第108章 万千宠爱
王玉燕，始终还是想离开了悔思院，方才对于她的一点怜悯之情，顿时烟消云散，原来，祈求我相信她的目的，只为让她从见天日。
正欲离开，却听得婉莹的声音。
她低声的在哭诉。
“皇上，皇子，我的孩子，武昭仪带走了我的孩子。”
正欲转身问了清楚，却见院中不远处的汀儿。
今日，她怎么会前来此处赏雪。
方才的话，许是汀儿未曾听见吧。
后来，我暗查了悔思院的一切，才知道，婉莹，在进入悔思院之前，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却在汀儿的指使下，将所有真相隐瞒。
对于汀儿的变化，心突然绞痛。
我的汀儿，开始变了，再也不是曾经桃花树下的汀儿了。
原来，有一种爱可以很自私，自私到我不去追查这件事的下落。
自私，对于王玉燕和萧婉莹的愧疚，却加深了。
回到紫宸寝宫，汀儿已经在等我。
汀儿对我行了礼，遣退了身边所有的人。
“皇上，臣妾有一事想和皇上恳谈一番。”汀儿的语气，说得禀然，面容正色。
将汀儿拥入怀中，似乎只有这样抱着，才知道，她是属于我的。
我对她点了头。
许久后，汀儿才道，“皇上今日，见了她们。”
我定是知道她口中的她们是谁，王玉燕，萧婉莹。
虽心中惊讶，却还是再一次的对汀儿点了头。
“皇上，臣妾自知有错，未曾每时每刻陪伴于皇上身边，皇上请放心，臣妾以后会每日陪着皇上，不会让皇上心里挂念着别人了，臣妾知错了。”
汀儿的话，让我感觉浑身一颤。
抚摸了汀儿的青丝，我的汀儿，并不是一位不知书答礼的女子，或许，不争的她，会让王玉燕和萧婉莹少受一点苦。
许久我才道，“汀儿，玉燕和婉莹受的惩罚，也够了，我想……”
“皇上想如何？”
“汀儿，我想……想赦免她们，放她们自由。”
这句话，我能感觉到汀儿在我怀中微微的颤抖。
她抬头，一脸苦笑的看着我，“令思之死，臣妾已经是心痛。皇上前去探望她们，臣妾认为那是皇上的仁德，也是人之常情，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但是，如果皇上想赦免她们，放她们出去，那就是于法不容，臣妾不敢苟同。”
“可是，看她们太可怜。”
汀儿脸上微微一笑，轻叹了一口气，“皇上英明睿智，也可以不信王皇后杀害了令思的荒谬无稽，臣妾感于皇上还对她们有情，臣妾甘愿独自一人心痛，可以不予计较。但是国法毕竟是国法，皇上如果赦免了她们，日后如何面对百官万民，王玉燕曾为皇后，母仪天下，肖婉莹也曾贵为淑妃，她们不知道为天下立范。竟还联盟欲将臣妾铲除，杀害令思，破坏法纪，如今还能保住性命，是不是也该知足了？”
每每说到令思，汀儿脸上会呈现落寞哀痛之色，这让我无言在与她相谈。
我对汀儿的爱，胜过了这个皇位。
这件事，就这样罢了。
显庆二年春。
赐封李显为周王。
而长孙无忌再一次进谏，文武百官皆对汀儿为后有异。
汀儿得知，在正殿中，让我铲除长孙无忌。
可是，长孙无忌是我的亲舅舅，不忍下手的我，将长孙无忌和柳宗良贬去官职，放回故乡。
汀儿倒也是不说话。
而在这时，从崔太医逝世后，御医说我染上了寒疾，只因日夜的操劳过度。
也说只需调养便可。
每夜，我的手掌开始冰凉，就如汀儿曾经的手那般的冰凉。
这算是一件小事，为了不让她担心，我便未曾告诉他。
李绩也走了。
大唐天下，再无波澜。
我和汀儿，终于可以如寻常的夫妻般，过着安稳的生活，这，是她曾经梦想的生活。
几日前，悔思院传来消息。
王玉燕和萧婉莹逝世。
心中一阵绞痛，让我闭目不言。
紫宸寝宫终究，我还是来到了紫宸寝宫。
“弘儿，来母后这里。”
汀儿在室内，逗着弘儿，我们的弘儿，如今已有四岁了。
他的样子，和汀儿越来越像。
上前，立于汀儿的身后。
“父皇。”随着弘儿的叫声，她才回头看向我。
“臣妾参见皇上。”汀儿对我行礼，这次，我却不在伸手将她扶起。
“翠儿，将代王带下去。”我的声音，变得正色。
让跪在地上的汀儿一脸的错愕。
“皇上……”她轻声的叫道我。
“汀儿，纵使你成了大唐皇后，你还是那般的不满足？”
第一次，我对汀儿的语气有了怒意。
“皇上这是何意？”
面对我如此的语气，她还可以做到正襟危坐般，她的变化，在我的眼里，大了很多。
“王玉燕和萧婉莹，死在了悔思院。”
这句话说完，我的心里又是一痛。
“皇上，是臣妾赐死了她们。”
汀儿跪在地上，语气平淡的对我道，其实，我多么希望她可以对我求情，对我说，这只是一次过错，萧婉莹在悔思院有了孩子的事，我可以原谅，这一次，只要她认错，我也可以原谅。
可是，今日她的语气，说得说得是那么的禀然。
“为何要这么做？”
“皇上，如果臣妾说，臣妾对皇上的爱情，是自私的，皇上会信吗？”
她抬头，目光紧紧的盯着我，我当然相信对于爱情的自私，何曾，我也曾将她所做的事睁一眼闭一眼，我对她的爱，也言尽了自私。
“皇上，臣妾甘愿受罚，所有的事情，都是臣妾的错。”
最后她言，只因，这一切，只是爱情在作祟。
朝中废后之事，又起了波澜。
丞相上官仪进谏，武皇后，非废不可。
这件事，整整落下半年之久。
废后之事，暂且放下了。
因为，对于汀儿，我始终无法放手。
二月汀儿将婉莹为我诞下的最后一位皇子抱在了我的面前，汀儿将他，待如自己的亲生孩子。
我则为他起名，为素节，赐封许王。
算是，弥补对婉莹的愧疚。
而同月，刘秋绾带着李忠前来朝中，文武大臣的面上，请求废了李忠的太子之位。
我并不知道刘秋绾这么做是为了何事。
而许敬宗、李义府、崔义玄、袁公瑜等大臣皆言，李忠虽为大皇子，太子殿下，却不争。
这个不争，却像极了当年不争的汀儿。
于是，初六，降太子李忠为梁王、梁州刺史，立汀儿之子李弘为太子，大赦天下。
十一月赐封汀儿的娘亲司徒夫人为代国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