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儿，朕来晚了。”
“不晚……我可以一直等着。”
他轻轻的为我擦着肆意流淌的泪水。可是，他越是擦，我的眼泪就像泉水一样，越是止都止不住。
于是，他温软的唇，稳稳地吻在了我皱起的眉心，我紧闭的眼睛，我被泪水沾湿的脸颊，我苍白的嘴唇，我等待了若干年的心……
一夜。旖旎。
早晨，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我身边，稳稳地睡着。我睁着眼睛，那么近那么近地看着他，我梦中出现了千百回的莫砚，就这样沉沉的睡在我的身边。
我是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世界……又是什么时候待在了他的身边……我什么时候成为了他的妃子……又是什么时候与他这样同眠……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就犹如南柯一梦……飘渺地让我不敢相信……我就这样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不禁抽出手，抚上他俊逸得不同于凡人的脸。这，是真实中的莫砚。
我的手颤抖着，这一幕，我在梦里重复了千百遍。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他英挺的鼻梁，存在着；触碰到他蝶翅样的睫毛，存在着；触碰他洁白的脸颊，存在着；触碰他柔软的唇，存在着……我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抚摸着，不知道厌烦……直到不小心弄醒了莫砚，他微微地皱起眉，慵懒地抽出手抓住我的手腕，轻笑着问，“情儿，可摸够了？”
“不够，一辈子都不够。”
…………
永远，都不够。
宫女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进门。莫砚，要走了。
他起身，替我掖掖被子，柔声说：“情儿，朕早朝去了。你再睡一会吧。”如同丈夫对着心爱的妻子一样。
我听话地点头，却和他一起起床了。我穿着素白的安寝的衣衫忙来忙去。
替他整整宽大的龙袍，一遍一遍地抚平，直到边角都没有一丝褶皱……
为他系好腰带，不敢太紧，怕他系上不舒服，也不敢太松，怕他走着走着便散开了，于是便捏在手上试了又试……
莫砚比我高出许多，我努力地踮着脚都够不着他的肩膀。后来只得唤宫女搬来竹椅让他坐下，然后轻轻地拿着镶金的象牙梳，仔仔细细地将他的头发挽起，插上龙形玉簪，然后又一丝不苟地替他戴上玉冠……
服侍更衣的宫女静静地的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莫砚坐在竹椅上，笑着抬头望向我，说：“有了情儿，宫女们都可以不用这样早早起来候着了……”
我亦低头直直地望着莫砚，他眉目间尽是笑意，嘴角也轻轻上扬，笑得那样的温文尔雅。这样的早晨，这样的莫砚，这样的我们，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重复轮回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