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蛤蟆沟自然村,行走在大山里。虽然是新修不久的山路,但是路仍然是狭窄、仍然是盘旋、仍然是上梁下坡。几个司机都小心翼翼。汽车慢慢地爬行着。
车上的十五名犯罪嫌疑人除了王凤同经常出门而外,其他十四人都不经常出门。他们不知道车要把他们拉到那里。他们知道让公安局抓起来就是去蹲大狱。可是这大狱在什么地方他们也不知道。因而,汽车开着,这些人的头一直扭着,他们的目光一直朝外边张望着。押车警察一个劲的警告:“老实地坐着,不要东张西望。”就这样,一直到下午五点半钟,才到达了二里沟乡政府。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内由大会议室、四栋平房和两侧的厢房组成。大门口冲南,用三菱钢筋条焊成的大门很宽。大门的两侧是两个砖垛,砖垛两侧是砖墙。两侧的砖垛上各挂着一个牌子,一边牌子上打印着宋体红字:“中国共产党偏远县二里沟乡委员会”;另一边的牌子上打印着宋体黑字:“偏远县二里沟乡人民政府”。
乡长张国良和党委秘书听到汽车声,就迎出了大门了口。一共八辆汽车,都开进了乡政府的院子。大家都下了车。
孟庆贵和刘军下车后,就逐一的向张国良介绍市、县公安局的同志。
刘军特意介绍了记者由兵。然后与张国良说:“张乡长,你猜猜这位女同志是谁?”
张国良早就知道孟书记的爱人是市医院的急救科主任,他看到了市医院的急救车,立即猜到是孟庆贵的爱人。于是他立即说:“是孟弟妹!市医院急救科的刘主任。”说完,张国良就向孟庆贵说:“弟妹来到,应该是孟书记介绍,可刘书记却抢了个先儿!记住啊刘书记,再有这个事儿,不要抢先了!”
这时孟庆贵搭话儿了:“张乡长说得对!告诉您刘书记,张大嫂如果来乡里时,让张乡长自己介绍。”
张国良说:“到时候一定介绍。一定!”
说笑着,孟庆贵、张国良和刘军让大家直接的去了厢房的食堂。食堂的外间准备了十几个脸盆儿和新毛巾、新香皂。党委秘书正在往脸盆里边倒热水。大家洗漱后,进入了食堂的饭厅。
刘俊峰已经安排了民警,把那三部车上的十五个犯罪嫌疑人都弄下车来,关在了乡政府的大会议室里。让他们面冲墙蹲在地上。十五个人整整蹲了一整面墙。派出所的四名警察手持电棍进屋看着。然后县里来的所有警察和司机都去吃饭。他们吃完饭再来替换派出所的警察。
张国良早已经让食堂准备了饭,共准备了四桌。张国良在接到老西沟村委会主任王凤礼的电话时,就向王凤礼打听清楚了。他按着王凤礼汇报的人数,安排了一个主桌、三个附桌。主桌人多,安排了十六个菜,六凉十热。其他三个桌,每桌安排十二个菜,四个凉菜,八个热菜。这些菜都是二里沟的特产,金针、木耳、黄花菜、蘑菇之类。既丰盛,又有特色。虽然是大冬天,那被腌制的山野菜仍然像新采摘的一样。同时,每桌准备了几瓶临山老白干儿。食堂的餐厅又新加上了一个柴煤炉子。两个柴煤炉子烧得很旺,半截烟囱都被烧红了。人们一进食堂就感到暖和。
张国良开始安排坐桌。他把法医陈强、记者由兵、公安局副局长张雷、刑侦大队长刘俊峰、派出所长秦金波、副所长兼指导员刘中、市医院急救科主任刘金凤、大夫张殿起、护士林荫,都安排在主桌上。由孟庆贵、张国良、刘军三个主要头头儿作陪。公安局办公室的秦文和十几个警察分别坐在了两个桌子上。由两个副乡长作陪。因为这两个桌的警察有任务,所以张雷下令,警察一滴酒不能沾。
寒暄了一会儿,菜已上齐。孟庆贵给主桌的每个人都到上了酒。他端起来:“诸位,很不好意思,二里沟乡是以出现命案这种方式接待大家。这杯酒不是接风,也不是洗尘,而是罚酒。这是罚二里沟乡的酒。我们作为二里沟乡班子的班长、作为二里沟乡的父母官感到脸上无光,因而,我首先认罚。请大家陪着我喝掉这杯酒。那两桌的警察同志,不喝酒,以茶代酒。干!”
孟庆贵的开场白使气氛骤然紧张。但是大家还是喝掉了这杯酒。听到这话,最激动的是刘金凤。她的两眼几乎流下泪来。她从来没来过丈夫任职的乡政府大院。今天来了,却是以工作方式见面。她深深的感到了丈夫工作的不容易。出现命案与乡里有何关系?刘金凤正在想着,他看到了孟庆贵又走出座位,逐个的给大家满上酒。到她这里也照样的满上。柳荫说:“姐夫,别满了,我和我姐都不会喝酒!我们都是用白开水和你碰的!”孟庆贵说:“那也得满上,只要心里有,什么都是酒!”这句话,刘金凤听到后,感到丈夫是和自己说的。顿时心里热乎乎的。孟庆贵逐个地满上酒后,又回到了座位上,端起了第二杯酒:“这杯酒是为公安局的初步取得胜利的祝贺酒。公安局控制了多数犯罪嫌疑人。并成功的做出了被害者的被害结论。初步取得了胜利。作为我们二里沟乡党委、乡政府向公安机关取得的初步胜利表示庆贺!请大家喝了这杯祝贺酒!”说完,他一口喝干掉杯里的酒。
“吃菜!吃菜!”张国良和刘军二人让着大家。并用公用筷子给每个人布菜。吃着,说着,孟庆贵又满上了第三杯酒:“大家都自觉地满上,要不我还得去给您满。”大家说:“我们自己满!”大家都自觉地满上了酒。孟庆贵端起来第三杯酒说:“这杯酒是希望酒。我们希望公安机关早日破案。要让这离奇的命案水落石出。让我们乡里的这些同志也明白明白,为什么身为共产党员和村党支部委员的王凤同等人要活埋他爹?为什么王凤同喊,埋他爹是为民除害?为什么在墓地那个人看到死者哈哈大笑?这些疑点,只能靠公安局为我们解答。请大家喝了这杯希望酒!希望我们的疑惑得到解答!希望公安局尽早破获这些谜团。我先干!”说罢,孟庆贵喝干了那杯酒。能喝酒的也都干了杯中的酒。只有刘金凤和柳荫二人喝的是白开水。
孟庆贵刚一坐下,张雷就站了起来,他也像孟庆贵一样走出了自己的座位,逐个的给大家满上了酒,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端起了酒杯:“诸位领导,诸位同仁,我这杯酒是名副其实的感谢酒,感谢乡党委、乡政府和村里的大力支持!虽然说公安机关是单独办案,但是我们仍然要依靠乡党委、乡政府和村委会。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们将一事无成。今天就充分地说明了这个道理。如果不是孟书记、刘书记、村委会的诸位领导和派出所的同志,先行一步把犯罪嫌疑人控制起来,我们的工作就会被动。如果不是乡党委安排村民们帮助我们。我们的工作也不会初步取得胜利。因而,请大家喝了这杯酒。在喝这杯酒之前,我可以代表局里向孟书记、向在座的同志保证。保证给乡党委、乡政府和二里沟乡的广大群众一个满意的答复。请大家相信我,喝了这杯酒!”说完,张雷一饮而尽。喝完这杯酒,张雷说:“我建议,喝酒到此结束。上饭。我们还要连夜赶回局里。要突审犯罪嫌疑人。希望孟书记、张乡长、刘书记和在座的诸位谅解。”
因为在这种场合,喝酒只是表达心情的一种。因为有任务。所以谁也没有再劝酒。饭是米饭。很快的就吃完了饭。县局的所有警察都到了关押犯罪嫌疑人的大会议室。乡里也给犯罪嫌疑人准备了饭。为了防止万一。警察们将每个人的手铐打开,考上一只手,铐子的另一头铐在了椅子上。让犯罪嫌疑人腾出一只手吃饭。吃完饭后,警察们又分别押着嫌疑人上厕所。对于女犯人,刘金凤和柳荫充当了警察的角色,她俩一个个的与女犯罪嫌疑人上完了厕所。临走前,张雷和刘俊峰商量留下了四名警察,由派出所的指导员兼副所长刘中带队,作为公安局工作组,第二天再赴蛤蟆沟。
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汽车才上路。汽车上路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钟了。
刘金凤本想留下陪丈夫一夜。但是有张殿起和柳荫在,她也不好意思的提出。因而与县公安局的车一起回市区。
只有记者由兵留下来作深入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