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条新裤子,牛仔裤。我第一次穿牛仔裤。是那种裤脚特别大,他们都叫喇叭裤的那种。也许是我穿惯了松弛的裤子,这裤子总觉得贴在屁股上。好多人说牛仔裤舒服,我一点也没穿不出来。可能质量太差,在摊头买的缘故。“不是摊头买的,是在小商品市场买的。”我忘了我跟龅牙强调过。他虽然老被欺负,其实私底下,特别看不得别人比他好。他的衣服都是摊头买的,你跟他玩,你要不是摊头买的,他就不相信。他只信欺负他的人,比如卢俊他就信。但这裤子的确不是摊头买的,它真是小商品市场买的。
总之裤子上满是线头,还粘着我的屁股。我坐在新教室的凳子上,这裤子总会把我的三角裤挤到我的屁股上。下课从座位起来,我总要揪一把裤子,旁边那女生看见了,总斜视我。我那时对女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把裤头跟屁股分开。有次我揪这**裤子的时候,发现裤头有部分竟然被挤进了****里。我告诉你,那很郁闷。揪出来有股酸胀感,像什么东西塞进了你的肠子里。我屁股还扭了一下,我到今天还记得。
我保持着小学的状态,跟那些刚认识的第一排小个子蹦蹦跳跳打闹追逐。很多人已经迸发出了雄性激素。脸上长出一横极黑的胡子。卢俊就是,他在隔壁班,下课总跑来叫我跟龅牙一起上厕所。
撒尿的时候我见到他那根变得极其乌黑。他不时用手翻弄,一边注视有没有偷看他的目光。尿完,他扶着我跟龅牙的肩膀把我们招呼到厕所附近僻静的地方。然后悄悄跟我们讲:“我下面长毛了,而且很痒,皮也痒,要往上翻才好些。”我不置可否。“有时候还冒乳白色脓液,那东西叫****。你们有没有??”他语气疑惑,有些担心地问。我看着他圆脸越出的红色痘痘,再想想他那里的脓液,甚是恶心,赶紧地推开他的手掌,摇摇头,很不舒服。
几批学生快速地在厕所进进出出。他走了几步,见没人,又说:“我现在租了很多***片,女的****。。那种”龅牙有些惊讶,但很快平复:“我星期天去你家。”龅牙如实回答。他对他总是坦诚相待。
我他妈够了,我其实也想看那片子,又觉得丢人。我多多少少也发育了,长出了一点喉结,但我没有脓液和痘子。我认为这跟他爸有钱经常吃肉有关系。营养超标,油多毛浓,才会长痘。“谭毅声音还这么尖,像女的一样,对不对,龅牙?”龅牙点点头,果然总是坦诚相待。
“这学校校长说话倒是很客气,跟山羊似的。”回去的路上,卢俊意犹未尽,嘻嘻地说。搞得我满脑在想戴眼镜的校长与山羊。
我告诉你,那校长才不是什么山羊,他长得一脸鸟样,满脸皱子,在骂你的时候一嘴黑牙,往你身上喷口水。也就在招生的时候,把这破初中说的鸟语花香。你一不小心,真以为慈眉善目,当他是头山羊。
他说这里有新式的教学楼。其实就他吗两栋。还是那种四层的老楼,一栋写着授人以鱼,一栋写着厚才博学。他说这里种着几百种植物。就那教学楼对面的大花坛里,种着几百种植物?叫我怎么相信。也许有几颗老树,用铁圈为着。关键是关我鸟事啊?他还说这里是革命的学校,先烈的火种。教学楼西北角确实有一大片平房,那紧挨着老师办公室的有一座烈士纪念堂,里面放着些照片什么的。那名烈士好像叫苏银灰,所以这学校也叫银灰中学。这面子到做的不错。你要是知道后来班上55个人,才4个人考上高中,你就觉得虚伪至极。我只喜欢这个圆形大操场,就我们现在走的地方,离厕所很近,每次WC都要经过。也就成了我们的,思念之泉、必争之地。“那边怎么了?”龅牙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