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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五话 敞开心扉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照射进房间的榻榻米上时,诺炎也渐渐地从深度睡眠状态中过渡到了浅睡状态。正当他处于这样半睡半醒的状态时,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庞上摩挲着,他缓缓睁开眼睛,双目正对上了从模糊变得清晰的泠的脸庞,而她此时正闭着双眼将额头轻抵在诺炎的额头上。

仿佛感受到了触动,泠顿了一下,睁开了蒙着一层水雾的朦胧的双眼,但是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更近了一步。诺炎也只是微微吃惊,但没有闪躲,反而是心领神会,他似乎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这也许就是两人真正敞开心扉的最后的钥匙。

当柔软而温润的唇瓣贴合在一起的那一刹那,两人仿佛被闪电同时击中一般轻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泠跪坐在诺炎的一条腿上,双手扶着诺炎的肩膀,勉强支撑着还很虚弱的身体。而诺炎此时则是背靠着泠的床的边缘坐着,双手环住泠的腰,体会着源源不断传达而来的剧烈情感。两个人就这样静止般的保持了将近一分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唇瓣间轻微的摩擦。思念,释怀,或许还有对彼此的一丝愧疚。

有点担心这样下去会不会对泠造成二次伤害,诺炎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示意她起来。泠也是很听话地将身体拉了回来,但她的眼中早已是积满了泪水,终于,像是大坝决堤一般涌了出来,泠将头埋在诺炎的胸前,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打湿了诺炎胸前的衣料。虽然并没有发出撕心裂肺那样的哭声,但是这样的沉闷更让人觉得异常压抑。然而诺炎没有阻止也没有安慰,只是轻抚着泠柔顺的淡橙色的秀发。与其说一个劲的安慰,倒不如让她哭个痛快的好,只有将苦涩都排干净了,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才能真正舒缓过来。

“对不起......”泠轻轻的一句道歉终于打破了两人的沉默,“对不起,对不起。”泠又说了两次,然后才将头抬了起来,对上了诺炎柔和的视线。

“为什么道歉呢?”诺炎伸出手抚摸着泠的脸颊,拭去眼角残存的泪水。

“那天,我不该不辞而别的,那时候,我无意间听到了妈妈和龙王寺叔叔在谈论你的事情......”

......

“呐,悠一,你真的没有从诺炎身上感受到一点灵力吗?”

“确实,这恐怕意味着......”

“你是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灵术士和普通人终究是有所区别的,等到我们走了之后,谁能保护他,就算有,你信得过那些人吗?而且,自那场大劫之后,Star.Knight就只剩三个了,虽然有隔代觉醒的先例,但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代真的能觉醒,总不能断了传承吧。”

“唉——你说的我都懂,但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我已经打算去请那位老先生了,不知道能不能将诺炎托付给他。”

......

“......自那以后,我想了很久,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我决定和你分开一段时间,只有静下心才能真正地投入到学习中去,只想着如何变强,只有变强了才能保护你,可能那时候还不懂怎么表达,语气是过分了一点,但我真的没有讨厌你的意思,所以,对不起。”泠闭着眼低着头,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等待着诺炎的责罚。

只见诺炎的手指朝泠的额头一谈,哒——

“好痛。”泠捂着额头,略带疑惑地注视着诺炎。

“这是从小娅那学来的,对付不听话的孩子就要用这招,”诺炎揉着泠的脑袋说道:“我不需要单方面的保护,一味的给予跟施舍没什么差别,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后盾,同时我也希望能成为你的利剑,这才是Star.Knight的意义不是吗?”

“嗯。”泠用力地点了点头,想尽力站起来。而诺炎也是将两条手臂绕过泠的腋下支撑住她。

“真让人怀念呢,这样的拥抱。”

“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学校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妈妈她......应该也知道了吧。”泠在诺炎的搀扶下坐到了床上。

“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吧。”

“总感觉老这么让她担心不太好。”

“不要紧的,不是有我在嘛。”

“说的也是,不过话说回来,这身衣服是你换的?”泠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睡衣,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这个嘛......”诺炎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エッチ。”泠小声嘀咕着。

“没办法的好嘛,原来那件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对了,半天没吃东西了,我去做点吃的。”

两人相视一笑后,诺炎转身走到房门口,刚将手搭在门把上,身后又传来了泠的声音。

“呐,诺炎,小娅她还好吗?”

“她......挺好的啊。”诺炎明显听出了泠语气的变化。

“那让她出来吧,我想见她。”

“这......”诺炎有些犹豫了,心想难道真的瞒不住了吗?

“真是的,这时候就不能干脆点吗?”米娅的声音伴随着风之刻印的出现而响起。

“小娅。”诺炎心情复杂地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米娅,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啦,再瞒也瞒不下去,你去煮东西吃,我来跟小泠解释。”米娅抱着胸,一副命令的口吻。

诺炎看了看米娅,又看了看泠,咬了一下牙,将风之刻印放在桌子上后,这才离开了泠的房间。

“太好了,我好想见你。”米娅在门关上的瞬间就扑向了泠,两条手臂环住泠的脖子,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虽然元神本来就没什么触感,但是泠却能感受到米娅实实在在的存在感,也是反手搂住米娅的身体,没有哭,反而满是欣慰的微笑。

两年前,她偶然从网上看到了路人直播的那场马戏团的异变,当她看到诺炎和米娅与矛尾剑齿虎搏斗的场景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过那段录像到两人发动必杀时就结束了,并没有拍摄到米娅被矛尾剑齿虎击杀的画面。直到第二天她才从新闻了解到了后续的大爆炸,但新闻中并没有报道有人员死亡,这才让她放下心来。然而直到经历了昨天的战斗,她才明白过来,原来米娅早就死了,因为Star.Knight是不会轻易把刻印托付给别人的,除非原来的拥有者死了。

“小娅,对不起,如果当时我也在的话......”

“傻瓜,别把所有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米娅没等泠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错不在你,是我们当时太年轻,总以为自己能解决好所有的事情,然而这根本就是错误的,没有相互的扶持谁都没办法走到今天,物质上的也好,心灵上的也好。”

“嗯,太好了,我们三个又可以在一起了,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没关系哦,我们已经找到复活我的方法了......”

厨房里,诺炎已经忙活开了。考虑到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合太油腻或是大补的食材,还是煮点清淡的粥比较实际一点。诺炎打开冰箱,取出了几个香菇和一条鱼,脸上挂着一丝笑容,还以为从拉弗里斯岛回来之后自己再也没机会下厨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

将盛着大半锅水的砂锅放在灶上后,诺炎又盛了一碗水将洗过的米浸在里面。接下来,割下一小块无骨的鱼肉和香菇一起剁成泥状。等到水烧开后,将食材一并倒入滚烫的热水中,搅拌均匀后盖上盖子慢慢熬制。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诺炎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进了泠的房间。

“小娅呢?”

房间里只剩下独自坐在床上玩手机的泠。

“回去里面休息了,长时间呆在外面的话对她的恢复不利。”

“我煮了粥,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诺炎将铁盘放在小桌子上,盛了一碗坐到泠的身边。

“总比妈妈做的好吧,闻起来很香。”

“来,小心烫。”诺炎舀起一勺,吹了吹后递到泠的嘴边。

泠先是抿了一下,然后很快地将粥吸入口中。顺滑的口感让人几乎感受不到饱满米粒的存在,香菇的清香和淡淡的鱼香瞬间在口齿之间绽放。雪白的粥中掺着几乎看不到的香菇碎,表面只洒了少许葱花,看起来无比清淡却能散发出这样暖洋洋的能量,让人感到十分的舒心。

“好吃。”

“是吧,在岛上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煮过多少次了,不过这次有点取巧,稍微动用了点灵力,不然可熬不出这种效果。”诺炎又舀了一勺递过去。

“那以后的饭菜就拜托咯。”

“这就过分了吧。”......

两人就在你一言我一语之中将一锅粥干掉了。

“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吧。”诺炎一边收拾锅碗一边说道。

“去独孤前辈那吗?”

诺炎一愣,不过心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反正也瞒不过,这是从小的时候就培养起来的默契,自己在想什么泠都一清二楚。

“嗯,还是有点事情想问清楚。”

“那你去吧,不是还有小娅在嘛,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虽然有点不放心,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难,但泠还是相信诺炎是能应付一切的。

“有什么事的话打我电话就行,我马上回来。”

“知道了。”

诺炎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弯下腰吻了一下泠的额头,随后侧着微红的脸道:“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面对诺炎有些意外的动作,泠的脸上也是微微一烫。

诺炎端着铁盘轻轻关上房门。屋里屋外的两人都舒了一口气,心中不约而同地响起了一个声音,“总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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