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澜把手一摊,一脸无奈的模样:“我从不模仿公子夜莲的画,我只模仿他的意境。”
作画,讲究的便是意境二字,她这样说,未免显得有些狂妄,但是,当人们把那幅画捧到眼前,看到那栩栩如生,鲜活的似乎要置人其中的街市时,便发出了啧啧的称赞声。
“看似毫无章法凌乱不堪,其实将景物暗融于杂乱之中,鲜活无比。”
“兄台言之有理,这就叫做看似杂乱无章,却是条理分明。”
“恩,想必大家也跟我一样,看完之后,感觉自己像是带了妻子儿女,身临其境,去街市上散步了一样。”
“果然是学得了公子夜莲的意境,是公子夜莲才有的功力啊。”
公子夜莲的第一幅画作,一出世便被世人所追捧,不是没有道理的。据说,有人曾经在画作中看到了画中仙,有人似乎来到了两国交锋的沙场之上,种种传闻,多不胜数。由此可见,公子夜莲最是能擅用使人身临其境的本事了。
雪澜挑了挑眉:“兰儿姑娘,这一场,谁赢?”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幅墨迹未干的画,三下两下,就揉成了一团。
众人看得唏嘘不已,那么好的一幅画怎么说撕就撕呢?唉,真是可惜,可惜啊。然而,雪澜却像没事人一样,把那团吸引了众人目光的纸团,当废纸一样揉碎丢掉了。
其实,若是真正了解她的人就该知道,公子夜莲每年有一幅画出世,不到她真正想作画的时候,这样出世的作品是不该存活于世的。
兰儿再次开始鼓气了,高挺的胸脯上下不停的起伏,吓得雪澜接连倒退了好几步,仿佛要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生怕被波及一样。呵呵,笑话,万一真的爆炸了,那岂不是要溅一身血。
其实,兰儿多么不想认输啊,可是最近大胤流行一句话叫做“群众的眼睛都是血亮的”,既然大爷们都轰然叫好了,她再不认输,就显得自己不仅艺不如人,还没品位了。
很不情愿的,她咬牙切齿憋出了三个字:“我,输,了。”
雪澜很满意,点点头:“早说嘛,早说就省事多了。”说着,抬起素白的小手,朝第三层的栏杆处勾了勾手指,楼上的锋亦寒顿时敛起了一身冰凉寒冷的气息,像条哈巴狗似的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谁知道,刚跑到雪澜身旁,她却伸出手把他往兰儿身上一推,顿时便看到面纱下的脸庞上泛起了笑容,雪澜轻嘲地一笑:“别担心,输了也有奖品,这男人给你随便用,别客气。”
锋亦寒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了,不敢置信地望着雪澜,俊眼中似乎蒙上了氤氲雾气:“你……”
雪澜却已经转身而去,大红色的背影带着三分潇洒,三分决绝,三分冷漠:“我从不宽赦背弃我的人。”足下莲步轻移,已经登上了楼梯,头也不回,仅仅留下冰冷的话语,“瑶梦岚,若是来找你的男人的,现在他已经还给你了,要是下次再不见了,别再来打扰我的清静,也别再来我的花间蓬莱闹事,别被人利用了,还给人数钱。那样,真是蠢到家了。”
面纱下的双眸倏然睁开,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她还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有,被人利用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兰儿回过头看向红姨,那红姨立刻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
锋亦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跨出步子的,只是自然而然地反应,等回过神来,手中已经握住了雪澜长长的衣袖,他只知道,当那股沁香消失的时候,他的心很痛很痛,闷闷的,太难受了。
“澜儿……”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和她听得见。
雪澜并没有转身,冷漠的背影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如剑锋一般的眉皱了起来,刀刻般刚毅英俊的面容上带着凝重和冰寒。
“澜儿,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杀了她,怎么样?”雪澜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