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渊仍是一身浅淡的紫蓝色衣袍,大朵的花朵织绣中夸张而充满了邪肆之气。
“你怎么又是这么一身装扮?”凤鸣渊邪邪的俊颜上难得带了一丝急切,问道。
雪澜不解的低头打量了自己一遍:“这装扮怎么了?”难道公子夜莲不该是这身装扮?
淡蹙眉头,凤鸣渊本来就是美人一个,这轻佻的眉眼只这么一转,便成了勾引,看得岸上的女孩子们鼻血狂喷,人家这边还为了别的事情担忧不已。
“你什么时候跟潮流都可以,独独今天不行。”人家正牌的公子夜莲就在上面呢,你一个冒牌的,不被打死才怪,人家公子夜莲是好惹的吗?人家可是公子夜莲啊。再说了,就算公子夜莲好惹,那毒圣医仙可是好相与之辈?
雪澜挑了挑眉,她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哥哥以为她是在玩cosplay呢。
雪澜身后的杏空杏明肩膀一抽一抽的,脸都憋青了,愣是没有笑出一声来,看看人家那忍耐力,完全不是人力范围之内啊。
这边的人忍笑忍得难受呢,那边的岸上,湖面上,树梢上看热闹的人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位公子啊是个玩流行的啊,虽说这平日里模仿公子夜莲的人确实不在少数,可是敢在今天还穿着这身行头玩的这么明目张胆的,这可是头一人。
不知道人家真的公子夜莲看见了,会不会考虑换一身衣服。
雪澜很无语地别过脸,她很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拳过去,把这个凤鸣渊那张中看不中用邪魅的脸揍成猪头,她一向是个很淑女的人,忍,再忍。
凤鸣渊却是浑然不知对方的想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急得在船上直跳脚,殊不知,风雨楼上的某人看到这一幕,更急得跳脚,而且还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湖去。
杏明眼见主子的耐性正在一点点的消失,突然提起手掌一挥,一股劲风朝着凤鸣渊所在的画舫吹去,那画舫竟像是迎了大风一般,忽然急速朝后方退了十余丈,任凭船夫和凤鸣渊怎么使力也都无可奈何,凤鸣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澜他们的画舫平平稳稳地滑过了那条,分界线。
“哇哇,干嘛呢,那人要干嘛呢?”
“靠,这人不会是要pk公子夜莲吧?”
“太没分寸了,真是纨绔子弟啊,以为拿了把白玉骨伞,穿上一身红衣服就能装公子夜莲了,人家真货就在上面看着呢。”
“悲哀啊,悲哀,这样的盛事,彻底地反映出咱们国家的打假力度还不够啊。”
“唉,模仿风毁了一个大好年华的俊公子啊,话说,这水货长得还真是不错。”
“希望他等下别死得太惨,听说毒圣毒辣着呢。”
“那俩冒充毒圣医仙的也可惜了,可惜跟了这么一个主子,好端端来送死。”
漫天飞扬的议论声嘤嘤嗡嗡,仿佛聚会了几百万只苍蝇在叫,雪澜充耳不闻,微微抬头,那风雨楼上飘飞的一抹紫色的衣襟,温和了她的眉眼,牵动了她的唇角。
蓦地,画舫骤然停下,杏空杏明手中倏地升起两条雪白的绸带,宛如两条有生命的游龙一般,缠上了风雨楼的华丽柱子,而那雪白的绸缎,也微微贴上了雨湖的湖面。
画舫距离风雨楼还有一些距离,因此,那两条雪白的缎子,就仿佛为这艘画舫和风雨楼之间搭起的一座桥一般。
红色的衣袍,轻轻扫过胜雪的白缎,红色的绣金鞋,莲步轻动,踩上了那牵引两岸的桥梁,一步一步,她轻轻踏在白缎之上,湖面上氤氲的雾气忽然韵动起来,突然让她的身形多了几分飘渺,好似她便是那个踏波而来的凌波仙子,而那些本来娇美的荷花全部变成了陪衬和污点。
杏空杏明跟在她后面,一步一步缓缓走着,学着她的模样,也在湖面上踩出了一波一波的涟漪。
“切,什么嘛,出场方式比真正的公子夜莲差多了。”
“谁策划的,垃圾。”
“我当她要显摆啥呢,这踏波而行,水下面垫上木桩子,老子也会。”
两岸再次沸腾了,除了一开始被那飘飘欲仙朦胧的气质吸引之外,众人开始不屑地毁谤起来,只有一些武林高手,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踏波而行,会轻功的人都能办到,只是距离远近而已,一般人借助水里,能在水面跳跃三步就已经算是难得了,可要是像这样在水面上一步步缓缓前进,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若不是轻功已经修炼到了卓绝天下的地步,就是她施了障眼法。
显然,他们更愿意相信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