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遥津大大方方地点头:“前几日那晚上的两个刺客,恐怕根本不是来刺杀澜儿,而是来打探消息的,我猜到是毒圣医仙了,因为我在他们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药香,从那一晚开始,我就作下了完全的准备,因为你,公子夜莲,一定会来。”
雪澜冷笑:“寂寞侯爷果然深藏不露,聪明过人,不仅武功高得出奇,就连脑袋,也是一等一地好用。”
“好说了,公子夜莲要不是太过关心义妹的安危,关心生乱的话,恐怕也不会如此容易中计吧?”
“你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留下澜儿这么简单吧?”雪澜冷冷看着沉遥津,即便落了下风,即将失败,她也没有丝毫慌乱,这样的镇定自若,就连沉遥津,也不禁看得佩服起来。
“呵呵,当然,公子夜莲既然知道了澜儿在我这里,我又怎能让公子夜莲就此离开?”
雪澜冷哼一声:“你以为本公子真的会这么容易就被你抓住?”沉遥津默然不语,却转头看向屋中正在打斗的几人。
杏空杏明没有料到这几个暗卫的身手会如此之好,虽然他们兄弟俩已经拿出了两把神器,可却依然占不到丝毫便宜,而且,数十招下来,对方以多为胜,他们还有所受伤,虽然不甚沉重,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袍子。
杏明主要是负责掩护雪澜的,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什么公平不公平了,撒手间,便将身上的毒用了出来,每每有黑衣人靠近,还未经动手,便已经撒手人寰,没办法,谁让他碰到了这世间最可怕的毒圣呢?
“真不愧是毒圣,用毒之时出神入化,连给人喘息之机也没有。”沉遥津冷冷说着,地上躺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多,他却仿佛毫不在意。
这些人,本来就是他培养的死士,为他而死,正是死得其所。
杏空本是主攻之人,可是这些人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也让他吃不大消,身上平添了许多伤痕,几番轮战下来,他也渐渐有了后退的败象。杏明用毒依然不着痕迹,手中的武器解决了一个个生命,可是,他却跟杏空一样,越来越显得吃力起来。气力总有用光的一刻,毒药虽多,也有用光的一刻,雪澜立在二人身后,一向运筹帷幄充满自信的眼睛忽然迸发出了几许慌乱。
沉遥津却依然镇静自若,地上多了多少死士,他并不关心,只是,这打斗却不能如此持续下去。
倏然间,他猛地出手,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长剑来,飞速的寒剑在空气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便以不可思议地角度狠狠从后面插入了雪澜的心窝。
“噗——”
一口鲜血从口中激射而出,雪澜立刻不支倒地,鲜红的衣袍被汩汩流出的鲜血染成了殷红的黑色。
“主子!”杏空杏明失声大叫,慌乱之中又挨了死士们好几剑,两人势如疯虎,再不恋战,飞快来到雪澜身旁,将她抱起,杏明杀红了眼,伸手撒下漫天紫色的毒粉,趁着死士们和沉遥津躲避毒雾的瞬间,两人抱着雪澜抽身离去。
“不用追了。”沉遥津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阻住了暗卫们的追击。
他确信,那一剑已经刺入了公子夜莲的心脉之中,没人能在那么准确的一剑之下存活,剑锋直入心脏,公子夜莲就算是再神,也终究不是神仙,那一剑,他必死无疑。今晚,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公子夜莲的死亡给他的胜利凭添了筹码,原先只是对灵国才公开作战,而其余几国都是暗中进行蚕食,只因为他忌惮公子夜莲背后的那支神秘至极的“夜雪楼”,狂风一百单八将领导下的佣兵集团,但如今,公子夜莲一死,他相信,即便是有公子映日的领导,夜雪楼也再也构不成从前那样的威胁。
看来,老天爷帮了他一个大忙,将这个威胁成功消除。
寂寞侯府的某个角落,寒风吹动飘零的雨竹,枯叶早已落尽,但茂密的竹林之间却将这片角落笼罩成最彻底的黑暗。月色再明媚,雪夜再剔透,也照不到这里。
杏空杏明飞奔的身影忽然停下,双眸仔细探顾,发现没人追来之后,二人才将雪澜放了下来。可令人惊异的是,雪澜居然自己站到了地上,脸上可怕的苍白变成了淡淡的笑容,加上唇畔的血渍之后,就显得更加怪异了。
“哎呀妈呀,脏死了,快帮我把这血袋弄走。”也不管杏空杏明两个男银,雪澜当场把被鲜血染红的外袍脱了下来,顿时,上面一个赫然可怕的伤口就露了出来,旁边还沾染了深红色的血迹。
杏空杏明唧唧哼哼表示不满:“主子,您那伤口是假的,可我们的伤口是真的啊。”该死的主子,竟然不让他们用真正的实力,说什么,到时候谁伤痕多,谁就拿双份工资,拜托,他俩每人身上都有几十条伤痕了好不好?
雪澜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被鲜血染红的白衣:“你们那叫啥伤痕啊?赶明儿涂点金创药就好了,瞧瞧,衣服都被人砍破了,这身服装可是公家的,从工资里扣。”
“啊啊!”杏空杏明齐齐吐血。
然后大声喊“铁公鸡啊铁公鸡啊”。
“行了行了,再喊把鬼都引来了,你俩赶紧去通知曜风蟾风婉袂风之梅,这大胤两陆,终于快要变天了。”
哈哈,沉遥津,若是你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做了十几年的衣裳,都送给别人做了嫁衣,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