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男人们都出去做事挣钱了,雪澜在家闲得无聊,本打算上街转转,刚要出门就被买菜回家的煮夫逮个正着。
“你穿成这样干嘛去?”墨倾宸看着拉开别墅大门,在门口笑得一脸灿烂的雪澜,凤眸危险地一眯。
该死的,遥津呢,怎么看人的?
雪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一件简简单单的无袖绵恤上衣,一条短小精致的牛仔裤衩,怎么了?这打扮不是很正常吗?
墨倾宸一手提了菜篮子,一手将雪澜拖回了屋里:“好好穿衣服。”露成这样,跟大街上那些丑女人一样了,不知羞。
雪澜双手叉腰,齐腰的长发铺在背后,古典气息中,带着现代的时尚,她确实不知道,自己这样出去,会引起骚乱的。
“我这衣服咋了,咋了,啊?”满大街的女人都这么穿好不好。
沉遥津正好下来,墨倾宸一看来了帮手,连忙拉着沉遥津不松手:“遥津你过来看看,这女人非得穿成这样上街去。”这不是摆明了还要给他们几个兄弟再添兄弟吗?
沉遥津上下打量一番,两眼冒出火花:“挺好看啊。”雪澜一听,顿时得意地昂起头,刚朝墨倾宸示威一样甩了个脸子,“不过不准穿这样上街去。”
“靠靠靠,凭什么?小爷才是一家之主,凭什么让你们管?!”反了,这群男人要造反了。
沉遥津话不多说,直接走到房间里甩出一套运动服给她:“穿这个,穿这个就让你出去。”雪澜把衣服展开来看了看,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是干什么啊,你让我穿运动服出门,还是春秋季的!”连个脖子都露不出来。当初大胤不敢露出来,怕天下人说恬不知耻,现在都回现代了,干嘛还要穿成这样啊啊啊啊啊。
墨倾宸朝沉遥津竖竖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两个人就此悠闲地在沙发上喝起茶水来:“穿不穿随便你。”不穿就别出门去。
最后,妥协的只能是我们的女王殿下,很不幸地,自动大婚退位之后,我们的女王殿下就开始慢慢变成了夫管严同志。
大夏天的,雪澜穿着一件严严实实的灰扑扑运动服出了门,而且这尼玛是她最讨厌的颜色好不好,更过街老鼠似的。齐腰的长发被扎起来从耳侧垂到胸前,还被架了一副大而俗的黑框眼镜在脸上,头上还被硬塞乱按地安了一顶遮阳帽。
话说,她又不是出去偷出去抢,不用变装成这样吧?
的确,她身旁一左一右两个保镖一样的男人就没变装。
沉遥津一身浅色的休闲服,长发微挽,很时尚的造型,再加上那俊雅的容颜和高深莫测的双眼,一路走来,惹得不少青春少女大声尖叫。
反观墨倾宸,就更加过分了。一身运动装随意又慵懒,脸上一副大大的墨镜挡住了脸上的紫色莲印,可是却也平添了几分神秘的酷气,他身上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性感而慵懒的气息,正是女人们无法抵挡的极致诱惑。
“哇塞,好帅,好帅啊。”
“天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人,我的心要跳出来了。”
“好美好美,以前只有在画里才看得到这么美的人啊。”
“哇,帅哥帅哥,两个大帅哥!”
“中间那个女的是什么人?”
“为啥这女的会站他们中间,还好像跟两个人都很亲密的样子!”
废话,你们现在对着唧唧歪歪春心大冒垂涎三尺桃心五丈的男子,正是俺的俩夫君。
“啧啧,是啊,是啊,那女的打扮真俗,大夏天的穿一身裹得死紧的运动服,灰头土脸的,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头发长见识短,怪不得要戴个大眼睛装样子呢。”
“嘿嘿,正宗的鲜花插在牛粪上,那女的我看就是传说中的土肥圆搭上高富帅了……”
一路走来,耳边接连不断的都是这样的闲言碎语,雪澜时不时狠狠剜沉遥津和墨倾宸几眼,偶尔听到说得过分地,就抬脚狠狠跺两人脚背。于是身后又加了几声“泼妇、悍妇、恶妇”的唏嘘。
尼玛的,想当初她在大胤,也被人评为过不输公子颜倾的天下第一美人啊。(谁评的?你自己吧……)
*
一处偏僻安静的乡下,不大不小的村子里大约有几十户人家,公路不到村口,所以他们只能将车子停在一边,慢慢走进村里去。
许多玩闹嬉戏的孩子们,在野地里乡间小道上跑来跑去,采摘野花,做着游戏,看到他们几个,不忘叫几声“漂亮哥哥”“漂亮姐姐”。
一处安静的菜园中,雪澜蓦地停下脚步,静静望着不远处那个带着满足的笑容,弯腰采摘蔬菜的人,双眸静寂一片。
那是她从没有过的静寂。
没有丝毫算计,没有丝毫波澜,没有丝毫仇恨,更没有丝毫彷徨不安。
仿佛一艘经历了无数风浪的漂泊之舟,终于找到了最初停靠的港湾,历经了无数风吹雨打雷鸣电闪之后,才开始享受这么安静平和的一刻。
那是一个四五十的老妇人,双鬓都已花白,身旁站着一个老仆模样的妇女,年纪比妇人更大,时光将她原本挺直的腰背打弯,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被叫做“林妈”,然后将小女孩高高举起了。老女仆站在一旁,显然是在照顾正在摘菜的老妇人,防她有丝毫不测。
摘菜的妇人风韵犹存,却面带太多沧桑,不过,此刻,她笑得很开心,手中沾满了蔬菜上的泥土,额头的汗水在阳光下显得光辉熠熠。身旁的老女仆时不时递过块手绢,给妇人擦擦额头的汗,口中有些责备地念叨几句“摘菜这种事,我林妈来做就好了,非得说什么事必躬亲,活动养生……”妇人听到老女仆的唠叨,也只是笑笑,并不言语,可脸上那知足的笑容,让不远处的三个人看到,都松了一口气。
“你不过去吗?”终于,沉遥津明白了她今天非要出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