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正厅,四下张灯结彩,宽敞的喜堂格外的冷清,大红的绸带飘飞,红烛嗤嗤作响。高堂上位摆着两张紫檀木椅,按照尘风皇室礼,离尘是皇上赐婚,所以这高堂之位本该皇上和皇后坐,但是当今皇帝还未封后,皇上也以公务繁忙为由婉拒。两旁十二个德高望重的位置也空着,无不是以各种理由推辞了!
一路走过,风云不禁诧异,喜堂只得两个老嬷嬷,还有四个太监、四个宫婢守着。除此之外,大厅内再无他人,成亲本是很热闹的事,但此地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不知是为什么?
老嬷嬷打量了二人一眼,脸色难看的向四个宫婢打了个眼色,宫婢连忙上前给离尘和风云整理仪容。
准备就绪。
“一拜天地——”老嬷嬷一声高唱,余音久久未落,当真是绕梁三日不绝。
风云有些恍惚,犹豫了一下,正要行礼,突然听身旁的管家急得慌:“王爷,我的小祖宗,快行礼,行礼!”
管家见离尘完全不鸟他,正巧风云挑眉看向他,他没好气撇了风云一眼,道:“风四小姐,难道没人教你拜天地的规矩吗?”
风云气极反笑,本来不打算搞事情也忍不住要闹了!她向呆立着的离尘瞥了一眼,道:“虽然还未拜完堂,但古人说,天字出头夫做主,妾身……呵呵,要以王爷马首是瞻。”
“王爷那是王爷,风四小姐怎能与王爷想比?”
“噫?我这还没过门呢,你这死胖子就敢给我下马威是吧,也不瞪大鼠眼看看我是谁?我告诉你,等我拜完这个堂,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这厮!”
离尘似乎从发呆状态醒转了过来,奇怪的看了大家一眼,自顾自地坐在了铺团上,仰头望外面的蓝天白云去了。
嬷嬷看了一眼离尘,尽管脸色难看,但什么都没说,语气十分不耐烦的对管家说:“汪管家,王妃胡闹,你也跟着忘了分寸?”
管家脸色铁青,但是看周围这么多宫里的人,他也不好发难,只好深吸一口气,挂起一丝勉强的笑容,弯下僵硬的腰板,沉声道:“是是,奴才糊涂,王爷吉时要紧。”
风云嗤道:“哼!看你那脸色就知道,虚情假意。”
嬷嬷高深莫测的望着风云,无可救药的摇了摇头。
这时候,谁都没有发现,原本站在门口的晨儿,早就不见了。只有离尘,呆呆的地看着蓝天上飞过的鸽子。
管家深深的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换起一副狗腿子的标准表情,对那大嬷嬷说:“李嬷嬷,这……王爷和王妃都这么……不如,直接送入洞房吧。您看如何?”
李嬷嬷眯着眼睛,为难的思索了一下:“如此也好,就依汪管家的意思办吧!”
管家松了口气,吩咐道:“把王爷王妃送进洞房。”
红绸飘飘荡荡,日头还烈,这场没有宾客观礼的成亲,就这么草草的终于结束了。
宫里的嬷嬷草草了事后,便回宫交差去了,两个丫鬟扶着风云和离尘,八个丫鬟带路,一行人穿过小道长廊,往后院听雨阁走去。
二人坐定,外面又进来一位老嬷嬷,她带着一帮宫婢有条不紊的进了屋,那两个司仪嬷嬷已经回宫复命,这位老嬷嬷是留下完成最后的俗礼的。
老嬷嬷上前,先是告罪一声,再剪下二人的头发绑在一起打成结,收进盒子,再满屋子撒上不知名干果,再唤了人抬来银盆,倒进很早就收集好朝露,给两人净手……等等等等……
由于两人的情况特殊,所以皇上一道圣旨下来,风云就被塞进了花轿,下聘问吉什么的,通通免了,在王府门口的繁礼也省了,就连拜堂也是意思意思,倒是这最后几项,却没有省。
风云实在是不敢想象,一个正宗的古代贵族婚礼会有多复杂……
混沌的脑袋里胡乱想着,风云任由老嬷嬷摆布,头上凤冠压得脑袋昏昏沉沉,铺天盖地的大红让人不禁感到视觉疲劳。
那些奇奇怪怪的俗礼完成时,风云已经在打瞌睡了。
嬷嬷和宫婢们等了半天,见居然没人给赏钱,都板着脸闷声退了出去,只留下晨儿和另一个府里的丫鬟雨儿。
“吱呀——”门被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