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五皇子高致齐与先帝高明义根本还没有回到京城中来,但事情的发展每一步都在他们俩的掌控之中。
边境战事紧急,威远将军阵亡之后,大军群龙无首;东境洪水滔天,暴雨连续不断下了半个月,全然没有停下的势头,难民潮几乎已经要涌到京城脚下;顺帝陛下却彻底不问政事,因在早朝上受了镇远侯的质问,干脆三日都罢了早朝。
终于京城里那换个皇帝的呼声越来越高,几乎要到震耳欲聋的地步了。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五皇子高致齐终于站了出来。他亲自奔赴了边境,随身带着从各地富豪处募集来的钱财,一面抚恤兵士,一面整顿军队,一夜之间就将溃不成军的各城守城兵士编组成了一只十万人的军队,第二日一早就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新军挂着齐字的大旗,趁胜追击依据从敌军口中夺回了两座城,解了边境燃眉之急。
得了齐字军大胜的消息之后,镇远侯拿出了先帝高明义御赐的尚方宝剑,无视了躲在后宫之中的顺帝陛下,亲自带着亲兵奔赴边境,接手了高致齐手中的齐字军。
高致齐转头就去了灾区,督促抗洪安抚灾民,连续十数个日夜都与灾民同吃同睡在一起。许是高致齐精诚所至,他到了灾区的第二日,连绵不绝的暴雨就停了,之后洪水退去,艳阳当空。得到了安置的灾民潮有了吃和住,但高致齐却因为连番劳累而晕倒在了巡视的路上。
高致远手中握着的信纸足足有十来页,但他仅仅读到了第三页就再也读不下去了。一股莫名的怒气充斥在胸肺之间,使得他愤怒的恨不能咆哮一场。只是,眼下他正穿着一身小太监的衣裳,躲在那皇宫之中,实在没有放声咆哮的权利。
卢轩就站在不远处的门口,充当着守门的职责。这间房乃是皇宫内当值侍卫的班房,平时总是不会断了人的,不过此刻却一个人影也见不到,想来是被卢轩清空了。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一脸严肃的望着屋外的庭院,看似全神贯注的模样。其实屋子里面高致远的一举一动都落进了他的耳朵里,包括高致远手中信纸被揉碎的声音。
高致远长长的深呼吸了几回,然后将手中的信纸抚平,收回到桌面的信封中去。这样的信封,从前是每三天一封,这半个月来每天一封,都是高致齐发来的。高致远倒是硬气过一回,将这些密信摔到卢轩脸上,放狠话说再也不看。可是没过两天他就后悔了,他看或者不看,高致齐都在一步一步走向早就设定好的终点。高致远逞那一时的匹夫之勇,除了能从卢轩脸上得到一抹意味不明的耻笑之外,什么意义也没有。
所以,后来高致远又开始阅读那些密信了,他亲眼看着高致齐是如何一步步的将顺帝陛下架空变作傀儡,又是如何以拯救者的姿态走到了万众面前。到了如今这时候,曾经只传播在京城的那一小股呼声,已经随着高致齐的一场晕倒而变成了万民的呼声。
这天下,又要换皇帝了!
这一回跟上一回顺帝陛下的阴谋篡位可不一样,跟数十年前高明义的遗腹子登基也不一样。这一回,高致齐是堂堂皇皇的,由万民敬仰拥护着推上那一个高高在上的宝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