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皇太后来了
夜瑾看着对视的两个人，手中的金线紧了又松开，转动着轮椅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皇上凝眉，望着床上的孟夕晨不说话，坐在床边，看不出是高兴不高兴，孟夕晨完全没有看见夜瑾是否离开，她现在根本无暇顾及任何事情。
被褥下，她虽说不是未着寸缕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皇上命他起身迎架，她的身形就能将她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出来。手心已经满满都是冷汗，欺君之罪足够她被逐九族了。
皇上的眸子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定定的望着孟夕晨的眼睛，孟夕晨想躲不敢躲，硬生生的看着他，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有多害怕。
多少年上阵杀敌，生死关头都不见眨眼，现在被皇上看了两眼就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皇上，这么晚……”
皇上突然低下头，孟夕晨想说的话就这么梗在喉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两个人中间不过一寸，稍稍在靠近一点，唇角就能碰上。孟夕晨觉得皇上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摧残着她的神经，脑子的那根弦马上就要绷断了。
他的指腹悄悄的抚摸她的脸颊，孟夕晨的脸刷的变红，完全沉迷在他给予的温柔中，不能自拔。或许是渴望了太久，亦或是今日她的身体的确太虚，只因为这一刹那的轻触，她就感觉自己满脑子都浆糊。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孟夕晨猛然清醒，他的眼眸中的东西她看不懂，也分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狂乱，难道，他知道了她的身份？
皇上猛然起身，拉开了两个人之间距离，孟夕晨才敢喘一口气，随即惊觉自己身上全是冷汗。
“出了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直到皇上的表情换成了略带责备的宠溺，孟夕晨才惊觉皇上只是问安乐侯的事情，没有其他的意思，是她多想了。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窃喜，孟夕晨只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这等细微的小动作却也逃不过皇上的眼睛，见她明显松懈下来，这人的眉毛轻挑。
近来似乎特别喜欢看她慌张的模样，又或者是从一开始就喜欢。
孟夕晨还沉浸在刚才莫名的心慌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皇上的神情，自然也猜不透皇上心思。
“在你的心中，我算什么？”
皇上的问话让孟夕晨一惊，抬头看见皇上的认真的神情，有些话想脱口而出，却还是被孟夕晨咽了下去，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说了也不过是打破现有的平衡，一个不小心，就会危及到孟家上下的安全。
有些事情，真的注定会无极而终，不管她多不想，多无奈，事情都不会改变了。
孟夕晨收拾好心情，目光中的灼热已经褪去，眼神又恢复清澈。
“皇上在微臣的心中，是最重要的人，是臣想要效忠一辈子的人。”
是永远只能奢望却从不敢靠近的人，是她一辈子最甜美的梦，却也是最遥不可及的梦。
皇上身影一顿，随即开口问道：“那你认为你在我心目中是什么样的？”
孟夕晨不吭声，扭开脸，皇上哪肯放过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孟夕晨眼睛里的任何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比她自己更了解她。
她太习惯于隐忍，习惯于以她的思维来衡量事情的利与弊，凡事没有万全的把握从不肯往前跨进一步，在众多大臣的心中，这个将军是个有勇无谋，生性胆小之人，凡事不争不抢，就算皇上一直偏宠，他都不敢在朝堂上多说一句话。满朝文武与他的接触也不多，总觉得他是莽夫，除了打仗再没有别的本事，可是皇上从来不这么觉得。
相反，她的心思足够细腻，手段也足够狠绝，不然十年征战，这个人早就死在沙场上那还会有今日的征西大功。可这人一旦脱离了战场又是这样无欲无求的样子，真的让皇上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哪怕能勇敢的往前跨一步，他就能带着她往前走十步百步，可惜她考虑的太多，连着一步都不肯跨出。
“孟夕晨，王丞相和你，在我的心中没的比。”
孟夕晨震惊，眼神中霎时间含了泪，匆忙的别开眼睛，皇上的唇轻轻吻上了她的眸子，温润的唇一下逼出了孟夕晨的辛酸，眼泪顺着眼眶一滴一滴落到了玉枕上。
孟夕晨慌乱的看着皇上，那人清淡一笑，眉目含情。
“若这点小事，我都不能护着你，那这十年的皇上，我岂不是白当了？为什么不肯信我？”
“那人，是皇太后的嫡亲。臣不想给皇上添麻烦。”
就算受尽屈辱，她都不要他觉得她恃宠而骄，都不要这个人看她的眼神出现一丁点的厌恶。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要你给我添麻烦？”
孟夕晨沉默，皇上褪下龙靴，连同被子一起紧紧的抱住孟夕晨，额头轻抵着孟夕晨的肩膀，孟夕晨一动不动的躺着，每一寸的呼吸都显得特别的小心。
“明天，我还你一个公道。”
皇上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孟夕晨的心怦怦的乱跳，伸手按住心脏，生怕这强劲的心跳声将这人惊住。
“皇上，明日早朝……”
“不上又有什么关系……”
孟夕晨宛笑，是啊，不上又有什么关系，这天下都是他的啊！
她的手悄悄的伸出去，握紧那人的衣襟，放肆一次吧，就一次，不当他不是皇上，她亦不是孟夕晨，只当他是她喜欢的人，放肆一次，喜欢一次吧。
皇上感受到孟夕晨的依赖，埋首轻嗅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微微发笑，一只大手握着孟夕晨拉住她衣襟的小手，孟夕晨惊住，“皇上……”
“还不睡觉，我可是困的要死……”
他低声呢喃一句，蹭蹭孟夕晨的耳唇，准备睡觉。两个人紧握的手，一直不曾松开。
孟夕晨，看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相拥而眠，蜡烛彻夜未熄，别院的那头，客房中，那人的朱砂痣，越加妖艳，看着那彻夜不熄的烛光，紧紧握着手中的金线……
孟夕晨一觉醒来，身边那还有那人的影子，心中不免失落，看看自己的里衣完好无损，这才起身穿衣。
昨夜，确实放肆了。压抑了太久之后，总需要一个宣泄点。更何况昨日那人故意挑弄。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后怕。如果皇上有任何的不轨之心，那她的身世就完全暴露了。孟夕晨揉揉额头，不知道昨天晚上怎么就那么轻易的随了皇上的心思，让他睡这里了呢？
一晚上没盖被子，不知道那人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孟夕晨，你疯了是不是？那是皇上，是你妹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