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莫茨拟梵遗迹。
殿刑把雪归狼抓了过来,然后仔细检查了它的身体,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这头雪归狼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身体里没有元素气流,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抽空了一样。
“难道有一种元素气流的运行方式能够吸收别人的元素气流?”殿刑的眉头紧缩了起来,“如果这样的话……”殿刑站了起来,放开雪归狼,然后身形一闪,就化作一道蓝色光影,飞掠向了底莫茨深处。
骓世和骓刃杏谪他们正游荡在各种各样破败的建筑中间,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他们看到殿刑,骓刃杏谪就喊了出来,“哥哥,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说在外面等我们吗?”
“这里有问题,我们现在就得走。”
“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啊。”骓刃杏谪挠了挠头,疑惑地看着殿刑。
殿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四周巡视了一下。一会儿之后,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哥哥,你怎么了。”骓刃杏谪看着殿刑奇怪的样子,又忍不住问他。
殿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调动起元素气流撞向“术符”。蓝色的光芒仿佛流水一样从他的“术符”里流淌出来,然后慢慢地蔓延到全身,像一张蜘蛛网一样包裹着他。
忽然间,他猛地睁开眼睛,无数锁链从他身体里呼啸而出,如同闪电般向外穿梭。然后缠绕向各种建筑、植物。不到片刻,在他方圆几公里之内,无论天空还是地面都布满了向外溢着寒光的锁链。
殿刑的法器“索魂”可以无限制地分裂、伸长、膨胀,他把“索魂”遍布这里每一个空间,就是要感应这里每一丝元素气流,找到这里的异常。
骓刃杏谪看了一会儿,明白了殿刑在做什么。于是几分钟后,他问殿刑:“哥哥,怎么样,找到了吗?”
殿刑紧缩着眉头,摇了摇头。随即他又调动起气流,蓝色光芒仿佛潮水般卷上“索魂”,“索魂”立即再次伸长,探测的范围瞬间扩大了两倍。
“嘣——”
就在这时,空气伸向底莫茨中间方向的“术符”忽然好像和什么东西撞到了,传来了一阵阵清脆的琴弦声。
殿刑瞳孔一紧,立即收回了“索魂”,大片大片蓝色的光芒仿佛海啸般涌进他的身体了。
“怎么了?”看到殿刑忽然面色凝重,而且还收回了“索魂”,骓刃杏谪不禁叫了出来。
“有客人来了。”殿刑平津地说。
“嗯?”骓刃杏谪刚才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殿刑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周围元素气流的变化。现在回过神来,发现周围的元素气流果然混乱了很多,也汹涌了很多。
“来了。”殿刑忽然说。
殿刑话音刚落,他们的面前就卷起了大团大团的风雪。一会儿之后,风雪渐渐消散,一群穿着精致白色铠甲的元素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而在最前面的,就是誓灵十二骑的第一位,万欧。他合身地穿着精致的白色长袍,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五官浅浅地描在上面,好像千年万年都不会融化的远古雪山,冰冻着这个世界全部的寒冷。
殿刑上前了一步,冷漠地看着万欧:“万欧,你怎么来了?”
“来请你们离开。”万欧恭敬地站着,声音并没有什么情绪,好像只是一阵在空气里穿堂而过的黑色的风。
“如果我说不呢?”殿刑的声音和万欧的如出一辙,但相比万欧,他多了一种来自死亡的锋芒。
“那就杀了你们。”万欧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在说这句恐怖的话的时候,仿佛只是在熄灭一盏灯。
“那就试试啊。”骓刃杏谪忽然跳到了前面,汹涌的元素气流从他身体里呼啸而出,仿佛沸腾的潮水般开始翻滚起来。
“嗯,好。”万欧点了点头,随即他身后的一个元素师飞掠到了骓刃杏谪的面前。
但他刚到他面前时,就站着一动也不动了。
“好快。”万欧身后的一些元素师不禁叫了出来。这些元素师都是经过非常恐怖的训练的,几乎能在任何恐怖的情况下保持镇定。但刚才出手的速度实在快得有些超过他们的认知了。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刚才杀了那个元素师的,是骓刃杏谪,还是殿刑。
万欧看得很清楚,刚才动手的,是殿刑。他几乎是在那个元素师到了骓刃杏谪面前的同一瞬间,将一缕元素气流注入了他的“术符”里,然后他一催动“术符”,他全身的气流就都堵在“术符”里面了。“术符”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就轰然爆炸开来。而一个元素师的“术符”如果被毁掉了,那么他就不可能再活着了。
万欧清楚看到了这里面每一个细节。其实他知道骓刃杏谪和殿刑的实力,但这只是表面的。他没想到,殿刑竟然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殿刑,骓刃杏谪,还有……”万欧看了一眼骓世,但没认出来她是谁。这不由得又让他心中一震,很难想象以他们的情报机构竟然会调查不出一个人的身份。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直接把她忽略了,“我奉饰帝令,请你们离开‘底莫茨拟梵遗迹’,并非要和你们战斗。如果我们现在展开战斗,那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你爷爷的。”骓刃杏谪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乱七八糟的话,简直比看书还让他难受,“要打就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啊!”
万欧没有理会骓刃杏谪,因为他知道,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殿刑手里。
殿刑没什么情绪地对着万欧笑了起来:“你别看我了,要说的,我弟弟都已经说了。”
“嗯,那好。”这不是万欧想要的结果,但他似乎并没有被这个破坏情绪。
“那就来吧。”骓刃杏谪早就有点按捺不住了,随即的大吼了一声,他身边立即尘土翻滚,飞沙走石。
“等等。”殿刑和万欧异口同声地说。
“啊?”正在兴头上的骓刃杏谪忽然听见殿刑和万欧同时阻止他,差点一头栽下去。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殿刑,问他,“怎么了,哥哥。”
“又来了一个怪物。”殿刑一边说,一边转过了头。
他对面的万欧也和他一样,缓缓地转过了头。他们的目光同时汇聚到了一个点上。
他们的目光锁在一座眺望台上。在眺望台顶端,轻盈地站着一个身穿红袍的少年。他头上戴着兜帽,几乎罩住了他整张脸。胸膛在敞开的长袍里裸露着,他并没有很结实饱满的肌肉线条,但却给人一种迷幻的年轻活力的感觉。
“是他。”在殿刑和万欧都看过去之后,骓刃杏谪也望向了那个方向,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认识他?”殿刑问道。
“嗯。”骓刃杏谪点了点头,“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嫁衣。”
“是他吗?”殿刑半眯起了眼睛,“怪不得这么厉害。”
嫁衣的身体动了动,随即他就从眺望台消失了。等他再次出现了出后,已经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这个时候,万欧的眼睛里忽然翻涌出一缕缕奇异的元素气流,好像是一个个符号。而与此同时,空气里响起了几声断断续续的弦音,像是一首曲子,但无比破碎,划在耳膜上甚至还隐隐有些疼痛。
殿刑和骓刃杏谪同时感觉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就是回忆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嫁衣听到这个声音,看了万欧一眼,然后转过头,礼貌地对所有人说:“你们好,我叫嫁衣。”
“你又是来杀我的吗?”骓刃杏谪走到嫁衣面前,拧着一张很欠揍的臭脸看着他。
“不是。”嫁衣礼貌的说,“我只是来找东西,没想到你又在这里。”
“我奉饰帝令,不让任何人靠近‘底莫茨拟梵遗迹’。所以现在请你们四位离开。”这时万欧插进来说,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样啊?那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那我还是先走吧。”听见万欧的话,嫁衣竟然想也不想,就同意离开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即一阵风雪席卷了过来,下一个瞬间,一排排列队整齐的元素师已经包围了所有人。站在最前面的是比安泉。
万欧看着他,眉头渐渐缩紧了起来:“你们来了。”
“是,万欧首领。”
本来按照预期,第二个到达这里的应该是比安奇。但现在比安泉都到了,他却迟迟没有过来。
殿刑看到皇室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这里还多了嫁衣这么一个怪物,他知道今天想要调查出这里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了,而且他本来就已经打算要回去了。
“骓刃,骓世,我们走吧。”
“嗯?现在吗?”
“嗯。”殿刑点了点头。
“哦,好吧。”骓刃杏谪显得有些失望,但他虽然平时总爱撒娇,关键时刻还是很听殿刑的话的。
随即他们三个人就转身走了。
万欧看了看比安泉,示意他们让路。
通源
通源是一座庞大的宫殿,和皇城的奢侈不同,它的角角落落缠绕着的是一种积满灰尘的神秘感。就像一个上了锁的古朴魔盒,里面隐藏着一个世纪的繁华和苍凉。
到了“通源”门口,骓刃杏谪就走到骓世面前,手忙脚乱地帮她整理一路上被风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并且对着她说:“老师有洁癖,所以衣服要弄得整齐一点。”
殿刑扶了扶额头,一把抓过骓刃杏谪:“你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殿刑一边说,一边把他敞开的袍子的扣子给扣上。
夕阳渐渐下沉,暗黄色的光以狭窄的角度拉出无数道锋利的线条。在光线的切割下,三人清脆的脚步声显得单薄苍凉。
其实在刚刚走进通源的时候,殿刑和骓刃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他们发现,在整个通源似乎都笼罩在一种空荡荡的死寂里。而本来应该非常热闹的通源,却好像只剩下没几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