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么长久以来，秦深都不敢告诉乔安，这些年来，他也那么疼。
乔安走后的那些夜里，他不断地做噩梦，总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乔安一身灰烬地站在他的床前，就那样睁着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就好像被灌注了什么定力，浑身都是冰冷的怨气。
他总会被这样的情形惊得全身都冒冷汗，湿透了枕巾，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再醒来，他都不能分辨那枕巾上，是汗水，还是泪水？
那个时候，他每夜每夜的，总能看见滔天的大火，不断地燃烧着，发出噼啪噼啪作响的声音，漫天火光蔓延开来，他甚至可以清晰地闻见那种骨肉被烧焦的味道。
是的，那种人的骨肉被烧焦的味道，让他恶心不已，心脏不断地抽搐，这样的时间长了之后，就逐渐地变成了一种不可治愈的病痛。
心脏从此日日夜夜地痛，有的时候，他甚至不能呼吸。
后来，他在飞机上遇见了乔安，不，正确地来说，是换了一张脸的乔安，但是她眼角下的那颗鲜红的泪痣，却像极了了乔安，同样的一张凄苦面相。
那颗泪痣，就像是随时都要掉下眼泪来，那个时候，他的眼前就不断地重复出现乔安的脸，和面前的那个女子的脸重合，他不断地安慰自己说，她们两个人，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但是，很多时候，我们都欺骗不了自己，秦深同样也骗不了自己，他想年乔安的那种情绪，随着时间的不断累积，越来越深厚，怎么也无法淡漠。
乔安如期而至，出现在锦绣山庄的时候，她捧着百合花安静地站立在铁门前，背对着门口，他走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个背影，再一次恍惚不已。
太像了，如果不是那张脸，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乔安。
所以，他在心里，已经把换了脸的乔安，默认成了真的乔安，他相信，是她回来了。
只是或许是她太难过了，不再愿意用以前的那张脸来重新生活，所以，她换了脸，换了性情，以一种陌生的姿态，回到了他的身边，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不顾一切地把她留了下来，向晚曾经痛心疾首地和他说过，她说：“秦深，那个女人不是乔安，你别鬼迷心窍。”
秦深不为所动，固执地流连在她的身边，她身上的气息，被一股淡淡的沉香味给掩盖，他已经想不起来乔安身上原本的味得，但是，他却还记得，这个女人睡着之后，喜欢蜷缩起身体的姿势。
他说：“在我心里，她真的是乔安。”
其实秦深也是不敢确定的，但是，却不曾想，他竟然真的一语成谶，她真的是乔安。
向晚无比愤怒地和他说过：“秦深，如果她真的是乔安，那么，你一定会输得很惨，这些年的处心积虑，都会变成一场空，你真的希望她回来？”“
一切都成空？
秦深不禁苦笑，反问向晚：“这些年，我有得到过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