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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馒头

九州大陆东北部,原名襄州因久经战乱,群雄割据后又名乱州,而乱州真如其名年年炮火从未停息,最惨烈时,数十小国割据,占山草寇都称自己为王,现在虽然好些,但十数个小国互相开战,打的不亦乐乎,居民本就贫苦的乱州在连绵的战争中更是雪上加霜,无数的平民无家可归,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沦为乞丐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每天都有着穷苦人在挣扎中死去,而每个平民都希望这一切终将成为历史,会有一个像千年前光明王一样的人站出来统一乱州,解放乱州,不过这只是希望罢了,几百年了,却还是地狱般的生活,这份希望也变成了绝望。

乱州南部有一座城市,南五十里便可到乱州禁州边境,相比于乱州中部城市还算和平,此城名曰风月城,却也是一个叫太林国的主城,城内还算比较安稳但是身处乱州自然还达不到安居乐业的程度。

南城门,街巷两侧有着不少的商贩努力的吆喝着,都是一些土特产的物件,有着不少商贩和各色打扮的人络绎不绝的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物品,在这些商贩心里如果将这些物件运到禁州就会大赚一笔吧,只不过是否能通过边境线还是个未知数,那么多的强盗土匪,想来大部分商贩还不愿拿命去赌。

这样街巷不知为何喧闹的声音低了下来,许多的人流向着一处聚集,更有几声大喝声远远传来:“你个死叫花子,敢挡贵族的路,我今天就让你去见阎王爷,你奶奶的。”说着便是一阵皮鞭挥舞的声音和打在人身上啪啪声。

近看一个高个大汉身披盔甲手里拿着鞭子肆意的抽打着,满脸都是愤恨之色,嘴中更是骂骂咧咧的嚎叫着,还有不少士兵打扮的人簇拥着一辆马车旁叫嚣着,这些士兵每个都给人一种凶神恶煞感觉,一个乞丐躺在地面上痛苦的翻滚着躲避着鞭子的抽打,身旁远处的人们都聚集过来,都想看看热闹,而打人大汉大怒,瞪大眼睛横扫四方脸色难看至极大吼道:“怎么地?没看过贵族打人么?要不要让你们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说着歪着脑袋将胯下的刀抽出指向那些看热闹的人。哗!!人群瞬间就散开了,还有些人不时回头看上一眼,看他们的神情也是害怕至极。

躺在地上的老乞丐,全身被抽打的衣衫难以掩体,地面上一片血迹,刺鼻的血腥味弥漫,不过他就算被打成这样却不吭一声,卷曲着的身子手捂住胸口似乎还再保护着什么。大汉再次看向他,脸上怒容未减:“行啊,挺有种么,一声不吭是吧。”说着一脚再次踢在老乞丐胸口,这一脚很重,将老乞丐踢的飞出一仗多远,哇的一口鲜血从他嘴中喷出,看起来老乞丐已经奄奄一息了。大汉怒不可诉,还无法放过这可怜的老乞丐,邓身跟过去便要将手中的刀砍向老乞丐,结束他的生命,后面偷偷看来的人们都转过了头去,不忍再看这残忍的一幕。千钧一发之时一道瘦小的身影猛然出现,奔跑到老乞丐的身前,大汉不知所以手也停了下来,跑来的却是个小孩,年纪约五、六岁的样子长的很瘦小,扑到老乞丐身上嘴里大喊着:“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快醒醒啊,爷爷。”站在他身旁的大汉冷哼了一声,满脸都是厌恶之色,一脚踢在孩子的腰部,瘦小的他被踢出了老远,小脸煞白但神情却很坚定,挣扎着呼喊着再向老者爬去。大汉被气的反笑,笑的有些狰狞道:“还真******有不怕死的,我刘昌是见识到了,今天我就送你爷俩一起归西,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也不孤单。”说着踏前一步,手中刀散发起黑光再次砍向那道瘦小的身影。

“住手”正在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一个小女孩从车厢走出,女孩身穿淡黄色长裙留着两个大辫子,不大的年纪还显稚嫩,白皙的脸上皱着眉头,她的小手依然扶着被掀起的帘子上道。刘昌本已经砍下去的刀再次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女孩,他的脸上有些不解之意,将刀收回走向车前勉强挤出笑容单膝跪倒道:“小公主,有什么吩咐么?”那个被叫小公主的女孩子脸色稍定,用恳求的语气道:“刘叔叔,放过他们吧!”她的声音很小。

大汉脸色凝重似心有所思站了起来,向着小公主,不,更是向着车厢内喊道:“小公主宅心仁厚值得老夫敬佩,只是这两个刁民挡在王妃车前无视王法本就该死罪,如果王君知道,属下却也是万万担当不起的。”小公主却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年纪小,一时想不出如何可以解救下面的两个人,楞在那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时一直处于安静的车厢内却发出了一个柔和的女子的声音道:“刘将军绕道便是,将军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大汉如遇大赦,脸上堆满笑容低首道:“多谢王妃,臣这就绕道。”说着亲自驾驭马车转动,准备绕道,而那个小公主却轻快的跳下马车来到躺在地上的爷孙俩面前,那个孩子痛哭着用力摇晃着老人:“醒醒啊,醒醒啊,爷爷,我们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呢,我们还有好多地方要去呢!醒醒。”小男孩也感觉到身后有人,回过头他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狠狠瞪向那个可爱小女孩,这种恨意自然也不用言表了,女孩走上两步低下身子似乎想看看老乞丐的伤,男孩却猛然动身挡在她的面前,生怕她再次伤害老者,这样一来两人身影碰在一起,女孩在没有别人发现之际出手丢在男孩破旧的衣服中一物,才向后退了两步,这时身后脚步声响起,那个大汉走了过来:“小公主,来这做什么,别让这些叫花子脏了您的衣服。”女孩点头站起身便随着他向马车走去。

小男孩还是愣愣的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不知所措,身后却传来一闷哼声,他猛然转头看到地面早已经昏过去的老乞丐这时颤巍巍的坐了起来,眼神中视乎也有了一丝光彩,他颤抖着伸手到怀中取出了一个馒头递在小男孩手中,简单的过程却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声音有气无力道:“藤儿,一定要活下去,我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当那一个你字出口。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的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手也无力的垂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慢慢转暗,那个孩子还坐在老者的前面,只是老者的身体早已经冰凉,男孩将已经被血染红的馒头拿到嘴边机械的吃着,每吃一口便流下数道眼泪,眼泪快干了么?他还记得自己在老者面前发誓要拯救乱州穷苦的人,在当时那些话在老者看来只是一笑,每一年的冬天都由老人抱着他给他讲一些奇怪的故事,也许经常挨饿受冻,可是这些年来他还是有些小幸福。他站起身吃下最后一口馒头,眼神变得坚定,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用自己瘦小的身躯想去移动老乞丐的尸体,老乞丐虽然瘦弱可哪又是他一个孩童可以背动的,来往的人群都向这里投来怜悯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走过来帮他一把。

天色渐晚,城门就要关闭了,这时从北面的方向来了几个人,有男有女每个人都是猎户打扮,他们似乎也发现了这里,为首的一个身上披着虎皮,身体如铁塔一般的男子正向这里跑来,来到这孩子的面前,他如豹子的眼睛鄙视的看向那些在远处向这里看来却无动于衷的人们,伸手便将老者的尸体夹在腋下问也不问便向南城门方向走去,小男孩和他一起的那几个人也都跟了上去,不多时便出了城来到了一个小山丘,小山丘有着不少的坟冢,一些穷人死后想必都会埋葬在这里吧,那几个人也不说话,用他们自己的工具将尸体埋了,留下的只有一个小山包,小男孩木然的看着他们做完一切,接着为首的男子从身上取下一个小包裹递向他瓮声瓮气道:“孩子,我们能帮你的只有这些,这是一些干粮你带着,本想带着你,可是我们现在被人追杀自身都难保,就快入冬了好好活下去,活出个人样。”孩子这时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向那些人的脸想把把这几个恩人记在心里,他的大手轻轻抚摸了几下他的小脑袋,便转身离去了。回过头他向着面前的小土丘跪倒拜了三拜便起身离去,看他走的方向却是南方。

当他离去,山丘上出现了另一道身影,身披黑色的大斗篷只露出两只眼睛,他静静的看向那离去的瘦小身影,良久后一闪身,再次隐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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