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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情灭(1)

1无力改变的命运

寒冬当下,茂盛的生命开始走向一条狭窄的河流,继而有湮没的趋势。

血花不是花。但,那种温热黏湿的液体滴落在雪地里时,一串串紫红就瞬间开出盛大的花了。是的,挨着这纯洁美白的冰雪,一束束牡丹从雪地里倒逆着开放了,盏盏都是大地点燃的油灯。

但我的母亲秦凤凰知道,当这些大地的油灯全部熄灭时,她的万丈深渊将向她伸手冷笑。

不,所有的灯塔都早已熄灭,她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日,我奶奶守在床前对着我的貘说着他们能懂的话。

“从隔着肚皮的心口想要获得怜悯性质的支持,丝毫不比从土著人的黄旗下赶走一对正在祭奠的山药那么简单。”

太绕口。

我的貘,似乎已经吃得太饱,对此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呜呜”地应了声,然后又垂下头去睡。

与秦凤凰交好的张寡妇,总会坐在她家的门槛上,对走过来的秦凤凰嘲笑我奶奶。

“嗳哟,夏老太太终于盼着儿子做了社长了,怎么自己倒高兴地癫了,如今尽说些烧糊涂了的话,俺们这些乡下人哪里听得懂哟!”

这天大早,秦凤凰去镇上买回来二斤肉。

夏云仙总是喜欢吃腊肉,现在倒好,一家子事务全是水惊冬做了主意,更是见不到半滴油星子。秦凤凰也不见得是嘴馋,总之是想吃肉了,不知什么疯抽的,愤愤地,挑衅似地,就扛上了一袋子苞谷出去,回来打了2瓶桑葚酒和2斤肉来,大喇喇提着,走到张寡妇家门口刚好遇见她,就嚷嚷着叫张寡妇来家帮着做。

“男人死了,谁也指望不上。”

秦凤凰走在前面说,仿佛故意要诉些苦出来,“早知道三叔当了社长与我们也没几个利,反倒便宜了那小婊子,就不应该起这么大劲儿。现在这一家子,老太太是老了,聋了,瞎了,功德圆满了,随时撒手了……我呢,一儿一孙还小,盘扯着,儿子眼看着要大了,水青这没良心的丫头丢下的小生生还得我养,我没老太太那本事,让这普化上得台面的男人围着转一辈子,好给儿子落个好田地头儿、好名份儿;我更没贵桃那本事,让这普化的男人们供奉着银子养家糊口,现在还名正言顺的嫁了这新一任人民公社社长。——我,哎!”她叹口气。

“我还得给儿子落个好名头儿,将来长大成人娶一房好媳妇,也不枉我对那死鬼的一片痴心,死了也好见他。你可千万别像我这样的,也就这样糟蹋了过。……是个女人,我若但凡是个男人,也好过些,不用现在这样捱着,瞅人眼高眉低。”

我奶奶听着,从鼻孔里打了声粗气息的“哼”声,闭着眼睛说道。

“丰收时,安置粮仓,冻结土地;霜降时,关闭蜂房,打开猎枪。可惜女人往往眼皮浅,身子短,丰收时,遍种鲜花;霜降时,卸甲敦伦。”

我的貘挪挪自己肥胖的身体,以免被我奶奶夹着浓重汗味的沉重呼吸打到。

“当然你是女人中的例外,爱情都侵袭不倒,四季之果自然收拢腹中。”它示好的向我奶奶说,笑得很难看,我奶奶赏给它一粒无花果。它抱着双脚吃起来,皱眉,“又是一个带壳的,真是再也找不到吃的了。”

听到我奶奶的话,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奶奶已经不是我奶奶了,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只貘,一只掌握了亘古历史长河密码的貘,披着银白的毛发,打坐。

“比我们总好些呵!好歹小叔子得顾及手足,对你们好歹都会照应着点。”张寡妇一边看着秦凤凰撂在案板上的肉,一边轻怕秦凤凰的肩膀,轻声说道,“话说回来,我们这寡妇确是没有再嫁的道理,就是再难,难得咬碎了牙齿,咽下去,也活得明光。死后,那秦家祖坟的祠堂,得18架唢呐吹迎着我们入葬,不像那轻贱骨头,好了当下,死了,不是丢河坝滩被野狗叼了去,就是扔蓝水河,被大水冲了去,浑厚没得个全尸,那才是火辣辣的大热闹,留个几辈子去看哪。”

她还要再说下去,却又觉得不太对头,秦凤凰正呆呆的盯着屋顶看,仿佛屋顶上有个天堂。她又赶紧改口拍了几下自己的脸,“瞧我这碎嘴子烂舌头的,不该匝刮这些你伤心的事?”

她还要继续说下去,听见院子里大门响,连忙去张望,是贵桃和水惊冬回来了。一前一后走着,水惊冬挑着水,贵桃背着挎篓装着新鲜的嫩草。他们明天就要张灯结彩的结婚了。

“吃什么水不好,还非要去莲花山挑些清泉来喂,连这草也要挂上露珠的,伺候牲畜比伺候个孩子还宝贝。”水惊冬停下来,笑吟吟地同贵桃说话,把一桶水提起来倒进平日的积水瓮里备用。

“这你就不知道了,牲畜有时候是比人强的,既能耕田又能护家,忠厚实诚……”贵桃一脸的笑。

他们在院子里你一言我一语,看起来分外要好,后来又在讲一个唱莲花落的独臂乞丐,隐隐约约说是一个不肯在家受气的富翁的父亲,出来要饭,唱着莲花落,讲着民间故事,要饭也要的有尊严有气场,大家对他慷慨大方,莫不如收拾了贵桃家的半院房子,收留了,村上落个户。

看来他们的确有说不完的话,不比普化的其他夫妇。

“这不是再说我们么?指桑骂槐!不是死了丈夫么?就敢情我们应该去讨饭。”张寡妇从门缝边复又坐回灶台边,怒不可遏地。“我给你说,我要随女儿离开普化了,不过不是讨饭,我给女儿找了好婆家,一看就是长命的,个子高高大大,长得黑黑红红的,很结实。”

火光照亮了她的脸,一片通红,像是赌了把气。

“有些欲望总是在漆黑的夜色的掩护下,以正义的导向,向着自建的城堡进发,但最终是继续混沌还是走出沼泽?只有真正走出来后,在现实给你各种不可预料的答案中筛选一个,你才能揭晓命运的意义。而显然这些意义本身已经存在,你只是做了一个揭开幕帐的人。谁也主宰不了谁,能主宰别人的,唯有神灵,无处不在的神灵。”

我的奶奶说,像是说这要新婚的夫妇,又像是说媳妇屋子里的张寡妇,又更像说自己的一生。而我的貘饥肠辘辘、焦急万分地剥着手中的无花果,并没有时间理会这个现在看起来异常温和的老太。

我再一次肯定,我的奶奶和我的貘正在互换身份,她正在变成一个通今博古的貘,不光是面容而且还有脑袋。

红着脸的张寡妇冲门外贵桃的身影白白眼,又扭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按我说,你那肉还是别吃了,小心其他人看见可不好。既然目前这个寡妇的地位,就只能等忍出个头,日后靠儿子了。男人们有个田地力气做根基,横竖都能活着,可女人要没男人这个名份跟着,在这普化就没田没地、没名没望,自己不说了,可怜见儿孩子跟着遭罪不是?人家现在当了社长一手遮天,可以随便今儿收留个独臂的,明日收留个烂目的,后日在收留个短舌的,那是牺牲我们利益给他水惊冬扬名立万的手段,他们多分一亩地,我们这原住民就少一分,这些道道肠肠的,这些年我张寡妇可看的清楚的很呢。”

张寡妇看了一眼垂下头的秦凤凰,摇摇头,挤着小眼睛,尔后,顿了顿又狠了狠的说。

“你到底还是比我差了些,好歹我那死鬼还给我名正言顺一个份儿,可你,入赘不入赘、下嫁不下嫁,别到时候水家没你的份儿,秦家也撵你当泼出去的水,只好水陆庵里剃了头做了姑子去,那就白难肠的走一遭到这个岁数!”

秦凤凰听着,在灶火的照耀中,能看见她捏着柴禾的手抖的厉害,我跑进来找三叔给我的鸟枪,我已经没梦可以给貘吃了,我需得去打些野味喂饱它,秦凤凰劈头就拿着挑火棍给了我两棍子,结结实实打在我的脊梁上。我想,她疯了。

“心里有气也不能拿孩子使啊。”

秦凤凰看了我半天,张嘴想骂,但她终究是没骂出声,而是抱着自己的膝盖,对着火红的灶膛,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

张寡妇少不了又劝了一阵子,也红了眼睛,不过后来走着的时候,还是提着那2斤白肉走了,只留下秦凤凰还对着一锅烧开的沸水发着痴呆,抹着莫名其妙而来的那些眼泪。

2情灭人亡

后来的第二天。

我的母亲秦凤凰在山坡上的竹林子里,蓬着头发,缩着身子,系紧了自己那条肥大的棉裤,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村庄。

现在差不多夜色完全漆黑了,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间的响声,再盯着看一会儿,连那最后一盏遥远的灯光也“蓬”的一声,熄灭了。

她站在这高高的莲花山顶上,耳鼓因为听到大地最后一个梦呓的“蓬”声,而微微震颤了几下。然后,她再一次告诉自己,“谁要从我身边抢走那个男人,那就把我的生命也拿走吧!”

是的,她已经拿走了。

就在今晚,就在刚才。

她知道,明天的清晨,或许就是在这半夜,会有人顺着雪地上的血迹,去村头那个“窑子”,当然她也知道,她男人的钢錾留在那个婊子的胸前,人们都知道她男人的这个遗物她向来当宝护着,现在这般就无异于写明了,杀人这件事是我秦凤凰干的,且干得理直气壮。可是,她并不觉得后悔,即使现在这漆黑的、冷风扑面的野林里,亦不觉得丝毫害怕。她此刻是平静而快乐的,就好比追赶了一整天后,成功把一只疯癫的山羊,关在了雨后的圈里。对,就是这样的感觉,这感觉在黑子被她一根木棒狠狠击倒时,曾经到来过,恐惧-痉挛-麻木-颤抖-狂喜,一条活跃往上的直线,简直没有比这感觉更使人快意的了。

下雪了。又一年了。终于结束了,结束了这痛苦风暴袭来时,狗的咆哮声。

——她这只一直在寻找安身之所的狗的咆哮声。

她嘴角抽了一下,算是一个满足的微笑,然后去解那肥囊囊棉裤的腰带。手是冰冷的,有些僵,倒是解了半天,却愈发抽得更紧。她还是冷笑,心想,“刚才莫名的系紧腰带真是多余,不然,这功夫,也许,也许都已经行走在另外一层世界里,兴许是云端。”“云端?”她想到这里,不自然的嘴角又抽了一下,“多美的地方啊!”

当然她杀人了,那肯定是地狱。黑色的河,青面獠牙的鬼,泛着黄沫、炸过恶人的油锅。

她摇摇头,让自己尽量清醒些,不去想太多。竹林里的风,猫爪子,扫到脸上刺啦啦得疼,洋火头儿点着了撩着汗毛一样的疼。她摸着那竹子,一节一节,像是摸在一个女人的肋骨上,一个骸骨的肋骨上,冰凉而发瘆。

她想到了自己平庸无奇的家世,老实本分的父母,她在内心里真感激他们,感激他们给了她粗鄙之外的另一层肌肤,——能吸吮爱的雨露的肌肤。犹如给游鱼插上翅膀,给蝴蝶装上双鳍,这是多么的难得!神灵再造一次人类,也不不过如此!如果没有这层肌肤去吮吸,那么她将在无爱的既定里,再如村口的旧涝池一样,散发着千年臭气,在极其静止的窘迫中,静寂寂的投奔死亡。

她想,很多粗鄙人不明白爱,就像禾苗不明白土地!她突然想起了婆婆夏云仙。她在这一瞬彻底的藐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定没有尝过真正的爱情,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特别的男人,比如那种与众不同,像流动的云,如她的男人那样的男人。

她婆婆喜欢的是结结实实存在着的土地和粮食,而她却喜欢的是这曼妙至极的爱,唯有这绚丽的爱,才可以蛊惑人心,才可以使得所有教养瞬间彻底泯散,才可以在这千年的淤泥恶臭里,冒死开出美艳的芙蓉花来。

她就这样望着他的坟墓,希望一生一世的望下去,哪怕脚底下有千条毒蛇,万只恶兽,她也可以肯定,肯定即使毒刺穿过脚腕儿,即使恶兽吞骨咽肉,也会就此跳下去,跳下前面那个坑,像她的外祖母一样,带着必死的心,粉身碎骨,哪怕万劫不复,也会全心全意,一生一世。

怎样都可以!

她都接受,只要望他一眼,便万般柔情,而他尽可以横着、卧着、竖着、躺着,当然更可以浑沌,可以颓败,可以残缺,甚至可以打她,可以骂她,可以……

但是唯有一点是不可以的,独独这一点,谁要从她身边抢走他,让她失去他,哪怕失去的是肉体,都不行。抢走了,拿去了,那么,就把她的命也拿走吧。她望着他,穿过他的血管随着血流泵向他的心脏,告诉他,一颗颠沛流离了几千年的心,找到了安置之所了。

“女人还是圆润些好。”她又想起这句话,这辈子他说过的唯一赞扬过她的话,她摸摸自己松软下去的脸颊,想象着他第一次摸下去的样子和姿态,学着他的模样对着自己又说了一遍,恍惚中竟然也解开了腰带上的死疙瘩。

“婊子!”,她看着山底下银白色的蓝河,仿佛怕被这条河的河水吞咽走她的故事,她愤愤然的鼓着下巴叫了一声,然后踮起脚看着山下。轰隆作响的河水伸出了银灰色的舌尖,吞掉了那最后一声“婊子”,她看到河水像一个酒足饭饱的懒汉那样,绵软而昏庸的睡去了,这时她把自己的头圈进裤腰带打成的椭圆形的结里。

当死亡的白光在她眼前铺出一条铁轨一样的通道时,她抬腿没有任何留恋的走进了那通道,并且贴边走着,生怕怕撞见了迎面来的人或者马车把她撞出来。她留给这片黑山林最后一个回头的微笑,笑的模样很怪异,只有上半边脸,而下半边脸,嘴角还留存着说“婊子”时没来得及收回的狠狠的褶皱。

她把她杀死在了那个土坑上,用她男人那把钢錾!

她想这是她男人希望的。

她带着恨给她男人把他爱的女人带去。

没有谁比她更爱他!包括被杀死的她!

即使现在她正在穿越死亡之光,且有可能穿越过后,就会被投进地狱,被油炸,但她此刻是平静的,三个人被共同囚禁的时空之网,被她用钢錾撕裂了。与其在深水里溺毙,还莫不如滚烫的鲜血献祭。

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

你可以夺走他,但请你夺走后不要伤害他!

你夺走了他的生,他自戕与你的门前。但你现在却还要张灯结彩的嫁给他的弟弟!

如果你爱他,那么即使他死了,你也要爱他,不要伤害他!

你伤害了他!

那么,爱他的人,就这么让你死!

她在心底喃喃完了这些绕口的呓语后,身体在失去新鲜空气时,血液开始疯狂上涌,奔跑在血液里的虫子促使她的肌体抖了抖,尔后垂下了的双脚,在最后的一秒,她那猩红的舌尖垂了出来,僵硬的指向了脚下的大地。

她无比深爱的大地!

在她离开的最后一瞬,她看见了村西半面火炕上,那个叫贵桃的女人被她戳成了马蜂窝。鲜红的血循环着从那些窟窿里冒出来,像一个天然的地热往外四处喷着湿气。到处都是鲜红,油亮的,黏湿的,腥热的,它们从那面肮脏的、散发着不同虫类、畜类、阴毒的植物类、以及发霉的病菌类气味的土坑上,泼彩一样倾泻而下。金红的流丽翻滚着,溢出女人的尸体,煮沸的流水一样,滚啊滚啊,绵绵不休,直至这遍地的血红,燃烧了整个普化的雪地,山林,和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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