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内,非欢看着一直笑着,却不说话的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爹,那天皇上设宴的时候,女儿没有和您打招呼,您没有生气吧?”
“轩辕殿是圣地,你又身为王妃。庄重点好,庄重点好啊。爹能看到你过的好,也就安心了。”罂远说着,眼眶不自觉的红了。他还以为女儿不理他了呢。却原来是自己多心了。他就知道,女儿会理解他当初的做法的。
“可是,爹、娘,女儿有一件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非欢咬了咬唇,很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她猜不到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的后果。
罂远和罂夫人均是一愣,接着二人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看着非欢,等着非欢开口。
“我、我上次在睿王府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三天,醒来之后,就有很多事情记不得了。”非欢不敢说是被阡睿寒打的。一是,怕这两个老人听到后会为自己担心,二是,她真的很不想记起那天发生的事情。那是她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却也是最疼的开始。
“还记得爹和娘不?”罂远看着非欢,问了这么一句。
非欢点了点头。
她不敢说不记得。
“那就行!”罂远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其他的,忘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罂远心想,真是老天有眼。女儿忘记了曾经的一切,这不正是他所期望的么。这样,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和阡睿寒生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非欢并不喜欢爹爹的这个答案,她想了想,开口问:“女儿想知道,我消失的那十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罂远一顿,又和罂夫人对视一眼。
这老两口,怎么总是这么默契。
“哎呀,今天好不容易回家。不说这些了,来,粟粟,看娘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罂夫人打断了接下来的对话,起身从不远处的小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包袱,走到女儿的面前坐下。
将包袱放到腿上,解开。
包袱里面,一双绣花鞋。精致,漂亮。上面绣着一朵牡丹。
“好漂亮。娘,这是你给我做的么?”非欢是真的很喜欢这双绣花鞋。她从来没有亲眼看过这么漂亮的绣花鞋。估计就算拿回去,她也不舍得穿。简直就是一件无价的艺术品。
这要是放到现在,估计要被收到博物馆里面珍藏的。
“来,试试合不合脚。”罂夫人把包袱放到一边,将绣花鞋递给女儿。
非欢喜滋滋的接了过来,然后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换上这双新的。
“合脚么?”罂夫人看着女儿穿上鞋,站起身来在房内走来走去。笑着问。
非欢点了点头,随即在房内旋转,心里喜到不行。
来到这个大乾王朝之后,一直都是穿以前的那些衣服。虽然很多都是罂粟以前从来没有穿过的。但是,也并不是非欢喜欢的类型。
而现在,突然看到这么一双专门为自己做的新鞋子,她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午饭的时候,非欢试图再次问一下关于那十年的事情。可是,罂远还是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非欢心里着急,表面上却又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最后,只能暂时放弃。等有好的时机,再询问。
因为晚上还要进宫和皇上皇子他们一起过团圆节,所以,在罂府吃过中饭,非欢也就准备回去了。
罂远和罂夫人出来送到大门口。
“粟粟,在三王爷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尽力讨得三王爷喜欢。三王爷虽然表面上看来是有些冷酷,但实际上,他人还是很好的。爹爹对他的前途很有信心。”罂远语重心长的对非欢嘱托着。
非欢只是乖乖的点头,不置可否。
就算她不赞同爹爹的话,也不会说出来的。她现在和这爹娘,一年还见不了几次面呢。还是做点善事,不要让二老担心了。
家长里短的嘱托了好多事,罂远和罂夫人这才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他们的宝贝女儿。望着远行的软轿,二老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坐在软轿里的非欢,手里捧着娘亲给她做的绣花鞋,心里美滋滋的。想起了现代的那个破碎的家庭,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或许,这是老天爷补偿给她的吧。
软轿正走着,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停了下来。
非欢把绣花鞋用包袱包好,放到座位的一旁。伸手掀开轿帘。
前方,拦路一辆宽大的马车,非欢的轿子过不去。
还没等轿夫开口的,从马车的后面下来了一个貌美的女子。
别人不认识,但是非欢却知道。
“婉玉?你怎么会在这里?”非欢一喜,掀开轿子,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如泠一路一直跟在轿子外面。当她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是婉玉的时候,心下一惊。只希望小姐在轿子里面不要看见这个人才好。
却没想到,她还没有来得及思考的,小姐已经不顾形象的从轿子上面下来了。
“恰巧路过。没想到挡住了王妃的去路。真是抱歉。”婉玉微微颔首,似是致歉。
可是,在非欢看来。却显得那么生疏。
想起那天在王府发生的事情,想起阡睿寒那天毫不客气的把婉玉赶走。非欢都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婉玉姑娘,方便聊一聊么?”非欢觉得,还是解释清楚一点比较好。
“当然可以,不过,看王妃的样子,应该是你不方便才对吧。”婉玉抬眼扫了一圈站在非欢身后的人,还有那顶软轿。
非欢没有理会,看了看婉玉身后的马车,问了一句:“车内可有其他人?”
婉玉摇了摇头。
“我要说的话不多,只是今天这身打扮,不方便到处走。不如,去你的马车坐一坐。”
婉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马车,回过头来对非欢点头,表示同意。
非欢一笑,抬脚朝马车走去。
“小姐……”如泠看见小姐和那个危险的女人嘀咕了两句,就跟着她一起走向马车,心下着急。却又奈何不了小姐。
非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轿夫,几个侍卫,和如泠。没有多解释,上了婉玉的马车。
“婉玉姑娘,那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其实,王爷他……”非欢略带抱歉的看着婉玉。其实,如果唤作是别的人,或许,她根本就不会在乎。毕竟,当时又不是她把人赶出府的。但是,婉玉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老乡,她不想失去。
“都过去了,不提了。再说了,事情也不是你的错。我不得不说一句,你家的那个王爷,脾气真的很差耶。”婉玉打趣了一句。
看得出来,她真的是没有在乎那天的事情。
非欢也放下心来。无奈的撇了撇嘴,耸耸肩。表示她对那个沙文猪也没有办法。
“他天天都那么凶巴巴的么?”婉玉歪着头看着非欢,眼神中满是对非欢的同情。
“唉……”非欢无奈,瞥了一眼婉玉,“你如果知道我第一天穿越到这里,是怎么醒来的,你就知道那个沙文猪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难怪人都叫他‘鬼王’,真的就是一个很可恶的鬼王。”
“他就是鬼王?”婉玉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