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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奈我何(2)

那天在父王给他安排的庆祝酒宴上。南宫城曾经告诫过南宫昊四个字,来日方长!南宫城想着,以南宫昊的脑子应该能听明白自己话里警告意思。而那种阴狠毒辣之人,从来就没指望他能就此改过、重新做人。

这日子还得慢慢过,而某些人欠下的帐,也得慢慢让他还。南宫城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幼小无助的孩子了,从今往后,只要南宫昊胆敢再下毒手,他必不会再任人宰割而无法自救了。南宫城清楚以他现在的本事,那阴狠小人再也害不到自己了。所以,不论将来南宫昊还打算再做什么坏事,他一定都将数倍的奉还给那坏家伙!

所以在接风宴那天,南宫城只是略为提前警告了那小人几句。他却没想到,南宫昊那坏家伙居然就没把对他的警告放在眼里。自己回宫后还没过多长时间,他很快就又按捺不住,试探着再下毒手了。

南宫城回宫不久后,就赶上了他过生日,这是他的十岁生日,也是返宫后第一个生日。所以,南宫烨对这事儿还挺上心,让陆后带着孩子们,在御花园湖心亭里安排家宴给二皇子庆生。皇太后也命人给孙儿送了份大礼,还特意交待一定要把城儿的庆生宴置办的好些。

那天,一家人饮酒赏花,孩子们亲亲热热相处十分融洽。陆后见这些晚辈相处不错,也很开心。她想着孩子过生日有个大人在上面坐着,拘于礼节他们多少会拘束放不开。所以她等大家把给二皇子的生日礼物送上,又喝过孩子们敬长辈的酒之后,便放心的先行离开了。

等陆后离开之后,那一群孩子果然便放开手脚胡闹起来,没大人管着便个个贪嘴,将果子酒也抢着喝到一个个都醉醺醺的时候。这时南宫昊感觉机会来了,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一份“特殊的礼物”,打算单独送给南宫城。于是他假装善良可亲的大哥哥,立刻命人给孩子们上醒酒汤,其中他亲手端给南宫城的那一碗里却是加了猛料的。

而这几年早就被酒鬼师傅老虞调教得小有几分酒量的南宫城,他压根儿就没喝醉。于是便欣赏到了南宫昊的拙劣表演,看他趁人不备将手里的一小包东西投入其中一碗中,又假装好意亲手端了过来。

南宫城心中暗笑着:南宫昊,你这人头猪脑的家伙,当真以为我还是六岁时候的小笨蛋吗?居然真以为我喝醉了,又想害人是吧。

等接过那碗加了料的醒酒汤,南宫城稳稳端在手中,假装去吹碗里的热气。鼻子略为一闻,他已经分辨出汤里下了什么料。心里更觉好笑:呵呵,下泻药是吧?可惜你却不知我这几年跟着师傅都学了些什么。还有我那小师妹,她可是玩毒的小祖宗!跟我来这招,你可当真不自量力啊。好吧,那我也还你两粒好了。南宫城故意将汤碗在手里换来换去,还假装差点失手打翻,急得南宫昊连忙亲自上前来护着。然后他反趁南宫昊不备,飞快掷了两粒极小的药丸到那家伙碗里。

之后在南宫昊分外热情关注的目光下,南宫城端起被他加了猛料的那碗醒酒汤,大大方方地一口气全喝了下去。眼见弟弟中了计,南宫昊的心放下了,暗中高兴端起手里那碗汤,也一口气灌了下去。

那一天,南宫城忍笑忍得十分辛苦。他看着南宫昊那自以为得计的小人嘴脸,暗笑道:呵呵,就你下的那点破泻药,兄弟我有解药呢。赏给你吃的那两小颗,可是猛料!你有么?你有得起独门解药么?那可是我小师妹独门特制的猛药呢。赏你这种人渣吃了,真是一点也不浪费啊!吃一粒就够你受的了,吃两粒,管教你半个月也下不了地!

南宫昊一开始还坐那等着看好戏呢,可到最后他也没见着弟弟出丑,反到是他自己突然感觉腹中不适,捂着肚皮仓皇提前离席而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南宫昊这家伙便一直没在宫里露过面。只对大家说他身体不适,需要在家中静养一段时间。南宫烨还真是十分关心他这大儿子,立马遣了最好的李太医前去给他医治。只可惜,他这不是病,这是南宫城小师妹特制的,拉不死你我跟你姓之九转夺命断肠散!李太医自然束手无策,止不住腹泻,只好开些补品给他养身子。

南宫城听说之后更是乐不可支,他躺在床上笑得死去活来:“哈哈,人参吗?补药吗?我家小师妹亲手炼制的药,可是古怪的紧。你就使劲补吧,保你越补越拉,你就老老实实在床上再多躺半个月吧。”

直到一个月之后,众人才总算在学里见到南宫昊。而这货已经拉脱了形,看上去脸尖尖、眼大大的,面色泛着青黄。完全变成了见风倒,晃晃悠悠瘦得连外面的风稍大一点,似乎都能将他刮跑一样。

南宫昊一直没弄明白生日宴那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但没收拾到南宫城,自己反倒莫名其妙的中了暗招。等到恢复上学的第一天,他便铁青着一张脸,眼冒绿光一整天都像狼一样狠狠盯着弟弟琢磨。

可南宫城压根儿就不甩他,完全不作任何理会,在学里照样该干嘛就干嘛,反倒和一众兄弟打打闹闹、玩得开心的很。因为他明白,就算南宫昊那家伙再怎样想不通,心中再怎么恨极了自己,他也绝对不敢多放出一个屁来。哼,这就纯粹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的结果!

等到那天散学之后,南宫昊趁着其它人不在跟前,走到南宫城跟前,恶狠狠地小声对他甩了句狠话:“哼,你有种,给我好好等着!”

南宫城却笑着回应:“呵呵,我本来就有种,本来就在等着你,放马过来就是!还有什么坏招你尽管全使出来好了,兄弟我全接着!”

在这之后,南宫昊果然没有死心,像只讨厌的臭虫咬着人就不肯放嘴,一有机会就设法暗算南宫城。可惜他翻来覆去也就那点本事、那点花招,对上升级版的南宫城,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全被轻轻松松就化解了。看那坏种气得死去活来的鬼样子,开心的反倒是南宫城。

到后面,小一点的那些破事,南宫城都懒得再去理会他了。

再说个大点的事吧,那是南宫城十二岁那年夏天的事。有一天,他突然收到师傅托人偷偷送来的信,信里还夹带着小师妹捎给他的一件小礼物。是她亲手做的,那种写了字、画了画儿的小纸片,南宫城还记得小师妹管它叫书签,以前在师傅那见过,这东西很漂亮他也非常喜欢。师傅在信里问他过得好不好,还说过一阵会想办法来看他。

南宫城看完师傅的信,又细看小师妹送的书签。发现那上面小师妹画的画儿越来越好看,字也变漂亮了,比她以前写的那一笔像螃蟹乱爬一样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可好看太多了。她送的小书签真漂亮,上面还写了几句南宫城看不太明白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什么的。不过大概意思他能整明白,知道反正全都是鼓励人的好话就行了。

还记得以前小师妹在给师傅做的那些书签上,也写过一些类似的句子。她把这种很直白的短句叫做名人名言,还说全都是些励志的东西,让南宫城也多看多学。而名人名言、励志警句什么的,像这种奇怪的话,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小师妹那样古怪的家伙才想得出来吧。

所以,那天中午收到师傅来信的南宫城很开心,他也有些想念师傅和小师妹了。于是,他就独自沿着御花园的湖边一边散步,一边回想以前和师傅他们在一起时那些快乐的事情。

之后,当南宫城站在湖边花桥上,正看水里那小金鱼想心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南宫昊这个贱爪子不知道又打哪儿冒了出来。那家伙蹑手蹑脚地往南宫城背后走来,还以为湖边那人不知道。其实人早就听到脚步声,已经发现他那付鬼鬼祟祟的模样,在等着收拾他了。

南宫城和师傅认真学习的那几年功夫,可不是白瞎闹着玩的!所以他假装没有发现身后的人,想看看那家伙倒底又想做什么坏事!

果不其然,南宫昊悄悄摸到弟弟身后,突然伸爪就下毒手往前用力推去。南宫城明白了:哦,这次是想淹死我吗?于是,他并没反抗,一开始只是任由南宫昊把他往湖里推去。不过,在倒下的瞬间,他却突然灵巧地扭转身子,正对上南宫昊那张得意的臭脸。然后,也没跟他客气,一把就抓住他的手,憋足一口气顺势把他也拖进了湖里。

两人扭成一团,都沉到水里之后。南宫城发现了,这想害他的人居然水性很差十分怕水的样子,在湖里拼命挣扎着想要冒出水面。

呵呵,送上门来找修理的家伙,哪能这么容易让他浮上去呢。于是,南宫城一把紧紧捏住南宫昊脖子后面的穴道,用力按住头把他按向更深的水底。南宫昊吓坏了,挣扎着想要掰开抓他的手,这才发现南宫城的力气可比他大多了,原来那家伙只是平时深藏不露而已。

就这样一直用力按着南宫昊的头,直到他喝饱了湖水再也挣扎不动了,才将已经翻了白眼的他拖向水面。手里托着那个欠扁的坏家伙,南宫城一边踩着水,一边假装挣扎大喊:“快来人啊!救命啊!”南宫城从来就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再恨这人也不想杀他脏了自己的双手。所以这次,他又放过了那个想要再次暗害自己的坏家伙。

不过南宫昊这次应该也没那么好过才是。眼看着他被人倒挂着用力拍打,翻着白眼吐出了很多湖水,好不容易才慢慢缓过气来。南宫城还故意埋汰他,当着众人的面赞道:“昊哥哥对我可真好,刚刚他看见我不小心掉进湖里,就急忙跳下来救我,差点连命也没了!”

哈哈,眼看着南宫昊气得两眼翻白,急怒之下只额了一声又晕死了过去。南宫城忍笑忍到肠子都快抽筋了。而这个狠狠收拾坏人的办法,正是师傅教会他的那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果用小师妹的话来解释,那就是当你遇到了无耻的人,你只能变得比他更无耻才行!

打那以后,南宫昊好像变老实了些,见到弟弟基本上都主动绕道躲着走。嗯,这样也好。南宫城心想着,毕竟也没时间老陪他瞎折腾。有跟那贱人瞎耗着的那点时间,还不如偷点空,多挤点时间溜出宫去找师傅学本事呢。熊孩子就让他一边玩儿去吧,熊孩子这词也是小师妹的口头禅,现在南宫城也学会用了。师傅又带信说他过来了,所以南宫城那一阵,正忙着溜出宫找师傅学本事呢,才懒得去理那人。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南宫城已经十四岁了。

那年秋围时,陈王心情不错,决定带几个皇子跟他一块去围场狩猎。他这是想考较几个孩子,检验他们跟武学师傅所学的骑射本领。

围猎那天天气很好。陈王宣布,几个儿子可以单独行动,也可以组队出发。等这一天结束的时候,看他们各自打到多少猎物,表现突出的人将会得到他奖励的一件特别礼物!陈王的一番动员,让皇子们好一阵欢呼,他们都急不可耐跃跃欲试想着要好好表现一番才是。

而那一天,消停已久的南宫昊,许是太久没干坏事,手又发痒了。明明他是众皇子里头年纪最大的,他应该去单独行动的,可他偏偏就提出要和南宫城组队行动。而南宫城一听他提议要和自己一起进林子,就知道这家伙准又没安什么好心。于是心想着:好吧,看来你这坏家伙久了不使坏,手又痒痒了是吧?那你就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倒要看看这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作什么样的死。

于是,兄弟两人便作了一路,一起前往围场的南边。本来有几个侍卫随行,可南宫昊却一个劲把人往林子深处带。在假装搜寻一阵猎物之后,开始命人去给他拿这拿哪,把人一个接一个全都支开了。

哦,想要下手了吗?南宫城见这节奏,明白这是要开始使坏了。

等到只剩下兄弟俩,身边再无别人。南宫昊便立刻撕下伪装,冲着弟弟扭曲了面容,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脸,恶狠狠地说道:“小兔崽子,老子看你今天往哪跑!”南宫城闻言,还以为那坏家伙打算和自己拼刺刀呢。他正准备拔刀的时候,突然却见南宫昊拨转马头,调头就往回跑。而这个时候,他听见从身后传来了一阵野兽的嘶吼!

回头一看:啊!好大的一头熊孩子!不,好大的一头熊啊!

眼看已经来不及避开了,而南宫城胯下的坐骑惊恐不安地连打响鼻,惊慌的载着主人便撒开四蹄一头往林子深处逃去。南宫城不停低头躲闪横扫过来的树枝,而那头暴怒的熊,在他身后快速追了过去。

没跑出多远,马鞍突然断裂开来,南宫城从马背上飞了出去。还好他身手足够敏捷,落地前赶紧顺势一个翻滚卸去了大部分冲击力。在黑熊还没冲近之前,南宫城揉了揉被撞痛的肩头,迅速平复了一下稍有些紧张的情绪。然后,伸手去箭囊里取箭支,准备射杀那头熊。这时他才突然发现:摸出来的居然是一只没有箭头的箭!他急忙将箭囊里的箭全倒在地上,快速检查了一遍。果然,全都是些没有箭头的光杆!于是他索性扔了弓回手拔刀,结果那把刀居然也拔不出来。

眼瞅着那头疯熊已经扑到了跟前,南宫城立即用上全部内力,顺势将刀连着刀鞘全力扔向它的眼睛。击中了!那头疯熊痛得停顿了一下,它原地摇头晃脑的嘶吼了几声,又呲牙流着口水向前扑了过来。

南宫城立刻蹲下身子,迅速从靴子里拔出保命的武器来!当那头疯熊朝他猛扑过来时,他仍然稳稳蹲在地上没动。直到那巨大的身影朝着他头顶扑下来时,他才做了一系列简单有力的动作:伸出手,握紧刀,迎上前,扑过去,用力挥刀划向那头熊暴露出来的白色肚皮!

随后,只听见一声巨大的惨嚎声,那头黑熊飞过南宫城的身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当它从南宫城头顶飞过时,一股殷红、滚烫的血液,从它的肚皮下面喷出来,溅了南宫城满满一身。

南宫城挥刀之后,便立刻转身警惕地盯着那头熊。注视着它,准备等它起身就再补上几刀。然而,那头熊没能再站起来,它只躺在地上挣扎了一阵,之后嘶吼的声音越来越弱,终于一动不动的死掉了。

这时,南宫城才松了口气,坐下来休息。要说刚才他一点也不紧张,那是假的。等黑熊彻底死掉之后,他才感觉到有了一丝后怕!真没想到,自己还是大意了。没想到事隔两年之后,十八岁的南宫昊已经狠毒到了如此地步。而且,他进化了!居然能够隐藏得如此深,布置的如此精心!竟然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下的手,偷偷地动了那些手脚。这次是自己轻敌和大意了,没想到上次淹了那家伙一个半死之后,他仅仅只是表面上老实了许多。看来,这狗还真是改不了吃屎啊!

这无耻凶狠的人令南宫城深感愤怒,越想越火大。他在原地打坐,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想出了用来还击那坏家伙的好办法!他知道那人最怕什么,那坏种最怕在父王跟前掉面子,最怕从此失宠。

南宫城怒道:“哼,既然你如此狠毒。那好,索性这次便让你里子、面子全掉光!”于是,他奋力拖起地上那头熊尸,随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血迹。拖起沉重的猎物,扭头慢慢一步步向林子外面走去。

不出意料之外,才走出林子就遇上南宫昊等人,他正假装惊慌的带着一群人前来寻找弟弟。本以为那小子已经死定了,南宫昊心里正暗自高兴呢。可正当众人正准备散开分头去搜寻的时候,却看见南宫城拖着一头死透了的大黑熊,突然十分嚣张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南宫城疲惫却不狼狈,如同天神一般,骄傲地站在众人面前。看到好多人下巴几乎掉到地上的样子,也似乎听见了好多眼珠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南宫城在心里大吼了一声:“是的,二哥我就是这么拽!”

那天晚上,陈王深感骄傲与自豪,如同自己亲手猎杀了那头熊一样。他非常高兴喝了很多酒,十分兴奋地一直当众夸奖二皇子。从小到大,南宫城还是头一回听父王夸自己这么多句,一直赞不绝口真心地夸赞这个过去他眼里的扫把星,今天是多令他骄傲、多给他长脸。

然后,陈王兑现了他之前的承诺,当众将那把非常宝贵难得,象征无上荣耀的由吴国虞大师亲手铸造的宝剑,递交到了南宫城的手里!而作为奖励,这把宝剑本身的价值还在其次,其中象征的意义却十分重大。它代表着陈王对他最为看好的皇子的当众认可!或者可以说,能得在秋围中获得这战利品的皇子,将是最大可能继承王位者。

而那一刻,在众人的欢呼声里,南宫城微笑着扭头往人群中寻去。他找到了南宫昊那张英俊却已经扭曲到极点的脸,看见他气得发红的双眼,似乎也看见他那颗丑恶的心,正在狠狠地抽搐、疼痛着!

南宫城笑得更灿烂了:呵呵,二哥我就是这么拽!你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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