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武心急如焚,但是秦天却不能移动,所以他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找个地方坐着,等秦天自己醒来。小武唯一期望的就是,希望秦天能够比“永生师叔”更早醒来,不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却是小武想也不愿想的了,尤其是在他闷不吭声地敲晕了人家之后。
这一等就是整整三个时辰。
夜已经深得不能再深了,这整个晚上,小武都在惊心动魄之中度过,精神非常疲倦,再加上肚子也早就饿了,于是等着等着,他就打起瞌睡来。
秦天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滞留在空中,微微吃了一惊,结果一下子就掉下来,还好他有所准备,平稳地落在地板上,只是稍微打了个趔趄。
听到响声,小武也立马醒了过来,看见秦天站在面前望着自己,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终究还是高兴地道:“少爷,你醒了?”
“嗯。”秦天点了点头,问道:“我昏迷了很久吗?”
小武从地上站起来,接着答道:“应该有三四个时辰了吧。现在已经到深夜了。”
这时,秦天发现墙角还有一个人,正是之前差点杀了自己的永生师傅。
“他怎么了?”秦天问道。
“他呀?”小武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刚才我见他一个人在这里神神叨叨的,我趁他一个不注意,就拿根棍子把他敲晕了。之后我想把你叫醒来,可是一碰到你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被某种力量弹开了,所以我就只好在这里等你。可我又怕他率先醒来,只好找来一根绳子把他绑了。”
秦天听到小武竟然能够把“永生师傅”敲晕,感到震惊不已,但他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情况,于是问道:“你说有某种力量把你弹开?那是怎么回事?”
小武耸了耸肩,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它好像在保护你。”
秦天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他只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往自己的身体里钻,把另一股沉睡的力量也唤醒了,然后两者就开始相互争斗,接着他就不省人事。至于最后的结果,他无从所知,现在也已经感觉不到那两股力量了。
见他独自思索着什么,小武关切地问道:“少爷,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秦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接着道:“只不过隐隐有种感觉,好像我的身体更加轻盈了,而力量更大了,各种感官也更加敏锐了。”
“真的吗?”相比于秦天的怀疑,小武倒是惊喜得多,好像就跟自己变强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秦天还是不确定的说。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说道:“当然不是你的错觉。”
秦天二人愣了一愣,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永生师傅醒了过来,刚刚的话就是他说的。
不过,这一次他说话的神情温和多了,跟“永生师叔”的说话方式全然不同。这让秦天觉得非常奇怪,因为他还不知道“永生师叔”和“永生师傅”其实就是一个人。
小武顿时警惕地看了看永生师傅,对秦天建议道:“少爷,要不要我再去把他敲晕?不然,如果被他挣脱了,我们两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秦天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毕竟是对待一个前辈,但心里也有这样的倾向。
而永生师傅听到小武的话,一脑门子的黑线,只能无奈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没有能力对你们构成威胁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见到你把小道士打成残废的情景,到现在他都还不能走路。”小武不相信地道,“少爷,他是不是也对你动手了?”
秦天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你看!幸好我少爷比较厉害,不然也得被你打成残废。”小武继续责怪道。
他一边说话,一边已经抄起了之前作案的木棍,慢慢地朝永生师傅走去。
永生师傅好像没注意到小武的行动,暗自喃喃道:“永生被我打成残废了?唉,真是苦了他了,碰到我这样一个师傅。”
“等一下。”秦天听到他说自己是永生的师傅,连忙制止了小武的动作,走过去问道:“你真的是永生的师傅?”
永生师傅抬头望了望秦天,略微惭愧地道:“嗯,我就是永生的师傅。”
秦天的心里闪过一种猜想,他已经非常靠近答案了。
“少爷,你可不要听他胡说。”小武还是不相信永生师傅的话,提醒秦天道,“你忘了他对你出手的事情了?他之所以这样说,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等他的力量一恢复,立马就会对我们动手。到时候,他可不会放过我们。”
永生师傅摇了摇头,自嘲的道:“我对你们做了那些事情,你们这样想我也是应该的,这都是我罪有应得。可是,我说我已经对你们没有威胁了倒是真的。”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小武不屑地撇撇嘴,接着道:“我看还是把你敲晕比较保险。你应该感谢我,幸好我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不然我就杀了你了。”
“看来我确实应该感谢你们。”永生师傅好像非常虚弱,慢慢地说道:“不过,你觉得如果我有一丝玄力的话,我会连这根绳子都挣脱不开吗?”
小武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于是,他举起的木棍硬生生停在了半空,转头望向了秦天,等着他的决定。
终于,秦天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永生师傅,轻声道:“我相信你。”
“少爷!”看到秦天做了这个决定,小武又觉得不满地道:“他会杀了我们的!”
秦天摆了摆手,微笑道:“不会的,他说的没错,他确实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
“你怎么知道?”小武说。
“因为他的力量都被我吸收了。”秦天转而问永生师傅,说道:“我说的对不对?”
永生师傅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已经感受到了。”
秦天走到永生师傅背后,帮他把绳子解开。小武知道拗不过少爷,只好让他去解,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小武拿着木棍监视着永生师傅的一举一动,只要看到他有任何不善的动作,立马就要一棍子把他干翻,而且还不忘言语警告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永生师傅回顾起自己这一生,绝对算是大起大落了,年轻的时候,他挑战过不少强大的玄术师,然后成就一世英名;没想到老了之后,竟然要受一个花子的威胁。想到这里,他不禁轻轻摇头,莞尔叹息,难免有点时不我与的感觉。
不过这也无关紧要了,因为他知道,时间已经到了。
“可是,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奇怪。”秦天解开之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永生师傅自然猜到秦天要说什么,笑了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小武站在一旁不服气地插嘴道:“少爷想问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永生师傅说:“你是不是想问,既然我是永生的师傅,那永生的师叔又是谁?”
“对啊!”小武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如果说你是永生的师傅,那永生的师叔跑到哪里去了?自从我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他。”
永生师傅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他就在你的面前。”
“你说什么?”小武不解地道。
“我就是永生的师叔。”永生师傅说出了结果。
“切。”小武白了他一眼,满脸不可置信地说,“你开什么玩笑?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是两个人,难道你有分身术不成?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就算永生师傅的脾气再好,面对这个总是侮辱他还打了他的人,心里也难免忍不住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人,遗憾的是他实在太虚弱了,连站都已经站不起来。
“听他说下去。”秦天神色凝重,他有点确定自己的猜想了。
于是,永生师傅用沉闷的声音,缓缓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永生师傅说:“我的名字叫做吴天,出生在一个普通的花子家庭。我50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玄术师,后来他成了我的师傅。我跟着师傅一起上山学习玄术,也就是在这里,我们相依为命,与世隔绝,度过了很多年岁。
我的师傅生性孤僻,一生只醉心玄术,直到临死的时候,还在思考怎么完善一门功法,它的名字叫做‘无法无天’。这是一套逆天的功法,与世间万物争夺天地造化,每次练习它的时候,身边的一切灵力都会被练习者吸收殆尽,最后使生灵涂炭,大地荒芜。所以它也是一套邪恶的功法。我师傅原本是想把它带进坟墓的,可是又舍不得浪费自己的毕生心血。于是,在他临死之前,还是把这套功法传授给了我。
从那以后,我独自一人生活在这里,开始练习无法无天,直到一百八十岁,才略有小成。我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再怎么练习也是无济于事的,于是终于决定下山。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其实我的心性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得愤怒、骄傲、好战。我开始打听各个地方的高手,然后与他们决斗。我从来没有输过,一直赢,一直赢,直到遇到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尉。与他的那一战,我输了。
但是,这只会让我更想强大,好胜的欲望是永远没有止境的。这场战斗对我的打击很大,但对我的激励更大。我发誓一定会变得更强,然后回去把尉打败。然而,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我整个人都出现了毛病。在一次练习无法无天的过程中,我强行突破,结果产生了心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有的时候,那个邪恶的我控制着我的身体;有的时候,那个善良的我控制着我的身体。于是,有些不明所以的人,便送了我一个外号叫做‘疯子吴天’。
后来,我隐约清醒过几次,于是就回到了这里,再也没有下过山。”
听完疯子吴天的故事,秦天和小武相互望了一眼,才明白是这么回事。
“前辈,”秦天变得恭敬起来,接着道:“我知道,刚才打伤永生,还对我出手,这都不是你的本意。其实,那个善良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错了。”吴天却摇了摇头,轻声道:“善良的我和邪恶的我都不是我,只有善与恶并存的我,才是真正的、完整的我。你明白吗?”
秦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显然赞同了吴天的说法。
接着,他又问道:“那,您现在是……”
吴天微笑着说:“现在,我就是我。”
小武却不懂他什么意思,也懒得懂,只是问道:“那个小道士又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永生吗?”吴天慢慢转过头来,面对着小武。
“不然还有谁?”小武还是一幅不恭不敬的样子。
吴天说太多的话了,感觉有些疲倦,于是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精神好一点之后,才继续跟他们说道:“那段时间,正好是由善良的我主导我的身体。有一天,他隐约听到有孩子的哭声,就循着这声音找了过去。结果,在狼窝里发现了一个婴儿,可能是狼群在山下的农家偷出来的,于是,他就把婴儿带了回来,还给婴儿取名叫做‘永生’。他原本是想把永生送回去的,因为他担心邪恶的我会伤了永生。可是不巧的是,邪恶的我出来了。他最先看到永生的时候,确实想过要把永生杀了,但最后还是没有忍心下手,因为永生竟然莫名其妙地对着他笑,所以他就心软了吧。”
小武不信地道:“恶人也会心软?开什么玩笑。”
秦天赶紧转移话题,向吴天询问道:“那个……前辈,我有点想不明白,你的力量怎么会跑到我的身上来了?”
吴天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跟你的血脉有关系吧。我在用无法无天强行吸收你身体的灵气的时候,结果我自己的力量反而被你吸走了。”
“血脉?”秦天不解地道,“我的血脉怎么了?”
“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看——”吴天指着秦天衣领上的血渍,解释道:“你的血液是红色的,跟我们的不一样。”
“难道你们的血液不是红色的吗?”秦天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问题,吃惊地道。
小武也看着秦天衣服上的血渍,奇怪地道:“还真是,少爷,你的血液怎么是红色的?我们的血液可都是紫色的呢!”
“怎么会这样?”秦天有些不敢置信,只能向吴天这位老人咨询道:“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血液怎么会是红色的?”
“我也不知道,血脉是你的父母传给你的,你回去问问他们就会知道了。”吴天看着秦天害怕的样子,然后又安慰道:“不过,你不用觉得害怕,我听说罗西的血液就是红色的。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也许正是因为他特殊的血脉,所以才成就了他的伟大。”
小武显得比秦天兴奋多了,忽然对吴天毕恭毕敬地道:“前辈,您说的是五千多年前拯救雪国的那个盖世英雄罗西吗?”
吴天肯定地点了点头。
“哇!你听到了吗?少爷,前辈说你跟罗西的血液是一种颜色,说不定以后你也会成为罗西那样的盖世英雄呢!”说到这里,小武开心地大笑起来。
对此,秦天只能汗颜地摇了摇头,成为罗西那样的大人物,不是现在的他敢去想的,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有。
但是,以后的话,他是否有可能成为像罗西一样的大人物呢?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