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浑身迸发出橘色的微光,尾尖在橘色的映照下更是红得耀眼,精美绝伦的尾巴向上一扫,就见一道光直冲那人击去,来势汹汹。
扶茱惊呼一声,却来不及阻止。大汉哪见过此等法术,呆愣在原地没有挪步,眼看就要击中,门口突然窜进来一个身影,还没等众人反应就迅速地把大汉推到在地,于此同时,光刃疾速掠过两人头顶砍向后面的墙壁,一道深深的痕迹刻在墙上,触目惊心。
女童怔了怔,看见自己趴在大汉身上急忙爬起来,大汉似乎是吓晕过去了,她又连忙过去查看。
幸好没有伤到人。
扶茱揉了揉眉心,缓步到狐狸身边,蹲下身子平视着他,见他仍旧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嘴上不由嗔怪道:“你这家伙,差些给我闯祸!”
狐狸恨恨地咬咬牙:“他伤你,凭这一点就该死。”
“我这又没伤着,你个小东西生哪门子气。”她伸手惩罚似的捏了捏他的耳朵。
嗯,手感不错。
狐狸脑袋一偏,逃出她的魔爪,低头闷闷不乐地低声喃呢:“我在帮你,你却还怪我。”
扶茱收回手,见着耍小孩儿脾气的狐狸,哭笑不得。
敢情她还没找他算账他就先兴师问罪了。
不过这只狐狸偷偷跟来,她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动的,啧啧,那几个仙魄果也不算白喂了。
思虑至此,她的声音也不禁放轻了些,宠爱地拍拍他毛茸茸的头,脸上笑得很温柔:“别气了,是我错了。看看你,偷偷摸摸跟了这么久,一定是饿坏了……”
狐狸猛地转过头,眼睛一亮。
她嫣然一笑,葱白的指尖抚上他的头:“午饭嘛,想来你就不用吃了。”
闻言,狐狸如五雷轰顶,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笑语盈盈的女子。
他这是……被耍了?
扶茱对他的反应表示很满意,收拾完了这只狐狸,才看向被忽略的女童。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那她可能正在被五马分尸。在那样阴森的眼神下还能谈笑自若这么久,看来她的面皮又厚了那么几分。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有话直接说罢。”扶茱站起身来,淡淡道。
“你为何要杀我爹爹!”女童脸色阴沉,厉声质问道。
那女童面容虽然清秀,眉目却布满阴霾,没有丝毫孩童应有的澄澈,扶茱皱了皱眉:“方才之事纯属意外,你爹现在应是没有大碍了。”
既然双方都未有损伤,她也懒得再与山贼做过多纠缠,狐狸还在一旁,他们怕是不敢再冒然找茬了。
“意外?”女童冷笑一声,“我爹爹平日未曾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们仙人就是这样滥杀无辜的么!”话语间似乎对仙人分外反感。
揪着一件事死缠烂打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并且语气不善,就算对方是一个孩童,扶茱心下也有些恼了,对上女童的双眼,眸中浸了些冷色:“你爹爹在此处劫掠路人,手上多多少少都染了血,这叫无辜?”
“你胡说!我爹爹从未杀过人,他们只是劫取钱财,不会杀人的!”女童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嘶吼道。
“是不是胡说,你问问不就知道了?”扶茱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周围的山贼。
女童上前一步,阴寒的目光扫过他们的脸,眼神像是在看一群从未见过的人一般陌生,那群五大三粗的壮汉仿佛十分恐惧一般,没有一人敢抬头直视她的目光,都畏畏缩缩地低着头。
见无一人出声回答,女童霎时恼怒,越过扶茱直直冲着那堆人走去,随手提起一人的衣领,竟把那人吓得一哆嗦,可周围也没有一人阻止。
“说!”女童脸色阴沉得瘆人,低声吼道。
“我们……我们不曾杀过人,是……是她血口喷人!”那壮汉原想伸手指认扶茱,可伸出的食指却抖得厉害,目光躲闪,不敢看面前的人,亦不敢看狐狸落在他身上没有温度的目光,琥珀似的眼珠冰冷无情,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的话,任谁都能看出是在撒谎,可女童对壮汉的话显然是相信的,或者说,她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她转过身,眼神仿若利刃一般,要把眼前的女子碎尸万段,扶茱似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依然笑得云淡风轻。
女童眸中似是压抑着滔天的怒火,目光扫视一周,突然定格在一个角落,角落里的那把大刀早已深陷石地。她走过去,好像是想要拔出那把刀,山贼们自觉让出一条路,没有一人敢去阻拦。
扶茱秀眉紧锁。
陷进去那么深,莫说是一个瘦弱的八九岁女童,就算是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也不一定能拔出来吧。
可几乎是一刹那,明晃晃的刀身就女孩被从缝隙里抽出,似乎毫不费劲,她捏着刀柄朝扶茱走来,刀尖拖在地上,刮出的声音刺耳,女童笑得森森,一字一顿道:
“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