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夫会评估每一名顾客的实力，根据他们的购买力提供给他们不同的服务。最低等次的是那些平民或是奴隶，会因为身体的某项器官有了严重的疾病，例如尿毒症，心脏病，会来蛇夫这里要求更换器官。”
豆子点点头表示理解，这种手术现在也已经是很常见的了。
“对于这些人，蛇夫会提共给他们最差的货物，也就是收购来的器官，当然这是最低级的交易。”
夏天说过，蛇夫诞生的根本目的并不是悬壶济世，而是为了长生不死，做医疗服务，对于蛇夫来说，只是鸡肋一样的买卖，食之无肉，但总归是一笔小钱。
“对于那些大奴隶主，操控着千万人生命的那种人上人，蛇夫提供了最高级的服务。”
夏天的声音稍作停顿，他马上要讲的是这段历史中最黑暗的部分，尽管豆子已经做好了进入黑暗的觉悟，但对于一只单纯的萝莉，这些事还是过分了许多，他要好好思考一下措辞。
“克隆！”夏天吐出了这个在现代引起了很多道德争议的词语：“他们克隆了人类。”
还在夏天怀抱里的豆子全身一震，她顿时明白了蛇夫货物的来源。
“那些高级奴隶主，会在一出生的时候，就保存自己的干细胞，然后在需要器官移植的时候，由蛇夫克隆一个自己的完美复制品出来。”
这样做的好处，豆子很明白，因为基因完全的相同，器官移植后的排异反应是根本不存在的，但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们随意的提取器官，然后把还活着的克隆人冰冻保存，方便下次使用，当然更方便的做法也是有的，那就是直接更换身体，也就是把大脑移植到克隆的身体之中。”
豆子点点头，换脑手术现在对于人来说是很做不到的，但已经在动物的身上取得了成功，对于哥哥所描述的那个科技超发达的时代来说，应该只是小菜一碟吧。
听到这，豆子已经有了一种捂耳朵的冲动：“没有反抗吗？那些克隆人，不疼吗？”
“不会的，豆子，因为蛇夫用药物调整他们的生长周期，豆子你能想象一个婴儿在二十天之内就成长为成人吗？对于那些孩子来说一天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一年，只需二十天，他们便可以成长成为健康、适合做器官移植手术的身体。很省事是不是。”
苦笑了几声，夏天讲道：“他们太小了，没人去教育他们，那些克隆人，根本不知道什么佳作痛苦，什么叫做高兴，只有婴儿的般的本能，不了解什么叫做死亡，自然不会有恐惧，自然不会反抗。。”
夏天停止了讲述，他发现怀中胸口处已经有湿润的迹象了。
“抱歉，豆子，讲这些不好的是给你听，上个世代就是这样，豆子你不要认为生活在发达的科技下有多幸福。”夏天连忙用摸头的方式对豆子进行着安抚工作。“上个世代扭曲了，所有的生命都被扭曲了。”
“呜，没事的。”豆子忍住了泪水：“倒是哥哥，能在那种环境下活下来，真的不容易呢。”
正在抚摸豆子头发的夏天愣愣，轻轻摇头：“不，一切都扭曲了，包括哥哥在内。”
上一个世代花式的丑陋让夏天的道德观开始扭曲。而沉迷在杀戮中不可自拔让夏天变得嗜杀，嗜血，喜爱用残酷的手段对待敌人。他很明白，在上个时代，经历了太多人性的扭曲，自己正在变成自己本应该最讨厌的那种人。
主观情绪的变化甚至影响到了二人之间的气氛，阴冷，悲凉的气息，从夏天身上散播而出，豆子再次颤抖起来。
“所以，豆子还是离哥哥远一点……”
“没事的，我会陪着哥哥，不管怎么样都会在你身边的。”使劲的在夏天身上蹭干了泪水，豆子抬头提议道：“哥哥，接着讲吧，我还承受的住。”
“不要勉强自己。”
“我想知道，这一次帮助哥哥对付的是什么东西，这不过分吧？”
“你啊！”
再次在豆子眉心轻触，夏天继续了那个早已被尘封在历史里的故事。
“你事实上，最高端与最低端的客户都是少数，穷人很少有钱去享受，而真正处于世界顶端的那些人，都是传承有序的强者，也就是能力者世家，而成为强大能力者的这种天赋，是可以通过基因传承下去的，这就导致了最高层的那些人实力一般来说都不差很少会担心自己的寿命。”
再上一个世代，能获得最顶层的地位的人，无一例外都是靠强大的武力来上位的，他们世袭的并不只是高高在上的地位，还有强大的实力，他们还不断地通过联姻来改善自己的基因，会一代代的强大下去。
“最大的市场，是中端客户。是那些稍微有钱，但并不足以长期享受定专门克隆人服务的奴隶主，他们会定向培养器官，说白了就是定向培养大批克隆人，培养优质的器官，各种类型的器官。”
“对于蛇夫来说，利润是放在首位的，人性之类的完全可以放在其次。而对于那时的他们来说，一个克隆人只能使用一次，太浪费了。”
“蛇夫把某种与蜥蜴相类似，再生能力极强的生物基因，链接介入人体。这样，培养出来的克隆人具有再生的异能，肾脏肝脏角膜这些可以卖钱的部位可以反复再生，他们可以反复利用好些次，除了器官依然会衰老之外，简直是完美的作品。”夏天的语气有些发冷：“而且特殊的基因与高科技的培养过程，使得这些器官与人体之间排斥反应极弱，基本上可以被用到老死。这样蛇夫便可以把一个生命反复利用多次。”
听到这里，豆子不禁想到了果树，果树是自己的孩子每年都被摘取一波，而克隆人则是……
“但是尽管一些不重要的部分可以再生，对于人类来说，缺少了心脏这种重要的器官还是会导致死亡的，一个人被制作出来，只是为了取得某一个器官，然后就会被废弃，太浪费了，也太对不起他们那可以再生的天赋了。”
夏天没有讲明的是，事实上只有一些不可再生的部位，是可以移植卖大价钱的，举个栗子吧，人类的肝脏是可以再生的，把肝脏切除掉一部分，还是有很大几率能重新长出来，所以，肝脏的价格自然是要比肾脏便宜。
而另一些肌肉啊，皮肤啊，市场的需求量就更少了，自然就更不值钱，血液这种东西是最不值钱的。
但一个人类，是一个整体，为了一个值钱的器官，就不得不制作出大量的不值钱的器官出来。然而，维持这些不值钱组织器官的生命，也是需要钱的。
为了解决供需平衡，并压缩成本，蛇夫做了一个惊人的发明。
“前段时间不是有一个笑话吗？为了迎合市场上越来越大的对炸鸡腿的要求。而出现了一种六条腿的鸡？”苦涩的笑了笑，夏天讲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豆子你想象过，一个生长着几百个肾脏，几十个心脏的人吗。”
豆子愣了愣，疯狂的摇着头。
“在摧毁蛇夫的时候，哥哥作为决策的发起者，是亲自出马的，我曾经亲自带人收尾了一个蛇夫的医院或者叫做交易所的地方，击败蛇夫的战斗人员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但打败他们之后我去检查他们存货间，刚走进那个地方的一瞬间，哥哥就惊呆了。”
“当时哥哥的面前，是一个直径四米，高度能有五米的钢化玻璃圆柱体，在那里面有着几千只眼睛漂浮在培养液中，它们在直勾勾盯着哥哥。”
“那些眼睛，并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一个人身体的一部分。然后，哥哥又在那间大厅里面找到了，一罐子的心脏，一罐子的肾脏。肠子，肝脏，在那里都像是水族馆里的游鱼一样，在培养液中生长着，那是哥哥就明白了，那东西，就是不死怪兽的前身。”
“蛇夫，把一个用基因调整的方式，制造了一个一个头无数个身体的怪物，再把他拆开，分为各个器官，放在培养皿里面，由血管与专用的机械管道相连以确保他的活命，然后便是凄惨的一生。”
“没有悲哀，没有兴奋，只有生命，人造的，单纯只为奉献的生命。”
“后来啊，哥哥才知道，那个大脑，也是一出生就被存放在那里的。没有经过任何的教育，不理解人类，甚至不了解自身的概念，那才是真正的缸中脑，每天在容器里，漂浮在营养液之中。”
“没有思想。每天唯一能感受到的，唯有身体被手术刀切割的疼痛，连这疼痛意味着什么他都不明白，只能用那浑浊的眼睛看着每天很多穿戴着白色大褂的人，像摘取成熟果实一样，从他身上摘取了一些东西。”
情绪影响到了夏天的思维，同时也因为他倾诉的对象是他没有防备的小豆子，夏天不知不觉中说了很多不应该对小孩子说的话。
“哥哥，请不要说了！”常悦打断了夏天的讲述，这实在是到达她的容忍极限了。
自知失言的夏天连忙安慰受惊了的萝莉。
“我知道了，好了好了，豆子好乖好乖，都是哥哥不好。”
“对不起！”豆子泣道：“我真没用！”
没用吗？你才多大点，能听到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普通的小孩子听鬼故事都会被吓得晚上不敢起床上厕所呢。更何况这是比鬼恐怖数倍的人类的故事？纯真的小孩子那受得了这些？
“不不不，豆子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你是哥哥的骄傲。”
无声的在夏天怀里哭泣了好一会豆子才抬起了泪眼，对着夏天问道：“夏天，最后那个人怎么样了？”
正在哄萝莉的夏天总算是抓住了一个不是太坏的话题。
“我救了那个大脑。现在，他还活着。只是每一天，他都在怀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对是错。但多多少少还算是活着吧。”
话音刚落，夏天就发现了某个物体飞快的凑上去，再次飞快的离开。
“哥哥，真好！呜嘿！”
摸着自己的脸，夏天有些愕然，他很是不理解豆子的情绪变化，一会哭一会笑，真还是小孩子。
豆子笑而不语，哥哥可是她最喜欢的那种人，即负责任，又不会对不幸之人不管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