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胧,天意才微微动了一下,如玉迷糊的看了看穿戴整齐的天意有些意外,只是她的神色太过悲哀,只好把话咽回,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天意看了看不自在的如玉,淡淡的笑了笑,有些无力的起身往外走,府外有马车,早等着她。直到马车启动,天意才疯了一样的扑到了车帘外哭叫:“如云,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离开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那声音太凄厉,飘散在微冷的晨雾里,把如玉的睡意全部剥去,惹得她急急的跟着出了府门,像个无头苍蝇前前后后的转着,却失了跟上去的意义。
此时的如云就站在楼阁上,一直看着如玉乱窜后也心灰意冷的离开才回自个的房间。床铺很凌乱,上面有刺眼的处子血,他竟被一个小丫头算计!
如云冷冷一笑,转身回书房,草草修书一封,送给如虎:“交给右相大人!我等会要进宫,求娶龙玉郡主!她们的事,顾不了了。”
如玉不敢回万里雄风,她怕一直跟着她的人会伤到六爷和白家人。在城里四处溜达倒不是什么坏事,把许多的小巷看在了眼里,在心里织下了密密的网。有事没事,跟着乞丐混着,倒像个小霸王,顺手还偷了不少纨绔子弟的钱袋分给老叫花子。
直到有一天,看到一个脏兮兮的独臂老人坐在墙根下晒太阳才想着静一静。坐在他旁边,竟没了防备,还打起了瞌睡。
等有气力伸懒腰时才发现,她竟依在老人的怀里睡到了黄昏。没有了阳光的墙根有些潮气,泛着湿湿的冷。如玉不好意思的把本来就乱的头发又揉了一遍才笑着对老人说:“不好意思,这么麻烦您老人家。说吧,想吃什么?我请客!”
老人一直看着她,也跟着笑:“你偷的钱被我送人了,你弄什么给我吃啊?”
如玉有些赌气的摸自己的口袋,真的空空如也了。她狠狠瞪了老人一眼,干脆又倒到他的怀里:“算了,都饿死算了!”
老人笑得很开怀,顺着如玉的乱发,轻轻的叹息:“唉,比你娘要可爱多了。”
如玉睁大眼看他:“你也认识我娘?那你是、、、、、、二爷!”
老人杜少昆有些结舌的捏她的鼻子:“嗯,小五教你的?”
如玉躲开他的手,把头埋到他的衣服里:“不是,水叔讲的。五爷很少说你们,连我娘也很少说。问急了,他就会说,你有五叔了,还不够吗?你不想要我了?我哪敢再问?我肯定要五叔的,就算有娘,我也要他的。”
杜少昆感到了如玉的泪水,心里也跟着疼了起来。小五,这人在他心里的份量并不重,他一直觉得他不如小六。这次,他却觉得小五是最聪明的,他把自己种在了一个人的心里,融得那么深,往昔的日子一定很美好。
杜少昆抚着如玉,轻轻的说:“他确实是最好的,如玉,别让他失望啊。离开这里吧。小六的境遇很遭糕,白家人留在京城的只有白印水和程元,其余的人因为遇着了故交,可能要去边塞了。那里有白老将军曾驻守的战场。不管白小天作何打算,他骨子里流着白家人的血,他就有为江山疯狂的执热。你悄悄的走,我来善后,好不好?”
如玉红着眼眶,却笑意盈盈的把头抬了起——盯着杜少昆:“二爷,不好。你老了,我要照顾你!五叔也说过,你是我父亲最敬重的人,他让你跟着六叔其实是想让你享清福去的。你却这样子的来找我,他知道了,一定会生我气的。我要为五叔报复!”
杜少昆笑着抚她的脸:“怎么报?有目标吗?”
如玉点头:“不管是蓄意还是无意,他们的阴谋害死了我的五叔!他们可能只是想除去如云,或者是神箭门,清河王和皇上,有一个该负责。”
杜少昆点头:“如今如云已跟清河王的姐姐龙玉郡主定下婚约。皇上曾为了跟人和谈,把她送去和亲,害得她差点在国变中丧身,这份人情,皇上要还。如此,如云现在会很安全。你呢?从哪里下手?”
如玉慢慢坐正身子,眼睛盯着前方,轻轻的说:“清河王!他跟我见过。”
杜少昆摇头:“如玉,美人计不可取!”
如玉笑得可爱:“二爷,我美吗?五叔说,我比不过我娘的指头呢!我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