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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蜜口如刀

门外进来的是张济和樊稠。最近虎牢关以东基本无法打粮了,由于太史慈的骑兵是在过于诡异,凡是出虎牢关的基本是有去无回,所以董卓军基本断绝了东进的念头。但是随着黄震在辽东和鲜卑的大胜传来,谁都知道马上下一步就是西征了。而虎牢关则是首当其冲,所以如今的虎牢关人心重重。

但是董卓似乎对未来的战事一点也不惊慌,每日只顾和那个如意厮混。好在粮草由洛阳定期送来,一时的虎牢关倒是风平浪静,但是董卓军内部却不是那么和谐。自从李傕战死后郭汜就兼并了李傕残部,如今已经是董卓手下势力最大的。一直被李傕压制的郭汜终于开始膨胀了,趁着董卓不理事,开始到处安插党羽,四处排挤张济和樊稠部。虽然张济的兵少,但是由于张绣悍勇,所部俱是精兵,所以郭汜所部对张济部还算比较客气,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对于樊稠那么就没那么好命了。不但军饷器械时有不足,还经常让樊稠部去剿灭太史慈,结果半个月不到,丧命在太史慈所部的樊稠士卒已经不下八千了。樊稠无论如何不愿意出城再交战,结果被郭汜在董卓面前大肆渲染了一把,如果不是张济求情,估计樊稠小命都没有。虽然保住了命,但是部下五千精锐被郭汜夺了过去。所以目前樊稠部是最弱的,所部连三千人都不到了。樊稠干脆搬进了张济的军营,两军和兵一处,倒也有二万余众。

这不半月前,樊稠又被郭汜在城防上找了个空子,说他防守不了,打了二十军棍。弄得樊稠差点就要翻脸,结果被郭汜的亲兵按在地上结实的揍了二十军棍。今天伤一好,樊稠就来找张济喝酒,而张济就带着樊稠来张绣这里商量了。

当看到贾诩和童渊的时候,张济有些吃惊,要知道自己这个侄子脾气非常大,平常人等根本就不待见的,很少和人接触,就是自己这个叔叔,没事也很少能和自己的侄子聊上一会。这个侄子不是出战就是练功,否则就是闷在家里。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人在他的内室,更奇怪的是张绣还在下首陪坐。这来的都是什么人?

“绣儿,这两位是……”张济觉得有必要弄清楚来人是谁,因为下面他要和张绣谈的事情非常重要,闲杂人等根本就听不得。

“这……“张绣望着童渊,一脸苦笑。

“对面可是张济和樊稠两位将军。”贾诩倒也没高抬张济和樊稠,自从董卓跟着何进得了势,张济和樊稠倒也混了个杂号将军,张济为荡寇将军,樊稠为折冲将军。

“先生是……”最近太不尊重的樊稠的眼眶都有点红润了,终于遇到一个对自己还比较尊重的,起码口头很尊重的人。

“在下贾诩。”

“老夫童渊。”

“啊。”张济和樊稠吓得同时拔出了剑,但是很可惜,两人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反应就觉得手腕一疼,手中剑不由自主的脱了手,然后发现每人脖子上横这一把剑。

“师尊息怒,万不可伤了我叔父。”看到童渊手持双剑挟持着张济和樊稠,张绣吓得一身冷汗,我说叔父,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不合适宜的话,来刺激师傅,否则很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冷笑一声,童渊双手一搓,两柄剑成了碎铁,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张济和樊稠吓得呆若木鸡,这是什么功夫?

“来来,两位将军不必惊慌,坐下,张将军(张绣)还不赶紧置办酒席为两位将军压惊。”贾诩赶紧上来当和事佬,今天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两人来的正好。

等到张济和樊稠坐下来以后,贾诩高举酒爵开始敬酒:“今日我与童宗师来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张绣将军为童宗师的弟子。而三位将军马上就要离世,故感念师徒之情,我二人特来吊祭张将军(张绣),以全童宗师师徒之情。孰料既然遇到张济和樊稠二位将军,如此正好,我与童宗师正好一同吊祭,愿三位将军早登极乐。”

听到贾诩这阴不阴,阳不阳的话,气得张济和樊稠差点就要当场发作,如果不是张绣的眼神提醒童渊的存在,这两个家伙肯定要跳起来和贾诩玩命。

“贾军师今日不是来逞口舌之能的吧。樊稠虽不才,但是如此距离,还是能以颈血贱到贾军师的。”看到张济努了努嘴,没有动静,最近受刺激太多的樊稠是准备豁了出去。

“不错,还是樊将军有血性,来,我等敬樊将军一杯。”说完,贾诩就来了一个满饮,豪爽的让人哭笑不得。遇到如此人物,樊稠还能说什么,只能是别过脑袋喝闷酒。

“不知两位将军比董卓如何?”

“不如。”这不是开玩笑吗。自己二人还在董卓手下混饭吃,你说谁是老大,谁比谁强。

“那么董卓和鲜卑大汗和连如何?”贾诩笑的很难看,瘦黑脸喝过酒的一丝潮红,显得贾诩的瘦脸格外“妩媚”。

“略有不如。”看到贾诩的脸色,张济二人一脸恶心,但是小命就拽在人家手下,嘴硬可是没有必要,毕竟大家都是俊杰,非常识时务。

“那么两位将军也知道不过一年时间,我家主公先平公孙度,再灭鲜卑,战绩如何,两位将军以为董卓可比得上?”一直堆笑的贾诩突然翻脸大声质问。吓得张济和樊稠大气都不敢出。

“说啊!”随着童渊手上猛一发力,斟酒的铜壶被揉成了一团乱泥。

“我家主公,不,董卓岂是神威将军的对手。”樊稠还是更识时务一些,而张济也是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如今我家主公提军三十万西征,旦夕且到虎牢关。三位将军企图妄想以乌合之众抵挡虎贲之师。岂不是败亡有日?我今日提前祭奠,有何不可?”一仰头,贾诩再次满饮一杯,“不错,好酒,好酒。”

本来就心情起伏不定的张济和樊稠更是被贾诩说的心乱如麻。望着大口喝酒,大口吃茶的贾诩,二人相视苦笑,真是人才!

“还请贾军师和师尊指点我等一条明路。”张绣恭敬的站起来给贾诩和童渊行礼。交换了一下眼神,贾诩心想,有门了!

“明路?哈哈……”听到张绣的问题,贾诩突然放声大笑,双手抖个不停,笑到酣处,贾诩干脆直接趴在案几上。

“这……。”摸不着头脑的张绣把目光扫向了童渊。

“难道你还要助纣为虐?”童渊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一旁的张济和樊稠听了这话,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感情我们都在为祸人间,都在助纣为虐。要不是打不过童渊,张济和樊稠早扑上去了。

笑够了的贾诩看着哭笑不得的张绣(也难怪他,夹在师傅和叔父之间,挺难受的)发话了:“难道张将军不知道我家主公,当朝大将军也曾师从童宗师吗?你和他有同门之谊。如果知道将军要弃暗投明,估计我家主公一定会高兴万分的。”

这招降也太明显了吧,张济和樊稠对贾诩没有丝毫难度的招降技巧便是嗤之以鼻。但是张绣却不敢大意,这可是关系到未来出路的问题。

“我想结交神威将军(毕竟张绣这边的大将军是袁绍,在还没归顺之前,还不能叫黄震大将军)已久,恨不得人引荐耳。”

“用不着人引荐,这就是我家主公给你的书信。”再次满饮了一尊酒后,贾诩从身上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张绣。

张绣仔细看罢,把书信递给了张济和樊稠,书中大意是,张绣和黄震都是出自同门,不应同门相伐,如今何进和袁绍弑君谋逆,张济不可自误,做乱臣贼子,应该弃暗投明,为大汉尽忠。如能献上虎牢关,则官拜龙骧将军,封子爵。否则大军三十万旦夕将至,到时玉石俱焚。

张济和樊稠看到了龙骧将军官职和子爵品轶,已经有些动心,后面看到黄震将亲率三十万大军更是让两人动摇的心更为活络了。

“非某不愿襄助大将军,实乃虎牢关军权如今都在郭汜手中,我等俱为其辖制,各处险要如今都在郭汜控制之中,我与叔父的防区基本就只有内城的一个城门和两个兵营。”和叔父张济对视了一眼,张绣答话了。

“正是,郭汜的党羽如今已经遍布军中,我时刻都在其爪牙的监视之下,不敢造次啊。”一肚子委屈的樊稠可算是找到地方诉苦了。

“哦,这么说,几位将军都有意重新回归朝廷管辖,为大汉中兴尽力了。只是因为郭汜阻碍才让各位将军无法行动?”贾诩饶有意味的看着张绣,张济等三人。

“正是。”三个人参差不齐的回答。

“好,既然如此,我等就等郭汜自己把人头送过来吧。”说完,贾诩有自己给自己斟满了酒,招呼童渊喝酒,于是贾诩和童渊行军令,大谈酒文化,弄得张绣等三人是坐立不安。搞什么?等郭汜自己把人头送来,恐怕郭汜到了这里,还不知道是谁人头落地了。

“贾军师……”

“来,来,与我满饮此杯。”樊稠话还没说完,就被贾诩打断了,拉着樊稠就要灌酒。而张济更是直接被童渊按在座位上。张绣只得苦笑着举尊喝酒。这叫什么事?这光景还有谁喝得下酒。谁也没注意贾诩刚才斟酒的时候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一个侍卫不经意的消失了……

果然半个时辰后,郭汜果然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张绣府上,直接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郭汜是怎么会来到这里呢?原来郭汜本来正在巡街,突然一个校尉跑到郭汜马前说发现重要情况,似乎张绣正在府上聚众议事,张济和樊稠都在。老实说郭汜对张绣还是十分忌惮的,可以说董卓军中能够胜过张绣的武将还真没有。这也是郭汜没什么没有去打张济主意的主要原因。

听说张济和樊稠都去了张绣那里,而且还有可疑人物出没。郭汜的脑袋迅速转开了。这几个人一直和自己不对付,虽然都和自己不和,但是彼此之间也谈不上太亲密,正因为如何,郭汜才没有想办法去对付他们,否则让他们联合起来那可就不太好办了。今天突然听说张济和樊稠到张济那里秘密议事。这让郭汜感到十分不妙,可不能让这几个人走得太近了。而听到有可疑人物出没更是让郭汜觉得一丝凉气直冲脑门。

怎么回事?难道是奸细?要知道最近的董卓军被太史慈骚扰的够呛,军马物资损失都相当严重,而且东边传来黄震就要亲自率领大军西征的消息更是让虎牢关人心惶惶。该不是东边来人了吧。不管是不是东边来人,都要这么说,这次一定想办法把这几个彻底给打趴下了,自己一定要把军权彻底掌握到自己手中,如今主公(董卓)不理事了,自己如果掌握军权,日后见到黄震,是战是降也好占有主动。是该为自己想好出路了。

打定主意的郭汜决定带兵围了张济府,不管去的是不是奸细,都说是东边黄震派来的奸细,说张济,樊稠,张绣密谋造反,这样一起绑了,让主公收拾他们,然后自己彻底夺了兵权。

当郭汜气势汹汹的带人围住了张绣的府邸,发现等人正在喝酒,看到自己来,张济和樊稠手足发抖,而张绣也是面色如土,只有一个儒生正和一个随从在旁若无人的喝酒。

“你是谁?”看到张济等人的表现,郭汜十分得意,但是那个儒生的表现让郭汜非常不快。太拿人不当腕了。

“在下贾诩。”

“什么?张济樊稠,尔等果然在聚众造反,来人啊,与我拿下。”想不到张济等人果然是和奸细会谈,郭汜又惊又喜。喜的是这下子不用想什么借口了,这个事情只要往主公那里一捅,估计张济等人估计就全完了,兼并了他们的部众,军权肯定也就是自己了;不过让郭汜吃惊的是来人居然是黄震的军师,这个级别够大,如果拿下了贾诩,那么无论如何,自己手里算是有了王牌,无论是董卓还是黄震都得看自己的脸色行事了。

“还不动手?”随着贾诩淡淡的一声令下,郭汜的人头猛地飞向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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