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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又有那么一两回,上午的课结束后回家,小林和妹妹帮着父亲一起点种完相邻那几块地的苞谷后才回家做中饭吃——这是那天父亲规定的任务,完不成就不许回去煮中饭,当然就不要说上学了。即使晚了也得吃饱饭才有力气上学。

小林和妹妹一路小跑着去上学。跑累了或者跑得肚子疼了,只好慢下来走走。到了三队大堰塘边的一片竹林,剩下的路就是穿过两个大院、再通过一片竹林就到操场了。竹林的那一头居然有叽里呱啦说着话的学生络绎不绝地向着小林的方向走来。他们是别的班级的学生。小林怕他们耻笑自己迟到成那样,扭着头侧着身子想赶快跟他们擦肩而过,中间却有相识的同一生产队的女孩,停了停脚步兴奋地喊:“小林,小芹,不用去学校啦,上完一节课了。这会儿去看猴戏!”

将信将疑间,鹤立鸡群的汪老师远远地走进了小林的视线。顾不得等同班级的,小林和妹妹就跟着这熟识之人扯开步子奔向猴戏的演出地——三队保管室面前的打谷场,它就在小林身后不远处一个高高的坡冈子上面。

小林他们看到的不仅有猴戏,还有口中吐火的、光肚皮上菜刀砍不进的、扑克牌上樱花变红桃的,花样很多,让小林把点种苞谷的劳苦、跑步上学的辛苦、迟到的忧虑都忘到一边了。

看完猴戏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小林忍不住想:父亲是不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小林他们下午是来玩的,上不了什么课,所以一定要让小林姐妹先做好正事——忙完那点农活?

草长莺飞的三月,三年级第二学期开学不多几天,小林10周岁的生日到了。那天母亲没去服装厂。嘎公和四舅、四舅娘两家人家各自都送了一段布,还点了两串鞭炮。四舅一成家就跟嘎公和幺舅分成了两家。小林第一次感觉到有这么些人注意她的存在,第一次体会有人庆贺她的存在和长大。小娃儿过生,有最亲的亲戚来吃一顿足够了,李姑爷一家也没请。尽管如此,小林也从没有过的满足。妹妹、弟弟没有小林的幸运。那年之后父亲母亲再也没有机缘在这个屋檐下哪怕是简单地为小的姐弟俩操办10周岁生日。

母亲吃住在服装厂的日子,闭塞的丘陵山冈也到处立起一根根电线杆来,电线拉起来了。房间里都装上了电灯。尽管父亲分别为堂屋、灶房、卧房选择的是25瓦、15瓦、10瓦的瓦数极低的灯泡,也是大人小孩说起来就兴奋的事。邻近的八队村民因为两年前一支石油钻探队的入驻,沾他们的光早就点上电灯了。小林再也不需要为没有足够的打煤油的钱而苦恼。

母亲在乡服装厂打衣服连续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回来的趟数越来越少,每回来一趟待的时间越来越短。遇到忙季,给父亲些钱,叫他打酒割肉请帮工或跟人换工。

小林和妹妹在杨家湾挖红苕,路过的杨家表婶笑着说:“小林,小芹,你们妈出去当工人了,没有人跟你们老汉吵架了,你们搞得习惯不?”小林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只淡淡笑一下算作回应。手中继续挥锄挖向地面,却听到一声脆响,提起锄头来果然见一个红苕被挖成两半。

一天,母亲带回来一个她说是跟她最谈得来的姐妹。小林一眼看出她们穿的是一种布料一个款式的花衬衫和喇叭裤——农村里还没别人穿过。第二天小林穿过竹林去打猪草,听见一个表婶在路上说:“打衣服的人,穿穿新衣服有啥子稀奇的!”

看见小林走近,刚刚站在一处的几个人,有背背篼打猪草的、扛锄头的、放牛的,都走开了,各人做自己的事去。

有一次母亲回家,小林不知跟上次是隔了两个星期还是三个星期。母亲在后门外喊小林姐弟的名字。妹妹弟弟在院子里玩,听不到,是小林帮她开的门。打开门,小林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林的扎两个中长麻花辫的年轻秀气的妈妈不见了,变成一个烫了一头卷卷短发、头大得小林几乎不敢相认的妈妈。这样引人注目的时新发型,前段日子赶场时在街上见到过几个。小林眼角的余光还瞥见她的手臂上挽着个很大的包裹,里面装的什么小林也没有心情去关注了。

深秋与初冬交替的季节。傍晚,外面下过点雨,很有些寒凉之意。小林放晚学回到家,看见父母亲都在家。母亲坐在堂屋赶织一件线衣,父亲在堂屋与卧房间走动,他们还心平气和地说着话。这太少见了。小林突然感觉这场面让刚才身上装满了寒凉的她变得温暖起来。

小林放了书包,欢喜地走到母亲身边,才发现了更多的不一样。母亲穿了一件新买的白色中领棉毛衫,手腕上还添了一只手表。好奇地看着,小林最先问的还是那件线衣是帮谁织的。过去从来没见母亲织过线衣。小林知道就算母亲有空,家中也没闲钱买毛线或绒线来织。

这一问,母亲就把小林刚才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线衣是母亲给自己织的,母亲明天要“下重庆”了。她跟父亲已经商量好了,农田里的活儿由父亲负责,母亲出去做工挣钱。一个远房表兄在翻砂厂帮她找了个当车工的机会。

重庆在哪一方,小林不知道,第一趟去县城还是四年后的事哩。只知道它离自己很遥远,听说汽车也要翻山越岭开很久。它跟小林遥不可及,就跟去“下地狱”一样,让小林感到陌生。要不,人们为何从来不说去重庆,而总说“下重庆”呢。

看见两个大人都开开心心地说这件事,小林虽然预感以后会有更多的事情得他们姐弟三人一起去做,但是除了为母亲即将远走而生的依恋之外,居然没有忧虑重峦叠嶂般升起。最后自然还要听取母亲临行的嘱托:“记住,你是大姐,一定要带好妹妹弟弟,照顾好妹妹弟弟。”小林心里说:如果自己不是大姐,如果自己有个大姐,会怎样?如果自己有个大哥,又该多好?

第二日清早,父亲帮母亲扛行李送她去赶车。他们不像平日赶场那样,穿过狭长的生产队的地盘去街上等车,而是选择二队的人和邻乡的人赶小林他们乡场时所走的道。小林跟妹妹上学的路跟这条道起初一长段是重合的。那天小林和妹妹去学校的时间比平日都早,路上还很难看到背书包的。一家四口,小林跟妹妹走前面,嘴里说着些话;母亲父亲走后面,偶尔也说一两句,主要还是负重疾走的脚步声。这一路走去,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方向。小林姐妹跟父母分路时没谁停一下脚步,也没谁说再见没谁提牵念。姐妹俩还难得有这么早上学的经历,新奇感在心里装得满满的。直到放午学回到家,小林只看见了父亲,举目所见家中属于母亲的东西很难看得到了,这才比较强烈地意识到母亲真的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小林和妹妹弟弟的生活将更加长久地没有母亲的影子。那天小林知道了空落落是种什么感觉。

母亲终于实现她当工人的梦想,哪怕只是临时的合同工。

从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和小林听到的乡邻们的议论来推断,那天早上,如果父亲母亲像平日赶场那样,穿过狭长的生产队的地盘去街上等车,那多半会遇上三两个熟识的表叔表婶劝阻父亲。他们大抵会说:“做啥子一个男人家要让女的出去做工挣钱嘛?只怕一去不回啰!”或者说:“外面的世界大得很呐,只怕女人家看得眼花了,再也不想回你这个穷地方啰!”可能父亲的决心当场就动摇了。不过小林知道,他动摇又怎样呢?母亲主意拿定,吵闹之后她还是要出去的,早晚的事儿。

母亲远下重庆半年,小林的四舅家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天午后父亲挑着粪桶来到地里时,突然对小林姐弟说:“你们四舅那边有个到我们附近走亲戚的人带信来说,你们四舅娘喝农药死了,四舅喊你们几姊妹过去。”很快又接着说:“唉——,那么大忙的天。”

小林顿在那里,不愿相信有这样的事,但是小林知道,那个带口信的人,家就住在四舅家后面一个大院子,又不是仇家冤家,谁开这种玩笑?恐惧和害怕攫住了小林的心灵。小林还是不愿相信整天那么爱说爱笑又勤快能干、跟穆桂英不同姓氏却同名儿的四舅娘,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

妹妹问:“她啷个要喝农药呢?”父亲说:“谁晓得为啥子事情哟,跟你们四舅吵架了,吵了之后想不开,就悄悄喝了农药。等到发现后几个人轮流背到乡卫生院抢救,来不及了。”

父亲开始把桶里的粪肥一瓢一瓢浇到土里,他们便继续干活,谁也不说话了。

小林想起两年前夭折的小表弟来。那个长得白白胖胖、方面大耳的小男孩,那个小林背过抱过、农忙时节小林还专门被四舅请去帮他带了一段时间、哭起来声音洪亮的小男孩,在某天晚上却突发疾病,没了。做得一手好农活也有一手针线功夫的四舅娘,在那个大忙的季节,跟丈夫吵了架。大概又想起自己的孩子了吧,所以特别想不开。小林在这样推断的时候,眼泪就含在眼眶里了。在只有布鞋和解放鞋穿的那些年,四舅娘给她做的那双朱红缎面的布鞋,是乡里乡亲和同龄孩子公认的做得最精致最漂亮的布鞋。小林舍不得穿它但是又想穿着它。穿着它小林走路都是轻轻地走小心翼翼地走,生怕弄脏一点或者把边擦毛了一点儿。

第二天上午父亲带着小林姐弟忙完手上的农活后,向母亲的娘家走去。这条路往返过多少回是难于计算的。很小时母亲就让小林走在最前面带路,带错时立刻纠正过来,以此来训练她尽快识得这条路,好带着妹妹弟弟往返于两地间做互通音讯的使臣。从小林记事以来,为亡故的亲友奔丧还是头一遭。一路走来既想走快点又怕到了那里见到害怕的情形,心情很矛盾。

路上须经过一条窄窄的石板桥,两块狭长的石板缝隙中间能看见白花花急流的水。小时候小林总要让大人在前面牵着她的手,自己要么闭眼要么平视前方,总之不敢看脚下石板,然后慢慢地心惊胆战地一步步挪到对面去。如今她可以不要牵大人的手,盯着石板桥下的流水快速地过桥。妹妹弟弟也可以自己独立走过去了,虽然走在上面步子会慢些下来。小林庆幸他们都在长大。

来到那个高陡的、当地人称崖(方言音ái)洞子的地方,小林又望见了那棵树干粗壮、枝繁叶茂、古态盎然的黄葛树。铁色的树干遒劲苍凉,上面满布深陷的褶皱,跟小林婆婆额头上苍老的皱纹一般无二致。每次来到它身边,小林他们都会慢下脚步来。这是他们去母亲娘家的路上总要停下来歇气的地方。炎热的大太阳天,黄葛树更让来往于这条道上的人们因为贪恋那如盖的绿色华冠铺下来的荫凉,而特别感受到它的可贵、可爱与可亲。不过小林还是对这棵树形奇特的黄葛树有一丝畏惧。大人们叮嘱过,雨天尤其是又打雷又下雨的天气路过这里时,千万不要停留,而应该快速跑过去。因为树太大了容易成精,雷公要打树精的。

此时的小林仰望它像巨臂横空一般斜伸的虬干,不再想去探察从哪里可以看出它有没有成精的问题。她在思考,这棵树都能生机勃勃长久立在这崖畔,甚至是被雷击过还照样活得好好的,上天送给她一个那么好的四舅娘,为什么才三五年就给收回去了呢?

小林随父亲走进四舅家的院坝,还有些害怕看见死去的四舅娘躺在门板上的情形。她的担心有点多余。堂屋门口的一个盆子里有大半盆黑魆魆的纸钱的灰烬。四舅正忙着跟堂房的侄儿侄女们清点和归还从邻家借来的桌椅板凳碗筷之类的家什,快要忙好了。嘎公、幺舅和堂房的大舅娘在院坝里头摆两根长板凳和三根矮凳接待他们,幺舅一如既往笑着喊“吴幺哥”喊“外外”坐。

不用嘎公开口讲,小林明白,他们父子四个来晚了,丧葬之礼已经结束。

嘎公一边递给父亲两片干烟叶,叫他裹叶子烟抽,一边说着抱歉的话:“这一趟,信带得晚了,对不起吴幺哥了。天气又热,大家又忙,你们又隔得远,派不出人早一天通知你们,只能喊走亲戚的顺路带信。”父亲连连表示没关系、不介意,完全理解。

嘎公接着说,出事那天对门蔡家院子正好有人下重庆,就给小林的母亲带信去了。她倒正好赶上,不过一大早又走了。

幺舅在中间大声地插话:“姐姐——走了!”

嘎公盯他一眼后接着说,她说忙得很,请不到假。听到这里父亲的表情有点僵硬,声音低沉地说了句:“到家门口了,都不回去看一趟。”

小林心里母亲的形象突然鲜明起来。好久没见,不知又有了怎样的变化。妹妹弟弟应该和她一样,那根久不拨弄的弦被拨弄了一下,在母亲的娘家实实在在地想念起正在颠簸的汽车上远离他们而去的母亲。

小林在母亲的娘家做客,可以跟那群表兄弟表姐妹玩得乐不思蜀。父亲在母亲的娘家做客,小林却总感觉到他的卑微和坐立不安。他似乎觉得母亲的娘家亲戚都像母亲骂他的那样,瞧不起他,因而从来不敢在亲戚朋友摆龙门阵时主动插上一句话。当别人喊一声“吴幺哥”或侄子辈的喊一声“吴姑爷”跟他讲话时,他才快速“嗯”一声,并稍微抬一下头表示专注地听,眼睛并不一定能看着对方。他的答话总是那么简短,笑容显得那么艰难,说话时通常还会脸红。看见他抬不起头直不起腰的样子,小林真说不出心里是啥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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