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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诀别情事处

李凯只身进入了别山书院,已叫王牛儿回去告知家人。他要在这别山书院,进学读书,备考秋闱。王牛儿听了,便点头去了。夕阳缓缓落下,李凯一人走在这别山书院中,此刻的别山书院是如此的静美,李凯来到那紫薇花下,矗立许久,低声诵道:“便是卿心负我心,我必不负相思意,亦无悔当日言、那日诺。此生必倾一生去还你那昔日情债。”说罢用牙咬破手指,滴了滴血浇在那日他们盟誓的那颗紫薇树上。

王牛儿回到刘府,便向众人告知了李凯已去了那别山书院,李全志夫妇已在刘府住下了。原来刘忠安很早便已去信要接他们一家人来城中,刘慧娴知李凯想念如儿,便告知了刘忠安,所以刘忠安才安排李凯去舒州采办。听王牛儿来报,怕李凯是在舒州受了情伤,众人想来瞅瞅,但却也是不敢,不得已便派王可儿前来,希望可以照顾李凯起居,和给李凯带些补品衣物。

李凯告知罗隐希望可以在这别山书院读书备考,罗隐自是欢迎之至,自期末测考看了李凯的卷子,对李凯是十分的相信。罗诗倩听闻李凯来了书院,倒是有些奇,得知李凯要秋闱,倒是佩服的紧。李凯在书海厅中读书,诗倩都过来置茶换水,诗倩看着李凯在那静读阁中秉烛夜读,倒是心疼的很。见李凯时不时望着这茶壶也是不解,这野菊花茶有什么好看的,发现此次回来李凯是有些不一样的,也不知是何缘故,倒是坚忍了些,惆怅了些,沉默了些,沧桑了些。罗诗倩知李凯已和徐如儿好上,内心是祝福的,因为她一直将李凯当弟弟来看的,如今看李凯这样,只当是为了徐如儿,才要下此功夫,自是佩服的紧,倒是很乐意照顾李凯。

舒州城中徐府,徐如儿已剪成了短发,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发呆。今日她便要去那迎江寺,修行去了。徐忠士听那日徐征前来告知徐如儿已挥剪剃发,自是知如儿之意,他知如儿性格表面贤惠斯文,内心却是要强孤傲的很,若是再逼下去,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既然如儿已剃发,便将她送到迎江寺暂且修行,也有了拒张家的借口,待过段时日,如儿心情平复了,再接回来就是。只是这李凯徐忠士倒是想见见,是个怎般的人物,叫如儿为他这般。

王可儿来到别山书院,向罗隐说明了来意,罗隐自是叫人安排住下,只当刘大善人,不放心李凯一人在院中学习。罗诗倩倒是瞥了眼王可儿,见王可儿虽不着华丽衣物,却也是清新佳人,一个美人坯子,倒是轻笑了起来。心想:这李凯当真是艳福不浅啊,不时都有佳人相伴,研磨添香,当真享受之极,倒是便宜了那下流胚子。王可儿在这别山书院的厢居雅苑中住了下去,便到这静读阁中,每日为李凯添茶置水,整洗衣物,只是可儿发现,李凯的话儿少了,只是了了数语,再无了往日的嘻笑漫骂,看得可儿也是叹了气。

贵州苗岭山脉,已是半夜,一年轻男子从宿帐中溜了出来,跑了几里路,来到了一个苗族寨子,跑到一户宅子前咕咕了几声,便见那户宅院的门儿开了,那男子左右瞅了眼便进了去,关上门便抱住了那开门的女子,亲吻了好一会儿,那女子才挣了开,道:“庞哥哥,如何今晚才过来,妹妹可想你了。”说着便将头贴在那庞哥哥胸前。那庞哥哥正是那日喊那庞判官哥哥的男子,庞哥哥摸这那女子的头道:“林妹妹,哥哥这不是来了么?是不是想哥哥的家法儿了”那女子听了也是一羞,用那小粉锤在他胸前轻砸了一下道:“哥哥,你坏。”那庞哥哥见她那羞样哪还忍得住,一把便将那林妹妹搂起,那林妹妹倒是惊了一叫,忙用手环住了庞哥哥的脖子,那庞哥哥笑着便抱着林妹妹往那香榻上去了。一番颠鸾倒凤,摇着床边的窗台吱吱的响。事后,林妹妹只着小衣依靠在庞哥哥的肩上,用手在庞哥哥胸上画着圈了,道:“庞哥哥,你还没告诉妹妹为何今晚过来了。”那庞哥哥将林妹妹往胸中揽了揽紧了紧道:“妹妹,哥哥过几天怕是要回去了,回那徐州了。”林妹妹听了忙抬头看着庞哥哥道:“怎地好好的,为何要走,那我怎么办。”那庞哥哥拍了拍林妹妹的肩道:“你再寻个人嫁了就是。”那林妹妹听了大惊,忙起了身,露出雪白的双肩,二眼直睁睁的看着庞哥哥道:“哥哥,为何如此绝情,不是要和我相守到老么?”那庞哥哥也是惊讶的看着林妹妹道:“我过几日便要起事,回徐州,又如何能陪你到老。”那林妹妹忽泪如泉涌,泣声道:“那往日的种种都是在敷衍我,欺骗我么?”庞哥哥见美人抽泣,心也软了下来,便安慰道:“那又怎会,只是如今我已决定起事,自是不可兑现往日诺言。”林妹妹听了忙起身要走,也不顾春光乍泄,庞哥哥忙拉住她的手历声问道:“你要做什么,去哪?”林妹妹挣扎着回头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揭发你,好叫你起不成事儿,陪我到老。”那庞哥哥听她如此说那还放啊,喝道:“好你个贱女人,敢坏老子好事。”说着便抽了一掌过去,只见那林妹妹的脸颊却已是高肿,嘴角亦渗出血丝儿,林妹妹绝望的看着庞哥哥,转身便要去了,那庞哥哥忙起身,扑倒林妹妹,林妹妹挣扎着用手去挠庞哥哥,倒是在庞哥哥胸前、脖子、手臂上都留下了血印儿,那庞哥哥见自己胸前出了道道红印,皮肤都被拉破,也是气极,用左手按住林妹妹的脖子,拿右手大力抽了林妹妹几个耳光,眼见打得是面目全非,看着林妹妹那怒目而视的眼光,心倒是有些虚,大叫道:“叫你这贱人揭发我,揭发我。”说着便双手去掐那林妹妹的脖子,林妹妹双手在半空中划拉着,双脚撑着地想往上顶,却哪还有那力将庞哥哥顶了去,不一会儿,那半空中的双手,便落了地,腿也松了下去。庞哥哥看林妹妹停了挣扎,方才缓了嘶喊,看着林妹妹那怒目圆瞪的眼倒是吓得往后仰了去,忙用双手在后撑住。失落落的看着林妹妹那面目全非的脸,眼睛倒是湿润了些许,随即忙用胳膊拭了下,便坚定了眼神站了起来,将那林妹妹的尸体抱起,往院中走去,拿了个锄头刨了个坑,便就地埋了去,倒是在坟地上植了颗槐树,便恨声转身离去。

李凯已在院中看了近半月的书,眼见学子们快要入学了,离秋闱也只有二个月了,如今这别山书院已没有了李凯想见之人,便也不在过多留恋,乘学子还没来到书院,李凯便来贤师居中与罗隐告辞,罗隐见秋闱时日已不多自是不敢挽留,只嘱他途中注意安全。李凯便和可儿收拾了包裹出这别山书院,轻步走到了书院门口,李凯猛地停了脚步,忽地转身跑了回去,一路沿着迎客堂、望景台、湖心亭直奔四季林中那盟誓的紫薇花下,双腿扑的跪地,放声痛哭了起来,双眸泪如雨下,仰天长吼,声嘶力竭,惊得林中鸟儿都飞了起来,树上的叶儿落了去。“风去无痕,人过留情。花飞蝶舞,玉面笑魇。岁岁朝朝,日日夜夜,彻彻绵绵,滴滴点点。又叫我如何忘却,忘却那昔日之情、之誓。那嘴间的余香犹在,人儿却已不知何处;那耳畔的誓言犹在,心儿却已不知归属;那脑中的倩影仍在,却要渐渐模糊。就怕时间冲淡了一切,让你那点滴身影也散了去,我又如何去深情,又如何追忆,那往日笑语。多想让那时间在那紫薇花下停止,将你永远握入我怀中,任岁月雕刻风霜,任人间烟火熏染,直到我们都化为那石像,相拥相伴个千年,轮轮回回。我该如何去挽回那份情,那份真,那昔日容颜,又该如何去找寻天际中的你,你知道么?你就像镶进我心中的一块石头,我每日用我心的温度去孵化你,待孵化了你,却磨碎了我的心,也不见了你的身影,你已化入我心中的酸水,慢慢地腐蚀这我那遍体凌伤的心。你为何如此狠心,在我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让我心上的血流干流尽,直至枯萎凋零。你这是报复我在你颈上留下的抓痕么,那么我想你达到了,彻彻底底的达到了,完完全全的达到了,你在我心上留下的痕儿深不见底,深不见底。紫薇花儿,紫薇花儿,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到底该如何去做才能让我的心不再流血,才能让我忘了那人儿,忘了那昔日的点点滴滴,相知相拥,嬉闹玩耍。你们谁能告诉我啊,告诉我啊?告诉我啊!”风儿拂来,扰乱了李凯的发,也不去理,任由发丝在眼前晃悠,好可以催眠自己,忘了那人,那情伤。

站在望景台的王可儿,看着李凯那悲痛欲绝的心,也是流了泪,不知怎地是好,想上前安慰,却又无从说起,只能默默地看着李凯,替他心痛。罗诗倩站在望穿桥上,也是叹了口气,无奈想来李师弟情路坎坷,却又无可奈何,想到自己和许生师哥到是欣慰的笑了。

李凯跪地许久,才站了起来,那目光却不在是那般阴沉,倒是活了起来。李凯拿出怀中丝帕,轻拭了一下眼角的余痕,便转身走了去。待到了望景台,经过王可儿身边便道:“可儿,我们走吧!”说着便径直去了。王可儿听了忙跟了上去,在身后望着李凯那越发成熟厚重的身体,那高大的背影,倒是心触了一下。

罗诗倩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缘聚缘散,又如何说的清,我们能做的便是惜缘吧!珍惜人生的每一次相遇,重逢别离。每一段缘又有谁对谁错,烟消云过都是如空梦一场,那痴痴醉醉不过是内心的一番寄托,又有多少人可以看透,悟彻。待心中的坎过了,便也释去了,得不到不一定是最好的,却是你想要的,拥有的却是最该珍惜的,那才是属于你的。最后留下的都是彼此内心深处得一段记忆,只怕那记忆也是不能触的,若是触了,怕也是会让人心儿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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