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冬儿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呢。自己于他实在是不算什么,心中正是满怀感激和莫名的悸动。
但无间意细看那些刺客的招式,实在是奇怪,表面上招式狠绝,可明明快刺到了杨裕,却剑锋一转,处处留情,一个想法突然出现,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慕容冬儿试探的大喊道:“够了,不要再打了,戏演到这里也就够了,苦肉计我也读过很多次了。”
杨裕猛的停下,手一扬,果然身后的人都停了下来,他淡然的说道:“想骗你看来确实不容易啊,本想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效力,想不到被你识破了。”
深吸一口气,自己差点信了,原来真的是一场戏,慕容冬儿心里有种莫名的难过。
慕容冬儿还没来的急回话,却又来了一批黑衣人。
“少主,小心,快走。”那群假扮的刺客突然大喊。
“走。”杨裕又拉着慕容冬儿的手,却不似第一次那样轻柔,而是扣住慕容冬儿纤细的手腕。
“你又在演什么戏,计中计吗?你觉得把别人的信任玩弄于鼓掌之间很好玩吗?”慕容冬儿恼怒的看着他。
他也不再搭理慕容冬儿,而是提气快步前行。比刚才快上数倍,可是后面的树叶仍是嚓嚓作响,跟的这么紧,如果是做戏还真是逼真呢。
走到路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湖水,湖面结了一层薄冰,雾气很浓。
“等下我说跳,如果你不想死就跳,听到没。”杨裕十分严肃的对慕容冬儿说。
冬天的湖面结了冰,在岸边都能感受到寒气。跳下去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慕容冬儿无奈的对他说:“我不会游泳,跳下去也是死。”
慕容冬儿听爹爹说自己四岁的时候就生过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在那之后慕容冬儿就一直体弱,爹爹从不曾教自己这些,只是让慕容冬儿多习些诗书。
“我等下会带你游出这片水域,我答应的事决不食言。你若跳尚有一线生机,若不跳你便等死吧。”杨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么多,也许是看到寒风里那张苍白的小脸,心生同情吧。自己的人该挡不住了,她的命远没自己的命值钱,杨裕纵身便没入了水中。
“你真跳了啊。”慕容冬儿咬了咬牙,就再信你一次好了。也跟着跳入了水中,感到四周的寒冷迅速向自己袭来,眼前突然一片染红的血色,慕容冬儿几乎窒息的挣扎着。感觉自己又被骗了,杨裕这分明想让自己淹死,心里想着我慕容冬儿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眼前渐渐清晰,脑袋却疼的要命。再次醒来,已接近傍晚。慕容冬儿吃力的爬起来,四周看去,荒山野岭的什么都没有,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感叹她真是命大。
正想着,脚下却一滞,慕容冬儿好像踩到了什么:“啊,你你你。”杨裕就这样躺在慕容冬儿脚下,身上往外不停的渗血。他手里拿着一只带血的箭,应该是强行拔下来的。
“找大夫。”他好像被慕容冬儿的叫声唤醒了,断断续续的说着。
“到哪去找啊,喂,喂。”他随即昏了过去,慕容冬儿还真不想救他,要不是这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周边又有些似有似无的诡异声响。
慕容冬儿吃力的把他拖到了靠近的洞中,他又开始哆嗦的说:“冷,冷,好冷。”
慕容冬儿拍拍他的脸,再探到他的额头,烧得好烫啊。还是大男人呢,受了点伤就发烧。
等慕容冬儿好不容易生起了篝火,他还唤个不停。
书上说取暖最有效的办法便是男女褪去衣服抱在一起,慕容冬儿可没那么伟大,况且他还想让自己替她妹妹嫁了,可慕容冬儿又不忍任他生死。
随后,慕容冬儿在他四周垒上了一圈石头,外围又围上了一圈火堆。
就这样把他放在火圈的中间,火光照着他失去血色却又依然俊逸的脸,慕容冬儿竟有些入神,情不自禁的说:“若你不利用我该多好。”
哪知道杨裕猛的睁开了眼睛,慕容冬儿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办。
“你想烧死我呀,快过来扶我一把。”杨裕的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势。
“你既然醒了就没有我事了,我们两清啦。”慕容冬儿拍拍身上的灰土,现在再不走,等他伤好了,自己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我中毒了,你若不救,我只能死在这了。”他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是小孩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是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万分诚恳也不可当真。
“真的吗?”为了表示自己做戏的功底不比他差,慕容冬儿眼含泪水的望着他:“我不会信你了,从我的家被烧得一干二净的时候,从我被人诬陷鞭打的时候,从我被人扔在街角自生自灭的时候!”慕容冬儿越说越难过,最后近乎嘶吼的对着他。
慕容冬儿明显看到了他微微的颤动。
“算这个世界欠你的,我不后悔救你,你走吧。”杨裕闭上双眼一身的泰然自若,自己的大业无法完成了,竟然死在这个地方。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明明逃出来了,又回头救她,也许是忘不了那双眼睛吧。
慕容冬儿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不能再上他当了,但走出洞口几步又止住了脚步。什么叫作不后悔救自己,难道自己不是运气好得救的。还有若不是中毒了他应该不会烧得那么厉害吧,他真的中毒了吗,他满心想的又都是他的样子。
慕容冬儿再次回到洞中,杨裕已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口里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你真的中毒了?”慕容冬儿小声的问道。
杨裕眉间和嘴角都是笑意,却不是第一次见的那样冷漠,而是暖暖的笑容。又是一口黑色的血,“你终于信我了,我的毒即使,即使找到大夫也不一定解的了。”他喘息间都难以讲话。
“我们走。”慕容冬儿扶着他出了洞穴,可荒山野岭的哪里有人烟呢。偏这时天上一声闷雷,下起了倾盆大雨。他发烧了根本淋不得雨,慕容冬儿连忙脱下外衫,踮起脚尖举过他的头顶为他挡雨,也没想到这时他们的动作有多亲昵,更没看到杨裕迷糊间异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