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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失而复得

一向平静的地中海,忽然掀起了持续三天的大海啸。汹涌澎湃的冲天巨浪,在涛呼潮啸中,连绵不绝的向大西洋涌去。粗犷,博大,威胁着人类的海啸,无比的雄伟,壮观给人以无法言语的震撼!若人们能看见,海底深处,踏破波涛急速行进的黑灵军,不知道他们又会作何感想,恐怕会比亲眼看见上帝更令他们震惊吧!

黑灵军在大西洋海底集结完毕,军容整齐的等待着命令。而军队的头顶上,又一次搅动起巨大的漩涡。冷残缺威严而简短的命令道:“出发!”。刹那间飓风乍起,直径数百里的自海底,冲向天际,密布苍穹。穿过了夹带着电闪雷鸣的云层,带着震撼一切,吞噬一切,摧毁一切的狂飚,直上九天。雄伟的气势,无可阻挡,亦无可思量。

“轰”的一声巨响,雄壮的军旅,猛烈的冲击,撞毁了天堂外围的防御攻势,天使和城墙的巨石,一起飞入空中,落下时又被猎猎劲气震成了肉酱,粉末。鲜血染红了黑灵军带起的水汽,化作红雨挥洒九天。黑灵军轻而易举的毁去了外围攻势,直接陈兵在天堂门前!

“上帝啊!”卡麦尔骇然大叫,感到腿一软,倚在了城墙上,以手掩口,眼睛似要突出眶外,浑身更在不住地发抖。拉斐尔更糟,宝剑丢了。双手抱住身边的骑士,结舌张口,叫不出声音,浑身在筛糠似的抖动,骑士被他摇得盔甲乱响。而杀气腾腾,威风凛凛,腰间挂着魔物首级的黑灵军,昂首挺胸,士气如虹,一步步向天堂逼近。达到门前一里,才收住脚步,手中兵刃直指天堂,蓄势待发。

冷残缺等人驱马来到阵前,龙霆高声道:“叫米迦勒和炽天使出来答话!”龙霆连喊三声,人群后才走出了故作镇定的米迦勒和炽天使。他们虽然极力的表现出从容不迫,但是微微颤抖的双腿,摇晃若虚的脚步,已经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四百多年以前单凭龙霆四人,就消灭了天堂的八个军团。天堂的武力几乎精锐尽毁,天使将在数次的十字军东征中,死掉的骑士,战士,僧侣,妇女,儿童,赤贫者……,包括骗子,无赖,暴徒,投机商人……通通招进了天堂,才勉强补充了兵力的不足。但是这些由五花八门的人组成的军队,战斗力远远不及过去的天使军团。将他们放到冷残缺,恒威,黑灵军的面前,无异于驱羊饲虎。也难怪七大天使会吓得屁滚尿流!

龙霆拱手笑道:“老朋友,别来无恙?”米迦勒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勉强施礼道:“你好!”龙霆取出圣杯道:“这是你们失落在东方的圣杯,现在还给你们!”说着将圣杯扔了过去。米迦勒伸手接住,不解道:“你们这是……”龙霆朗声将他们受阎王之托,保护圣杯远到西方,又在阴差阳错之下回到四百年前,血战天堂,地狱的经过说了一边。末了道:“我本不需要向你们解释,但是也该让你们明白,连场血战你们应该负一半的责任!”米迦勒道:“铲除魔鬼,是我们天使的责任!”冷残缺狂笑道:“你要去东方消灭的魔鬼就是我!单凭这一点,我就该将你们赶尽杀绝!”说罢,就要调动军队进攻!一旁的劳尔急忙喊道:“魔君,住手……”冷残缺看了看劳尔,挥手示意军队后退。龙霆道:“现在圣杯已经送到,在下告辞了。”冷残缺也道:“我也警告你们,最好不要再打东方的主意,否则我定然踏平天堂,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说罢,一拨马头傲然而去!

忽然,天堂深处射来一道金光,直打冷残缺后心。冷残缺头也未回,反手一刀挥去,刀触金光,火星四溅,金光消于无行,刀风却呼啸而去!刀风将城墙连,同天堂内的一纵行建筑一分为二。天堂深处血光乍现,隐约的传来一声闷哼。米迦勒双目尽赤厉声喊道:“你敢伤害上帝!”冷残缺仍未回身,狂笑道:“那就是你们的神吗?好一个背后偷袭的鼠辈!”米迦勒面色涨红不知是羞是怒,大叫道:“为了上帝,我们不惜一战!”冷残缺道:“你们最好有一战的勇气!”双方正要调动军队,米迦勒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不要开战!他们实在是太强大了!”冷残缺笑道:“刚才好像有人对你耳语,是命令你一战呢?还是阻止你进攻呢?我想该是后者吧!”面带愧色的米迦勒,低头不语。冷残缺厉声道:“放下武器退回城去!”他话音一落,黑灵军战鼓急擂,振臂高呼。天堂在惊天动地的呼声中微微颤抖,天使被下破了胆,没等米迦勒命令便纷纷扔掉了兵器,举手投降。米迦勒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让佩剑扔在地上,举起双手向城中退去!

黑灵军兵不血刃,便让天堂知难而退。他们带着胜利的喜悦,也带着未能尽兴一战的惋惜,凯旋而归。路上冷残缺向劳尔道:“劳尔兄弟,你今后有何打算?”劳尔低沉道:“不知道,现在天堂,地狱都将我视为敌人。恐怕我再无处容身了!”冷残缺郑重道:“劳尔兄弟,如果你不嫌弃,就来我梦幻魔都吧!若你愿意做官,可以主持刑罚。若不愿也可以在魔都中定居!”劳尔早在到达东方时,就已经深深喜欢上梦幻魔都这个美丽的地方,自然欣然接受了冷残缺的邀请!

众人转回魔都七日,龙霆,俞恨,雷烨三人一直在冷残缺的指导下苦练武功,尤其时俞恨,完全沉溺在“霸剑十三”的精妙招式当中,已经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他忽略了身边的一切,也包括潋滟凄迷的目光!

潋滟站在树后,远远的看着对糊舞剑的俞恨,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霸剑十三”剑走阳刚,霸道绝伦。与俞恨起初练习的剑法,大相径庭。俞恨虽是武学奇才,却往往因为控制不好激射的剑气,而被反弹的剑芒刺伤。每当看见俞恨负伤,潋滟的心都会猛然揪紧,泪如雨下。

俞恨一式“天地焚”出手,被反弹的剑气,激飞三尺,左臂血流如注。“俞恨!”潋滟奔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慢慢的向树林中退去!“为什么不过去?”潋滟猛然回头,却见冷残缺和灵王小四并肩站在她的身后!

潋滟揉着红肿的眼睛低声道:“我怕打扰俞恨,况且我的内丹……”潋滟忽然抬头道:“冷哥哥,你能帮我化去内丹的魔性吗?”冷残缺摇头道:“不能!你内丹魔性已成,无法化解……”潋滟哭泣道:“可是……可是……我想和俞恨在一起!”冷残缺道:“哪你只能毁去内丹,重新修炼!”潋滟满怀希望道:“我愿意重新修炼,冷哥哥你一定能帮我取出内丹对不对?”小四动容道:“小潋滟,重新修炼至少需要五百年,你才能化作人形。俞恨连一句承诺都没有给过你!你别傻了!他真的爱你吗?他若是对你有情,完全可以请魔君化去他身上的仙气,助他入魔!”潋滟摇头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俞恨入魔,他对全真有很深的感情,若他入魔,他会痛苦一生的!”小四冷笑道:“连这点牺牲都不肯,何以言爱?我魔界有的是少年英才,我替你找个比他强一百倍的男人……”。潋滟道:“不!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俞恨!哪怕只能和他相处一天,听她说一声我爱你,就足够了!”冷残缺道:“真的吗?只要一天吗?”潋滟点头道:“真的!”冷残缺道:“那好,我现在就取出你的内丹,记住内丹离体之后,你只能保持人形十二个时辰!时辰一过你就要变回原形,十二个时辰以后你可能什么都没有了!”潋滟没有答话,只是含着热泪一直点头。冷残缺长叹一声,抬手急点潋滟眉心,一颗火红的内丹,在潋滟口中蹦出,冷残缺顺势将内丹接在手里。小四挥手向潋滟轻抚,眨眼间潋滟换上了一身宫装,变得光彩照人。小四轻声道:“去吧!”潋滟强忍腹中的剧痛轻声道:“谢谢,你们!”转身向俞恨走去!

“俞恨,俞恨……”潋滟连喊数声,沉迷在剑法中的俞恨,才发觉她的到来。俞恨笑道:“潋滟,你先玩一会,不要打扰我练剑!”“俞恨!我……”俞恨的剑啸声掩过潋滟的呼唤。潋滟紧咬着下唇,退向了一旁,痴痴看着练剑的俞恨。

一边的小四,看得心头火起,抬脚就要冲过去向俞恨说明缘由。却被冷残缺一把拉住。冷残缺道:“不要管他!”小四叫道:“残缺,你为何变得这般无情!你是无所不能的魔君,你……”冷残缺道:“虽然我无所不能,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力量能够左右的!”小四叫道:“你为什么不帮潋滟?你看小潋滟多可怜啊!”冷残缺道:“我已经在帮她了!”说罢,转身离去。小四一跺脚向冷残缺追去!

时间在一刻一刻的流逝,失去了内丹的潋滟。渐渐体力不支,倚着一块石头坐在地上。丹田内的剧痛,让她汗出如浆,如花脸庞渐渐失去了血色。为了不打扰俞恨,潋滟紧咬着嘴唇等待着。

日落,月升,湖水上涨,淹没了潋滟的身躯。她已经没有力量站起来了,只能拼命的将头抬高,看着剑气如虹,如霜的俞恨。舞剑的俞恨,在她的心中最为神气,最为俊逸,最为完美……,水中无数的魔族在围绕了她嬉笑,在笑她笨,笑她痴,笑她为一个甚至没有说过爱自己的人,放弃辛苦修练而来的内丹!

湖水退去,满身淤泥的潋滟,依然在倚在石头上等待着俞恨。清晨的寒气,让她全身颤抖,就像她身边那条离开了水的小鱼。潋滟挣扎着将那条小鱼送回了水中,看着鱼儿游去,潋滟不由得泪流满面。“你找到了水,我呢?我的水又在哪里啊?”

猛然间,俞恨大喝道:“剑气洞彻九重天!”一道剑光,劈开了湖水直向天边。俞恨大喜道:“我终于练成了,我终于练成‘霸剑十三’了!”

“潋滟,我……”他猛一回头,见到了一身淤泥,花容失色潋滟。心中不由得一阵绞痛,潋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扑到俞恨怀里。俞恨被她这突乎奇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只听潋滟道:“俞恨,再抱一抱我吧!”俞恨更是手足无措,若潋滟还是那个撒娇的小孩,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抱在怀里,可是潋滟对他感情上的转变,他所坚持的责任与道义,让他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感情。

潋滟有一次说道:“俞恨,抱着我!”俞恨踌躇良久,才勉强将一身泥浆,不住颤抖的潋滟抱在怀里。潋滟将头埋在俞恨的怀里轻声道:“俞恨,你喜欢我吗?”俞恨迟疑道:“我……我……”潋滟苦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对青璧姐姐的承诺,才将我带在身边。我在你的心里一直是个小孩子,可是,你就当骗骗我不行吗?”俞恨历经过情劫,曾有过妻儿,又被责任和道义紧紧的束缚着,只能硬起心肠,慢慢推开潋滟。沉声道:“你说的没错,你在我的心里就是一个小孩子,永远都是一个要人照顾的孩子!”俞恨口中如是,却心血欲滴!潋滟芳心欲碎轻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潋滟在泪流满面的喃喃自语中,向湖水中走去!俞恨惊愕道:“潋滟,你作什么!”他伸手去抓潋滟,可是只抓住了一件衣裳,一条红鲤鱼在他面前甩尾潜入水中。

俞恨愣在当场,自语道:“这是……”“你这个混蛋!”只听一声怒斥,灵王小四已经站在了俞恨面前,不等他说话,小四已经骂道:“潋滟,为了能和你相聚,不惜毁去内丹,便会原形。而你却只顾练剑,忽视了她的存在。最后连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都要吝惜!你……”俞恨抓住小四肩头吼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小四冷笑一声,甩开俞恨的手臂道:“不要惺惺作态,道门都是无情的禽兽!又何必摆出一副着急的面孔……”俞恨扔开小四,向湖水中跑去,这一刹那俞恨才真正的明白,潋滟对他的重要,潋滟在他的心中不仅仅是一个孩子!潋滟牵扯着俞恨的世界啊!

俞恨站在齐腰深的水中,狂呼着潋滟的名字,挥动双掌将湖水一蓬蓬的击向远处,他要掏干湖水找到潋滟!俞恨此时已经形同疯狂,周身创伤在一瞬间崩裂,鲜血将湖水染红了一片!

等得知内情的龙霆,雷烨,古飘浊赶来的时候,灵湖四周已经是一片泽国,湖水明显被削低了一尺。雷烨见状鼻子一酸,跳入湖水当中喊道:“俞恨我帮你!”俞恨推开雷烨吼道:“走开!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雷烨愣在了当场,龙霆将雷烨拉了上来轻声道:“让他自己来吧!这样才能稍稍减轻他的心痛!”古飘浊叹息道:“六百里灵湖,深不可测,他这样何时能将湖水淘干啊!”龙霆长长一声叹息,未曾说话。谁也不知道俞恨何时能淘干这湖水!莫颜伏在雷烨身上痛哭不止不断道:“是我对不起潋滟,我不该让她入魔……”

俞恨忽然眼前一黑栽倒在湖里,龙霆急忙飞身将俞恨救起。清醒过来的俞恨,推开众人又冲进了湖水。俞恨不住的晕倒,又不住的冲向湖水,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当他再一次站在湖水中时,一条红鲤鱼浮上了水面,在俞恨周围游来游去!俞恨颤抖道:“潋滟,你是潋滟吗?”红鲤鱼摇三下尾巴,停在了俞恨身前。俞恨一把将鲤鱼抱在了怀中,不住道:“潋滟,我爱你,我爱你……”良久,良久,俞恨才将鲤鱼装在了,古飘浊递过来的荷花缸里。抱着缸向梦幻魔都之外走去!

龙霆,雷烨,古飘浊,莫颜也跟在他的身后,五人刚到城门小四,疯不冥,唐十七便追了上来。疯不冥道:“我们知道各位要走,特意来给你们送行!六弟身有要事,不能亲自送行,各位海涵!”龙霆抱拳道:“冷兄,对我等情意,我等铭感五内,不敢或忘!请代我等向冷兄致谢!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各位请回!我们后会有期!”古飘浊伤感道:“我送他们到人界便回!”疯不冥点头道:“那就请古长老代六弟,再送各位一程!后会有期!”众人洒泪而别!

一所客栈之中,众人面对满桌的酒菜,相对无言。

俞恨终于开口道:“雷烨,我不能助你报仇了。龙霆,我也不能再帮你挑战暗域!我要带潋滟,找一处深山大泽潜心修炼!”古飘浊道:“我也要转回魔都了,俞恨,你这一去也不知我们何时能再相见!”说道最后,古飘浊声音哽咽,几不能言。龙霆道:“来!我们干了这杯酒,算我为大家饯行!”雷烨带着哭腔喊道:“干!”酒入愁肠,泪水也滚滚而落!

众人正黯然间,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俞恨!”

俞恨只见潋滟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俞恨猛揉眼睛,几疑身在梦境。当潋滟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俞恨道:“潋滟这是……”潋滟道:“是冷哥哥,帮我净化了内丹!”只见冷残缺也从门外走了进来,笑道:“就该让俞恨这小子吃点苦头,不然他不会醒悟!”俞恨道:“冷兄,这究竟是……”冷残缺道:“我故意取走了潋滟的内丹,好让你这个抱着道义不放的小顽固,好好反省一下。累各位担心,各位不会怪我吧?”龙霆笑道:“冷兄一番苦心,我等怎能怪罪冷兄!”俞恨也拜倒道:“多谢冷兄!”冷残缺将俞恨扶起道:“来!我们大家喝一杯!”众人把酒言欢,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

饮到天明众人尽欢而散,冷残缺临走道:“老古,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些朋友,你暂时留在人间吧!”古飘浊喜道:“多谢魔君成全!”

古飘浊又一顿道:“敢问魔君,何时起兵进攻天界!”冷残缺道:“我也不知道!到时我会通知你的!”说罢,冷残缺转身离去!

恒威经历了一次西行,终于又走在了一起!

而一心想让跟随他的兄弟,安定,无忧的生活的冷残缺,究竟会不会起兵攻打天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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