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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边的二皇子似乎被吓唬住了,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温珂见大将军正欲发飙,抢先一步说道“弈国使者何必动怒,我濮阳青怡能得贵国看中,自然是高兴的,可是泽国的情况想必使者也清楚,那些为国战亡的士兵还未安息,我作为泽国的定国大公主又怎么能如此着急的大婚?所以……不如这样,联姻之事我们十日之后再议如何?”

温珂发话了,大将军和太师自是知道她有所打算,于是也纷纷出列表示赞同。

虽然是托词,可是却说得合情合理,池湃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于是郑重的再次确定了商议的时间,这一场暗潮涌动的册封大典才安全的落下了帷幕。

将军府书房。

“公主,今日朝堂之上应下十日之约可是有了对策?”刚刚坐下,大将军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我正是要和两位大人商议此事。今日弈国使者似乎话里有话,不知两位大人如何看?”

太师吓了一口茶,说道:“弈国的确是国力强盛,可是要说能够对泽国动兵那并非一件易事……”

“哦?这是为何?”温珂虽说来到这异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对各国的战略情况还是一知半解。

“弈国和四国遥遥相望,它的国土比四国之中任何一国都要宽广得多,可是弈国与四国之间却有一座天然屏障!使得弈国虽然强大,却无法大规模的对四国用兵。”

“哦?还有这样的事?那天然屏障是什么?”这事听着新鲜,温珂还是第一次听说。

“弈国和四国被一条宽阔的大河隔成两边,这条河名为黑河,之所以取这么一个名字,那是因为每年的七月之后黑河之上会笼罩浓浓的黑雾,直到来年的一月,黑雾才会散去。”

温珂听得起劲,渐渐入了迷“嗯,这黑雾定有蹊跷……”

太师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公主果然睿智,这黑河之上一旦起雾,那船运就要停止,因为凡是起雾时进入黑河的船只再也没有回来,这事确实很神秘。”

听到这么怪的事情,温珂血液里的活力因子被挑动了“哦?难道没有人想一探究竟,或者有人活着从黑雾里逃回?”

“没有!不过民间倒是有传言说黑雾一起,黑河之中就会有奇怪的鱼类,这也是为何船只有去无回。不过那毕竟是道听途说,没有真凭实据。”

“嗯也就是说,弈国要对四国用兵,就必须在一年之中的一月到七月间,而且还必须保证战胜,否则将无路可退?”

“不错,正是此意!”

“可是看今日朝堂之上弈国使者的表现,他们似乎并没有把黑河看在眼里,否则他们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

太师也垂眉沉思起来。

温珂看看大将军,只听他冷哼一声“公主分析的不错,据我所知,在黑河沿线四国境内,似乎有弈国的据点!”

太师一挑眉“哦?这个消息可准确?”

大将军沉吟道“消息不会错,可惜进一步就再也侦查不到了,看来弈国的部署很严密,而且据点分布四国之中,除非四国联手出击,否则恐怕难以全部捣毁弈国的暗桩。”

“原来如此,弈国使者恐怕已经谋划很久了,他们意图在四国中布点,等待时机成熟就先攻占一国作为据点,然后逐步吞噬其他几国……”

听温珂这么一说,太师和大将军同时面露凝色。

为何公主明明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却往往能够一语点破这等复杂的情势,然后把别人藏得很深的意图明白的揭示出来?难道仅仅是眼光的不同?

温珂有着五千年的文化积累,站的高度自然是普通人无法与之相比的,一旦基点高了,望下去的景色也就不一样了,格局的掌握就更全面,那么结局也就注定了。

有位老大曾经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一次,温珂到很想看看池湃和轩辕亦琛被斗败时脸上的表情。

入夜。

泽国皇城一家规模颇大的店铺门口,一扇木门一开,一个黑影嗖的钻了进去。

“你是?”开门之人低声问道。

黑影从怀里套出一物,递给开门之人。

“快请进!没想到您居然在泽国……”

“你可识得此物?”

“姑娘说笑了,小人自然识得此物……”

“嗯,好,那你立刻传讯回枫叶山庄,我要……”黑影凑到开门人耳边低低交代。

“是,小的知道,姑娘放心,一切一定办妥……”

“此事十分重要,还请加急速办!”

“明白,姑娘三日后必有消息!”

黑影没有多停留,没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三日后,泽国机要密报:四国范围内,武林人士有异动,不少地方出现门派联手出击事件,对象不明。

五日后,泽国机要密报:四国范围内,无门派能人异士在各处显露行迹,一些民居,商家一夜遭毁,主事之人下落不明。

七日后,泽国机要密报:一个不明组织浮出水面,枫叶山庄力邀群雄联手抗之,四国之内,人人自危。

十日之约。

金銮殿上,群臣静默。

弈国使者面色不佳,玉阶之上,定国大公主神色如常。

“今日召见使者,为的是做一个交代,弈国与泽国向来交好,今后也将会有更多共图昌盛的好机会,至于联姻一事,考虑到本公主多年在外,好不容易此次还朝,希望能够多在故国停留,以本公主多年的所学为泽国带来一些新的发展,使者的好意本公主心领了,不过……恐怕要劳烦使者在弈国国主面前多多美言了。”

池湃勉强一笑“大公主言重,既然公主这么说了,我等也不好强求,这联姻之事就此作罢……”

温珂满意的笑了,笑得得意,笑得畅快,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欺我者,我必还欺之!

轩辕亦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一切都在变化,这一刻也许你连做梦都想不到吧?

别苑花园。

“主上,这事恐怕就是温珂所为。”

“是我低估了她!”轩辕亦琛手里的茶杯啪的碎裂,茶水在石桌上晕开一滩,一小股沿着桌边低落在地。

“主上这次真是阴错阳差,本以为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温姑娘带回弈国,眼看封印时间越来越近,而温珂很可能就是承袭命运之人,提出联姻也是想一箭双雕,可没有想到……”

“的确,这样一个女子,威胁实在太大,光是她能在千军万马之中轻松掳走一人,就足以让我们费些心了,如果她真是承袭命运之人,那么我们势在必得……”

“温姑娘的功夫进步神速,那次在官道之上,她的异样如今想来还让我心有余悸。如果用强,恐怕难度很高,也只有附祖可以擒得下她。可是如果用软的,此刻所有的路又被堵死,还真是进退两难!”

池湃看了看轩辕亦琛,眼里是深深的担忧:回想起来,当时温珂与主上两情相悦,本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温珂带回奕国,谁想后来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官道之战,温珂是真的伤心了,要想再让她心甘情愿的同赴奕国,恐怕已经是痴人说梦。

轩辕亦琛望着一园的桃花尽已凋谢,心中浮起异样的感觉,曾经在这里似乎发生过什么。

轩辕亦琛一手摸向腰间那一点冰凉:温珂,你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至少让我有时间去查清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一抹温柔转瞬即逝,轩辕亦琛面露愠色“池湃,雅风和绮芙现在何处?”

“她们已经领命前往锦国,我们多个据点被毁,这次元气受损,而且枫叶山庄一直下达了□,要想短时间恢复恐怕很难……”

“池湃立即传讯回云城,召集雷、地、火三附祖到泽国来!”

“主上是要……”

“不错,我要看看究竟是不是她如此大胆在我身上施术,如果属实,那么我留不得她!弈国如今的局面是她的一己私心造成,我要她千百倍的偿还!”

池湃不语,看来这次主上是动了真怒。

“再来,如若实在不得已,也只有强行将她带回云城!”

轩辕亦琛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真的动强将会是一场难以想象的硬仗,硬抢泽国定国大公主,一定会遭到全力的阻挠,就算撇开温珂的身份不说,光是她一人之力,就足以让人头痛了,真难以想象温珂与三位附祖大战是何等的壮观?

宫中的生活真的很无聊,还是怀念凌华山庄的日子,不知道琴棋书画怎么样了,云瑶也是自锦国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温珂手杵香腮,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禀告大公主,锦国使者求见!”

锦国使者?!为何锦国使者会直接求见我?难道是车非熙发现了?不可能,当时我易了容,他没有见过我的真面目又怎么可能发现什么,是,一定是我多心了。

温珂平了平心绪,吩咐道“将使者带到御花园,吩咐御膳房布置一些糕点水果……”

“是!”

温珂穷尽想象,猜测了多种来使人选的可能,也已经想好了千百种应付锦国来使的办法,可是,当她真正看到锦国来使时,却是完完全全惊呆了。

居然会是她!

温珂两眼直直的盯着面前之人,一眨不眨。

而来人似乎完全没有把她的惊诧放在眼里,只是规矩的行了礼。

“锦国使臣见过泽国定国大公主……”

“没有想到,我们之间居然多了那么多的名头,而且这两个名头的关系似乎还很微妙?”温珂苦笑。

来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温珂说了什么,而是恭敬地一俯首,说道“我国皇帝特派我前来向定国大公主求亲,我皇仰慕公主风采已久……”

当见到来人时,温珂已经认为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再次意外的了,可是,她发现她又错了。

“求亲?仰慕已久?这话从何说起?我还朝也还不足一月,锦国皇帝如何知道我这个人??”温珂此时已经是哭笑不得了。

莲步上前,温珂拉起锦国使者的手,柔声说:“南烟,你这次到来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惊,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这样重逢,你,回过幽庳谷么?”

顾南烟不语。

“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为何会以锦国使者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不过我可以肯定”温珂直视顾南烟的双眸,“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南烟,你还是那个嘴硬心软,我一直深受敬仰的好姐姐……”

煽情如此,只要不是冷血之人,都会有所触动,更何况,女人的感情一向丰富。

顾南烟湿润了眼眶,别开脸不去看温珂。

“南烟,你可愿意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温珂拉着南烟正欲坐下,谁知,顾南烟挣脱她的手,退后三步,满眼忿恨的看着她。

“我,我为什么要说?一切都是你做的好事,可是我却要承受结果,老天何其不公,何其不公!”

泪水模糊了双眼,顾南烟突然毫无预兆的一章劈向温珂。

爱情守望者

温珂没有想到顾南烟说变就变,不动口,先动手。

轻巧化开那一掌,温珂飞身轻跃数丈之外。

“南烟,你这是为何?”温珂急急开口问道。

“废话少说,手下见真章!”话音未落,顾南烟双手如刀,带着呼呼的掌风又攻了过来。

温珂不想还没有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和故人打得昏天暗地,再说,今时今日的自己,要胜南烟已经是不在话下,可是输赢之争为的又是什么?南烟是自己在这个异世最为珍惜的亲人之一,不仅仅因为她曾经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帮过自己,还因为,她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起点。

人,应该有颗感恩的心,这样上天赋予你的厚待才是有价值的。

温珂想做这样一个人,成为一个时时刻刻都能够感恩的人,不仅仅是在自己走投无路时因得到帮助而感恩,就算自己风光无限时,也同样要知道感恩,感恩的心是不分境遇的。

所以温珂此时只守,不攻。

御花园中,两个窈窕身影一追一逃,似乎在玩乐嘻嘻,可又不时拍碎假山,溅起水墙。

哗啦啦,护卫队从园外涌入,把御花园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救驾!”

噌噌!银晃晃的佩刀抽出,就等一声令下,众护卫前仆后继加入战圈。

“不可妄动!本公主和锦国使者是旧识,此刻不过切磋切磋,你们退下不要打扰了本宫的兴致!”温珂在空中飞跃,嘴里吩咐下方蓄势待发的护卫队。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疑惑切磋的程度为何如此逼真,不过既然大公主发话了,也没有人敢擅作主张的加入战斗,于是纷纷又退了回去。

顾南烟越打心越急,自己使劲全力居然都不能动温珂分毫,而且自己体力越来越不支,恐怕继续打斗下去,不但摸不到温珂的衣角,自己就要被累死了,这还是小事,可是如果连累到……

想到这里,顾南烟飞身冲向退出花园的护卫。

一个护卫眼前一花,腰间的佩刀顿时没了踪影。

顾南烟单手执刀,银光一闪,朝温珂力砍而去。

肉搏不算,现在还动上冷兵器了?温珂气结,究竟南烟有何委屈,居然如此偏激?

温珂快速回忆,心念电转,自己曾经用南烟的容貌混入锦国,难道说,是因为这个给她惹了大麻烦?

温珂越想越觉得可能,只怪自己当时太过单纯,没有考虑到后果,仔细回想恐怕的确是自己当时惹得麻烦后来波及到了南烟。

心里这么想,愧疚之意也盈满于心。

南烟,南烟,真的是我让你为难了。

感觉顾南烟气息凌乱,温珂心里一横,如果伤我可以解气,那么受点伤也是值得的。

温珂忽的不再躲闪,正对着顾南烟飞身迎去,顾南烟一记竖劈,正正的砍入了温珂的左肩,鲜血喷溅,洒了顾南烟一脸。

肩头的血不住的流,肉齐齐的绽开,伤口深可见骨。

温珂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顾南烟却是惊呆了,双眼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温珂。

啊!一声惨叫,顾南烟直直的自空中摔了下去。

温珂闪电般的接住,怀抱顾南烟,平稳落地。

“你,你这是为何……?”血迅速染红了大片雪白的罗衫,温珂却不在意,一脸紧张的看着顾南烟。

“南烟,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苍白,是不是病了?”

顾南烟看到温珂被自己砍伤后不但不怪自己,反而如此关心,心里悔恨和羞愧一股脑地涌了出来,梨花带雨的哭声说道“温珂,对不起,对不起!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昏厥过去。

温珂看到顾南烟脸色极差,而且又晕厥,心里着急,大声呼道“来人!快请御医!”

看着卧床之上面无血色的顾南烟,温珂的心很痛。

“胡御医,她这是怎么了?”

坐在床前,认真把脉的胡御医,双眼微闭,沉吟片刻。

“公主不必担心,这位姑娘因为体力不支,所以才会昏厥,不过对于孕妇来说还是要多多静养,不宜太过操劳……”

“孕妇?!”温珂失声叫道。

这一叫,胡御医吓得身体一歪。

温珂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两只眼睛大大的瞪着。

南烟怀孕了?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温珂心里全是疑问,耳边忽隐忽现的听御医嘱咐了几句,马上吩咐宫女去熬药。

一手轻轻拨开顾南烟脸颊上的青丝,温珂坐在床沿边自言自语:“是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床上的人,睫毛扑闪,黑色的双眸睁开。

“温珂……”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

“南烟你醒了?”温珂一脸的关切。

顾南烟淡淡一笑,那张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显苍白。

“你为何不问?”

“我不敢问,如果你要说给我听自然会说。”

顾南烟感激的看着温珂,手从被子里伸出握住温珂。

“温珂,其实我心中一直有气,可是扪心自问,这一切又不能全都怪你……”

“南烟,你究竟遇到了何事?你可愿意说给我听?”

“顾南烟摇了摇头……”

温珂轻叹一声,“那你至少可以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顾南烟面露难色。

“南烟你放心,我只是很想知道你爱的人是谁。”

顾南烟像是接收到温珂眼中的鼓励,小声说“是,是车非熙。”

“果然是他,我早该想到的……”浓浓的悔意又起,要不是自己用南烟的容貌去招惹车非熙,此刻南烟又怎么会有孕还做来使?温珂恨不得再给自己来上几刀!

“他,知不知道你有了孩子?”温珂小心的问道。

顾南烟摇了摇头。

“南烟你真傻,你为何不告诉他还要为他做使者千里迢迢来泽国求亲?”温珂痛惜的轻抚南烟的脸颊。

“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我……”

“诶……说起来,还是我害了你!”

“不,不是的,怪我自己不好,是我……”

“你喜欢他对不对?”

“嗯……”两朵红霞飞上面。

“南烟,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我不知道车非熙怎么对你说,可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并不喜欢他。在爱情里,你不能一味的退让,有的时候要让他有机会冷静的面对自己的内心,如果他是真的爱你,那么你值得为他付出,如果他始终都没有把你当回事,那么,南烟听我的放手过自己的生活,不要为难自己,至少你现在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孩子,有回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南烟,我这么说也许你能够理解,一个人,只有当他失去些什么的时候他才会有所触动,也只有让他尝到过失去的痛苦,那么当他再度拥有的时候才会更加珍惜!南烟你可明白我所说的?”

顾南烟若有所思。

“好了,你休息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么我会妥善安排,让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而且好好教训一下车非熙,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怎么样才能做一个好父亲,可好?”

一听教训两字,顾南烟急了“温珂不要伤害他!”

温珂无语的看着顾南烟,破天荒的毁掉自己的淑女形象,翻了一个白眼。

调侃了一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顾南烟脸上,两朵红云又现。

温珂燃起‘一线牵’,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自己有困难想找人帮忙的时候,总是第一想到沈思涵,自己这么对这个美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不是有些太嚣张了?毕竟,沈思涵并不是自己什么人啊。可是说起来,沈思涵却是在这个异世自己最早认识的同龄男性之一,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论起渊源,还有点沾亲带故呢,所以偶尔麻烦他也不算什么吧?温珂就这么安慰了自己一番。

‘一线牵’燃尽,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看到沈思涵的踪影。

难道说他在的太远没有接收到?

正在疑惑,窗外响起沙沙声。

温珂一阵高兴,推开窗户,却不是沈思涵,而是子隐。

“子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最近接二连三的出现让温珂始料不及的人,始料不及的事,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步步靠近自己,具体是什么却又无法描述。

“温珂,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有些事情要离开泽国……”

月色之下的子隐,更显气质清雅,如黎明时分拂过山顶的晨风,清新,自然。

“哦,你什么时候回来?有你在身边,我才不会那么孤单……”温珂想起温泉边的那一幕,脸上的笑有种暧昧的味道。

子隐看她怪笑着盯着自己,脸上一红。

“哈哈……子隐,你怎么越来越含蓄了呢?哈哈……”又被这个没心肝的女人当做了笑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这次离开,一定程度上是为了她,看她还笑得那么开怀,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淡淡的愁思,淡淡的。

温珂敏感的觉察到了,一收玩世不恭的模样,柔声说“子隐,路上小心,尽快回来,我还有很多计划想要和你一去去完成哦!”

“计划?什么计划?”

“哈哈……保密!”温珂很想告诉子隐,她早就酝酿了要拉子隐入伙,开一个异世娱乐公司,专门培养天皇巨星,顺便自己也可以兴趣所至的搞搞巡回演唱……太多太多的想法想要去尝试……

看着一脸憧憬的温珂,子隐心里忽的一痛,她还不知道,她的命运将要发生怎样的变化,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不,或许可以说自己太懦弱,没有勇气去违抗,甚至没有勇气去尝试,珂儿,对不起……

温珂不明白,只不过是短暂的分离,为何子隐看起来会如此的落寞,惆怅。

黎明时分,又来了一人,总算好,就是温珂所期盼的那个。

“沈思涵,你来晚了哦……”许久不见,沈思涵似乎又长高了,而且脸部的轮廓越来越棱角分明,相较过去成熟不少,更加有男人味了。

手摸下巴,品评一番,温珂狡黠一笑。

“温珂,才多久不见,你居然成了泽国定国大公主,我是不是应该道贺一声啊?”沈思涵斜靠窗边,笑着说。

“好了,不要再取笑我了,快进来,我有事情和你商量!”温珂收起玩心,还是正事要紧。

“什么?!”沈思涵一声大叫。

温珂连忙坐了一个嘘的动作“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想把所有侍卫都招来么?”

“招来又如何?你是定国大公主,难不成他们还敢动你的客人?”

“话是不错,只是时间不对,有那个公主会在凌晨时分,在自己的闺房里会见你这么一个大男人?”

沈思涵挠了挠头“的确哦,这一点我倒是忽略了!不过……你这个公主似乎应该列外吧?”

“为何?”

“要知道,这普天之下,似乎也没有那个国家的公主能够在千军万马之中只身擒拿敌军主帅的!所以你的处事风格不能以常理来评判!”

“沈思涵你是不是又在取笑我?”温珂佯装发怒。

“不敢不敢,只是一路而来,你的事迹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了,如果大家知道濮阳清怡就是温珂,那还不知道震动有多大呢!”

“所以我完全没有用温珂这个名字啊?让温珂和泽国定国大公主这个名号离得远远的。”

“纸又怎么包得住火?诶……”沈思涵长叹一声。

“沈思涵不要偏题,刚刚我跟你说的那些你可记清楚了?”

“知道了,我会安全的把顾南烟送到凌华山交给云瑶的,你放心,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

温珂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很好,这里是我写给云瑶的一封信,让她按照信里面的步骤来做!”

沈思涵接过温珂手里的信封,小心的揣入怀里。

“放心,云瑶做事很细心,相信顾南烟会顺利在凌华山生产的,而且琴棋书画几个人整天叽叽喳喳,顾南烟不会闷的!”

“我就是考虑到凌华山人杰地灵,山清水秀是个养胎的好地方,所以才安排南烟去哪里的,这样生出来的宝宝一定会健康,聪明……”

温珂一脸的憧憬,双眼精光四溢。

沈思涵在一旁看得狐疑“温珂,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声音不大,可是足够引发火山。

目光如刀,刀光闪过,势如飞虹,沈思涵立刻后悔自己口无遮拦。

心里暗呼:这个温珂,武功长进不说,连眼神都可以杀人了,真不知道是怎么练就出来的……

邪魅之祸

短暂的相聚后又要别离,为了能够早些到达凌华山,第二日温珂就安排沈思涵带着顾南烟离开了,随行增配了许多高手,当然还有两个丫鬟照顾顾南烟的生活。

就算如此妥当的布置,温珂依旧不放心,亲自送着大队离开,出城十几里,还在随行。

马车车厢很大,如同一个小房间,而且起居用品一应俱全,顾南烟躺在铺垫得厚厚的榻上,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

“温珂你回去吧,有这么多人照顾我不会有事的!”

“南烟,你到了凌华山就安心养胎,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我很认真的告诉你,如果你每天高高兴兴的,那么生出来的宝宝就会很漂亮,而且很健康,如果你整天愁眉苦脸,那么宝宝会变成歪瓜裂枣哦!”

“真的?!”顾南烟圆睁双眼。

“真的!”温珂严肃说。

顾南烟像只温顺的小绵羊,咩的应了一声“嗯。”

看着滚滚的飞尘,大队已经走远。

车非熙,有种痛更甚身体的伤痛,那就是心痛,你,也将品尝到这其中的滋味!

“看来似乎念念不舍呢……怎么珂珂对我就不似这般?”邪魅之声响起。

温珂感觉身后来了一人,不是,应该说来了很多人。

确定了人数,她回眸一笑“因为你不是那个人,所以没有特别的优待啊……”

溶洞闭关之后,温珂已经不再如往常那样惧怕眼前这个妖媚男子了,反而有一种想一试身手的冲动。

“珂珂居然有区别心,这样很不好哦……”夙丹似笑非笑的看着温珂。

身后十几人渐渐靠近,温珂眼睛一瞟,居然看到了贺兰也在其中。

“夙丹,我们不必每次见面都这么绕来绕去的,今天你又是为何而来?”

“为你!”

“哦?是因为主子有令让你来诛杀我?”温珂斜睨了一眼夙丹身后的贺兰。

夙丹一耸肩“珂珂何必说得这么难听,我夙丹没有主子,如果说我代人出手,那也不过是交易而已……”

“是么?”温珂不屑的冷冷一声。

夙丹万分委屈的看着温珂,双眼之中有水欲滴未滴,看得温珂一阵冷颤。

“珂珂怎么不相信人呢,这个世道多不好,虽然不是连年战祸,可也是路有冻死骨啊,我不卖力的赚些银子怎么讨生活?娶老婆?”

不正常,这个男人的确不正常,温珂已经在心里非常笃定。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还不等温珂发飚,走近的贺兰已经暴喝出声。

夙丹脸上表情一收,冷然的转头:“我只不过在闲话家常,公主有何意见?”

温珂在一边看得一愣,夙丹这脸转得真快!

贺兰被夙丹的冷冽镇住,口气软了许多“只要你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就好,其他的我不管就是!”

夙丹不屑的扫了贺兰一眼,回头对温珂说“珂珂,我这次是想让你跟我离开的!”

温珂蹙眉“离开?夙丹你不要一厢情愿,腿是我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似乎这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珂珂你总是那么倔强,脾气也大,不过……我喜欢!哈哈……”夙丹这自圆其说,脸皮加厚的功夫温珂是见识过的,经过几次接触,居然也习以为常了。

可是别人就不这么看了,那边,贺兰低低的嘟囔了一句“怪人……!”

夙丹完全不理会,摆出一副撩人的风姿,依旧对着温珂大放电。

“珂珂我们这次就好好说,你就答应跟我走吧……”夙丹几乎是在撒娇了。

本来这副场景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因为夙丹长得极美,不仅美,还媚,不仅媚,还妖。

可是,这只是一个假象,不了解的人的确可以放心的欣赏这养眼的一幕,可是温珂却不能,因为眼前这个男子很危险,究竟有多危险只有她自己心里最为明白。

温珂不敢掉以轻心,否则自己很可能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夙丹就是这么一个令人畏惧的棘手人物。

“夙丹,我不会跟你离开,泽国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去完成”温珂知道这话说了也白说,可是即使是白说,她还是得说,因为敌对双方总要表明立场的,而她所说的完全明白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温珂看向贺兰“贺兰,你还是尽快离开泽国吧,找个清静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哼!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贺兰脸上挂起一个残酷的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属于我的我始终会夺回来的!”

温珂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你得到的远远不及你失去的,那么你还是要一意孤行么?贺兰,有的时候,放弃是一种智慧……”

“放弃?我为什么要放弃?我一切的一切都被你剥夺了!我要重新拿回来!”贺兰嘶声竭力的吼道“你得意的太早了,你以为泽国现在是你的?我告诉你,母后早已经留好了后手,这一次我要将你们这些加害我的人统统除掉!”

一个人,如果他还在予取予求,那么说明他还不够成熟;

一个人,如果他还没有真正理解到自己所有拥有的,还在一味追求不属于自己的,那么说明,他失去的还不够多。

“珂珂你本来就不属于那个皇宫,为何你还要勉强自己呆在那里?她喜欢,让给她好了……”夙丹在一边事不关己的悠然说道。

温珂苦笑“一座皇宫我的确不稀罕,让给谁都无所谓,可是主宰皇宫的人我却不得不去关心,因为他不仅仅主宰了一个皇宫,他还主宰了整个泽国,这是我的责任!”

“这不是你的责任,只是你认为这是你的责任!”

“我认为的?”温珂突然觉得夙丹有时候说话还挺有哲理的。

“不错……!”

夙丹还没说完,就被贺兰截断了。

“夙丹,别忘记你的任务!还不动手?”贺兰催促道,她已经不耐烦了。

“直截了当些吧,珂珂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

“不愿也不能。”

“诶……”一声叹息。

夙丹周身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黑烟,越来越浓,像是他身体里冒出了无数个触角,不断延伸向温珂。

温珂一见黑烟,心里凉了半截。

不过想起自己已经兼容了金色光球和银色光球,心里也稍稍定了。

她凝神眉心,盯住那一团紫雾,不停的运化。

紫雾越来越浓,而且开始由扩散的状态逐渐收拢,凝聚成团。

专心于紫雾的温珂此时似乎开了天眼,脑海中浮现周遭的一切景象,低到地上爬行的蚂蚁,高到远空中翱翔的飞鹰,大到每个人的动作,小到他们脸上的表情,真是神奇!

温珂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如此发现,这跟之前的神识有些相似,却又更加高级,此时温珂看到的是就算双眼睁开似乎也不能看全的景象,就好像自己浑身有无数双眼睛,渗透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寸角落。

一阵狂喜,稍一分神,那黑烟就已经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黑烟如手,伸向温珂的脸颊,温珂早就感应到了,她快速移动头顶的紫雾,护住自己的面颊,黑烟就这么被挡在了温珂身外。

被这么一挡,夙丹心里一沉:没有想到才一段时间不见,温珂居然可以对抗我的乌术,这还是第一次,乌术遇到敌手,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个女子。

夙丹好胜心顿起,从四面八方操控黑烟攻向温珂。

温珂挡得了一处,挡得了两处,却无法挡住所有的黑烟,几处漏隙,黑烟沁入肌肤,向内脏扩散。

温珂一惊,不得已快速用紫雾护住心脉,催动金色光球和银色光球抵抗。

可惜金银两球本身就相克,原本有了紫雾调节已经和谐共处,可惜此时紫雾□无暇,两球重新对抗起来,加上黑烟不住的侵蚀其他内脏,温珂浑身起霜,血气汹涌,再也坚持不住,狂吐一口鲜血,斜倒在地。

没有想到,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克制夙丹的黑烟了,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夙丹见温珂已败,撤回了大部分的黑烟,温珂立即凝神运化紫雾附在金银两球之上,身上冰霜尽褪,只是那五脏六腑之中残留的黑烟依旧让温珂疼痛难当。

一旁看的人一脸惊赫。

蓦地,一道寒光直逼温珂的胸口,暗惊之下温珂束手待毙,因为此时她无法动气,否则真气四散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眼看那柄利刃就要直插心脏,却在离温珂不到半寸距离之时断成四节,只有刀柄重重的捶在了温珂的胸口。

夙丹一个瞬闪,执匕之人被一掌震出老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为什么?!”贺兰看到手下失手,大声朝夙丹叫道。

夙丹双眼一眯,冷冽的说道“你若再敢动她,我要你死!”

话已出口,平淡无波,可是却透着阵阵寒意,冷到骨髓。

夙丹横抱起温珂,温珂已经疼得蜷缩起来,依偎在他怀里。

一个飞身,消失不见。

贺兰还立在原地,脸上是一抹惨绝的笑,眼珠已经微微泛红。

温珂紧闭双眼,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胸口不住翻涌着血腥的味道,内脏似乎被绞作了一堆。

夙丹把怀里的人紧了紧,微皱眉头垂眼一望,心道:怪我大意了,本来只想快些降服她,却不料引发她体内的两股力量对抗,看来她伤得不轻……

一声轻叹,脚下不停,飞身轻跃,两只手紧紧搂住温珂,生怕一个不慎弄坏了这个罕世珍宝。

温珂本欲强忍疼痛挣扎离开,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稍稍一动,就觉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的异动被发现,只觉紧搂自己的双手传来一股热力,接着,眼皮越来越重,竟昏昏的睡了过去。

再醒时,已是月挂高空。

温珂撑起上身,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布置精美的房间,雕花木窗,锦缎地毯,楠木梨花桌……而自己所躺的地方是一张宽大的床榻,绸缎被褥,狐皮床垫,这一切都极尽奢华。

顾不得许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恢复,逃出夙丹的魔掌。

温珂双腿一盘,就开始闭目打坐。

内视体内,紫雾四散,温珂凝神聚气,渐渐的紫雾缓慢靠拢,温珂用意念引导,将紫雾附着到金银两球之上,随即开始运转银色光球疗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珂脊背已经湿透,汗水还在不停的冒。

双眼一睁,夙丹就静静的坐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好些了么?”夙丹妖媚的俊容出奇的认真。

温珂到有些不适应了,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是哪里?”

夙丹不再看她,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这里是泽国罗城,你伤得不轻,需要静养,所以我带你来了罗城……”

“罗城?那这里离皇城有多远?”温珂急忙问道。

夙丹脸色一僵,瞥了她一眼,淡淡说“不远,也不近,你若是想要回去,那是妄想。”

温珂鼻息一抽一松,柔声说道“夙丹,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我只想要你,从见你第一面时我就告诉过你,只不过你一直把它当作玩笑罢了……”

温珂凝视着夙丹,从侧面看,这个男人更加的美,那是一种慑人心魄的美,可是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是不是轩辕亦琛伤自己伤得太深,以至于自己的心都麻木了?

温珂不敢再往下深究,生怕自己得到一个自己都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夙丹见温珂垂眼不语,突然有种感觉浮上心头:这个女子,此时也如此娇弱,也需要人来呵护,需要人来疼爱……疼爱?!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女人对自己来说一向都只是玩物,一向都只是私宠,只要自己愿意,天下的女人哪个不是心甘情愿的投怀送抱?任她身份是高贵或者贫贱,都一样不能逃出自己的掌心!可是唯独这个女子,从见她的第一面起,她的眼神中没有爱慕,没有痴迷,没有**,有的只是淡淡的疑惑和置身事外的超然,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居然有这么样干净的一双眼睛?而拥有这双眼睛的女子又是这么样的美好?

夙丹很迷惑,这样一个女子从来无欲无求,却又深刻的影响这身边的人,改变着身边的事,她就像一轮明月,吸引着黑夜里所有渴望光明的生物。

这样一个女子,我夙丹怎能放过?这样一个女子,才能与我相配……

勾连四圣

一向沉静如水的夙丹,此刻却有些痴狂了,不为别的,只为一个女人。

可是让他更为恼怒的是这个女人却心心念念的想要离开她,她的世界从来没有为自己设立一个位置。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夙丹从出生开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他掌控别人的生活,别人的命运,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在这个世界,居然有人可以轻松的掌控自己,更可怕的是,掌控自己的那个人并非有心,却是无意。

要想不迷失自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这个人牢牢的绑在身边,让她这一辈子都跟自己寸步不离。

夙丹笑了,他如此坚定的这么打算,也如此坚定的这么执行。

所以,所以此刻这个女人——温珂,她留在了他的身边,就算不情愿,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不得不留在他身边。

她的身体里还有自己留下的乌,只要她的体内还有乌,那么她就永远无法离开他的身边,这一次,他又赢了,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还是那个掌控者,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挣脱他的摆布。

然而,夙丹永远不会知道,温珂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只要和她在一起,夙丹就永远无法真正成为掌控者……

在罗城修养了几日,温珂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金银两球和谐的运转在体内,自己的内伤也痊愈,可是让温珂不解的是,透过内视,温珂发现脏腑表面有一层淡淡的黑色,无论怎么运转银色光球,都无法清除。

几日下来,倒也没有出现任何异状,温珂也就不再去想。现在最让她忧心的就是怎样逃开夙丹回到皇城?这些天,只要一想起贺兰说的话,自己就会万分担忧,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她若得手,那就是将军和太师的大难,可是她若失手,自己又很担心她的境遇,真是头痛。

坐在床榻之上,温珂双手杵头,冥思苦想。

房门何时开了,也没有察觉。

夙丹看她一副烦恼样,嘴角一翘,准备好好的逗弄一下这个美人。

眼前无限放大的脸终于拉回了思绪中的温珂。

“你,你干什么?”温珂惊呼。

夙丹双眼眨巴眨巴,笑着说“我在观察啊?仔细看看,美人愁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一看才发现,美人一愁,就丑!”

“丑么?很好啊,丑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何况我又不是没有丑过……”

温珂的反应大大出乎夙丹的意料,本来以为她就算不会大哭大喊,至少也会瞪自己两眼,可是她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而且貌似还是出自真心的。

“哼!真没趣……”夙丹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失败感油然而生。

温珂哪里有心情管他,又再度陷入了沉思。

夙丹那个气不打一处来,一恼,冷声说道“你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儿出发!”撂下一句后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嘭!温珂吓了一跳,嘴里喃喃道“这人又发什么疯?不行,还是乘早离开安全些!”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温珂虽然伤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也不用坐牛车这么离谱吧?而且还专挑着那坑坑洼洼的地方走,这身子骨再颠簸一阵估计就可以直接回收报废了!

“夙丹,为何我们要乘牛车赶路?我们可以用走的,那样更快啊……”温珂终于忍受不住,担着被夙丹的黑烟再次教训的危险,她鼓起勇气发问。

“你还嫌自己长得不够招摇?居然大白天想用功夫?”夙丹语气不善。

“可是我们两人已经戴上纱帽了啊?”温珂进一步指出夙丹话中的不合理处。

“那是为了掩人耳目!”

“那为何要穿得像是要下地插秧?”温珂不依不饶。

“那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那为何要走这么颠簸的路?”

“都说了是掩人耳目,正是因为颠簸所以才很少人走,所以才选择走!”夙丹有些不耐烦了,开始用上吼的。

“哦!”温珂其实还想再问一句:那跟选择牛车有啥关系?可是忍了又忍,温珂还是决定不问了,谁每个月没有心烦的几天哈,虽然夙丹是个男的,理解万岁……

虽然夙丹嘴里这么解释,可是温珂知道他的用意,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改装而行想来是为了逃过枫叶山庄的耳目,自己失踪肯定会带来不小的影响,所以现在两人走的每一步都是夙丹精心设计好的。

此时温珂更犯愁了,在这么一个心思细密的人身边,如何才能成功逃脱?

好巧,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

在那小石子参杂大石头的路上磨叽了大半个时辰,转眼到了一座野草稀疏的山脚下。

本来这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荒得有些看不过去了,可是温珂却意外发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只雪白的大狗!这天底下还有哪只狗能白成那样?枫叶山庄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这下有了强劲的帮手,逃离应该不难了……

温珂心情好极了,眼睛再也不往那大白狗的地方看,嘴角却是微微翘了起来。

夙丹复杂的斜睨了温珂一眼,脸上渐渐冷峻起来。

摇啊,晃啊,这种超低速前进的状态其实也挺惬意的,温珂笑了。

人有的时候笑不仅仅是因为心情好,更因为她要等的人出现了,或者她意料中的事情发生了。

夙丹一拉缰绳,牛头一扬,木板车缓缓停下,几乎没有任何惯性。

前方路中间,站着四个人,最左边是一个浑身雪白的女子,她不仅发如雪,就连眉毛也是白色的,可是她的脸上却水嫩细滑,找不出一丝皱纹。在她旁边站着的是一个球状的大胖子,上身那紧箍的背心把胸口的肥肉勒得爆出,肚皮上的肥肉已经全部盖了下来,遮住了裤腰,远远一看只见膝盖之下的裤腿。紧接着是一个赤须老者,他看起来要正常得多,只是那一脸的红胡子在阳光下特别的鲜艳,而且看胡子的造型明显是经过处理的,整体打量,老头就好像一根干枯的树枝上长出了两片红枫叶。最后一个人,身着一套淡银色勾金丝云纹衣衫的小童,他一直慵懒的笑着,仿佛他生来就会笑,笑得自然,笑得没有半分情绪,普通人笑可能代表着开心,愉快,可是这个小童的笑会让你觉得,就好像笑只是他脸上的一个部分,他的笑如同别人脸上的痣,生来就有。

夙丹眉毛一扬,嘴角微微上翘,挂起诡异的微笑,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这几个明显来意不善的人。

赤须老者打破沉寂,声若暴雷:“小子,看什么看?识相的赶快把人放了,不然老子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夙丹仿佛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先是嘿嘿嘿的浅笑,越笑越觉得好笑,后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赤须老者满面赤红,大喝道:“找死,老子让你到阴曹地府去笑个够。”言罢浑身爆起一圈赤芒,衣衫之上气浪涌动,腾身便要向夙丹扑去。

浑身雪白的女子一把扣住赤须老者的肩膀,声音柔和冰冷,缓缓道:“且慢,我有话说。”

赤须老者欲言又止,闷哼一声,后退一步,与球状大胖子并肩站立,双目血红,狠狠的盯着夙丹。

浑身雪白的女子轻轻上前,柔和冰冷的声音丝毫不带火气,淡淡的向夙丹问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不知为何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绑架温姑娘?”

夙丹听到她说“下三滥的手段”时,俊面掠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满面微笑道:“小子微不足道,姓名不提也罢,不知几位大侠如何称呼啊?”

见夙丹闪烁其词,浑身雪白的女子也不生气,淡淡笑道:“我们也不是什么大侠,平日里在勾连山养养花,种种草而已。”

夙丹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是猛的一震,他终于对号入座,想起这几位到底是谁,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传说中的人物啊!二十年前让邪教和江湖宵小闻风丧胆的“勾连四圣”!温珂好大的面子!

浑身雪白的女子名叫魏芊雪,据说冰魄神功已臻绝顶,当年嫉恶如仇,手下伏诛凶人无数,死法都是清一色的变成冰冻碎肉,江湖人称:“冰魄仙子”。

赤须老者名叫祁连豹,乃是由魔入道,一身火云邪功人见人怕,性情火爆,在歼灭当时的江湖第一邪教时居功至伟,无数邪教高手被他烧成焦炭,江湖人称:“赤须火妖”。

球状的大胖子名叫吴天宝,江湖人称:“魔音弥勒”,成名绝学是一门诡异之极的神功:“寂音绝”。

这种靠音波伤人的功夫厉害异常,据说当年吴天宝在一次正邪大战中被近百邪教高手围困,眼看双拳难敌四手,突然爆发,使出看家本领“寂音绝”,刹那间沙土漫天,风云变色,尖锐的音波似乎凝结成百炼精钢铸成的利器,向四周飞旋而出。

当尘土风沙平静下来时,只见现场鲜血四溅,肉末横飞,近百名邪教高手竟然只剩下一大堆残肢断臂。吴天宝也在此役后一战成名,成为邪道人士的梦魇。

身着淡银色勾金丝云纹衣衫的小童名叫毕擎天,看起来貌似是个人畜无害的可爱小童,同样成名于二十年前,修炼的是极其霸道的奇功:“乾坤真气”。

这毕擎天相当有传奇色彩,夙丹当年在地宫修炼时有一项学习任务就是将《武林风云人物志》上记载的名人资料烂熟于胸;毕擎天是他当时最感兴趣,了解最为详细的人物之一。

毕擎天出生在一个庞大的武修望族,是族长最小的一个儿子,据说他十一岁的时候曾误入家族后山的一处秘境,失踪半年。

后来被家人在山脚树林中发现,但他只记得到过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其中的记忆却是全无,令人大吃一惊的是他身体之中出现了极其雄厚的奇异内力,连他父亲修炼了几十年的内力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当时他怀里还装着一本不算厚的泛黄古书,也就是后来让他名震天下的“乾坤真气”。不过,从那以后毕擎天再也没有长过身体,也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一直保持了十一岁的摸样。

“乾坤真气”极其怪异,家族其他的人怎么练都难有寸进,毕擎天练起来却如火箭冲天,进境一日千里。

时光飞逝,几年过去,当家人们都不愿意在“乾坤真气”上继续浪费时间的时候,毕擎天却在十七岁那年将“乾坤真气”炼至九重大成之境,飘然离家,开始他在江湖中的传奇之旅。

令毕擎天名扬天下的是与巍龙山天一道门的一战,天一道门乃当时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派,门下高手如云,翘楚无数,但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会有,名门大派也难免出几个糟粕。

两个不知廉耻的天一俗家弟子在对一个美貌村姑少妇施暴时偏巧被血气方刚,立志要锄奸扬善的毕擎天撞见,当即便将二人打的半死,废去子孙根和全身功力。

没想到这二人回到天一道门后在师父及师门长辈面前泣血哭诉,大放厥词,颠倒黑白,这二人的师傅凌觉上人也是个护短之人,盛怒之下不顾其他同门的劝阻,立即带上另几个徒弟下山,找到美貌村姑少妇之后不问青红皂白,便将那可怜的美貌村姑当做通□妇当场击杀,并放入猪笼,沉入河中。

随后更是在江湖中广发通缉令,誓要将毕擎天挫骨扬灰。

乾坤仙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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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蜕变

天一道门此役后元气大伤,名声严重受损,势力慢慢消退,直至后来沦为一个三流门派。

毕擎天却是以传说中的移山填海之能崛起于江湖,加上后来他纵横四国,做了许多惩奸除恶、大快人心的事,终于成为热议话题最多的传奇人物之一,江湖人称:“乾坤仙童”。

夙丹脑中电光火石般的将这四位传奇人物的资料详细的过了一遍。心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夙丹骨子里很自负、很狂,但他不笨,也不傻,不但不笨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很会审时度势,用脚指头思考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面前这四个人的菜,可笑开始还把这四个恐怖级的绝世高手当做了一般的跳梁角色。

夙丹晃了晃头,瞬间心里已经有了定计:温珂身上已经中了夭族的独门秘技“乌术”,根本无法摆脱自己的追踪和操控,何不暂避锋芒,伺机再动呢?

想到这里,夙丹神色一正,抱拳深深一礼道:“原来是‘勾连四圣’四位前辈,四位前辈威名远播,如雷贯耳,小子崇拜已久,今日能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刚才一时糊涂,失礼之至,望几位前辈海涵,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的鲁莽吧!温姑娘是在下的朋友,我们只是有点小误会罢了,既然前辈们为温姑娘而来,我就把她交给你们了,拜托四位前辈好好照顾她,小子告辞!”

话声刚落,夙丹身形一晃,瞬间竟已退到二十丈外,遥遥再一抱拳,转身一闪而逝。

“好个狡猾的小子,待我将他擒来。”祁连豹身形刚动,便被魏芊雪再次拉住,冷声道:“算了,这小子无关紧要,我们办正事要紧。”

祁连豹有些不甘的哼了一声道:“算这小子识相溜得快,不然老夫定要用离火炼魂**好好蹂躏他一番。”

温珂当然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在车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满面微笑的掀开了破破烂烂的车棚门帘,跳下了牛车。

“冰魄仙子”魏芊雪看着温珂,冰冷的玉面罕见的露出了一丝微笑:“温姑娘是吧?身体情况如何?我们来的迟了些,这一路让你受苦了!”。

温珂当然知道“勾连四圣”的来历:这四个江湖奇人相识于江湖,后来性味相投,结拜为异性兄妹,二十年前一起退出江湖,在风景如画的勾连山碧峰谷投入巨资大兴土木,过着悠然自得的隐居生活。

温珂玉面泛红,心里既意外又激动,她真没有想到枫叶山庄为了自己居然请动这四位名满天下的奇侠出手。

温珂躬身深深一礼道:“四位前辈的传奇事迹温珂自小便耳熟能详,仰慕已久,今日有缘相识,真是荣幸之至,恍若梦中!”

魏芊雪见到温珂的第一眼,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对这美的不似凡人的可爱少女产生了极大的、莫名的亲切感,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就叫你珂儿吧,珂儿不要客气,我们与枫叶山庄渊源深厚,出手相助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是大意中了那小子的暗算吧?是毒还是什么阴损的邪术?”

温珂微微皱眉思考道:“是一种奇怪的功夫,听他很得意的炫耀过,叫做‘乌术’,本来我不会为他所乘,但这‘乌术’在最后一刻引发了我体内原本不和谐的两股能量的对抗,这才中了招。”

魏芊雪等四人听到“乌术”时,齐齐一震,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异,魏芊雪身形一晃轻轻拉起温珂的小手,把住脉门微微闭目道:“让我看看,据说这‘乌术’乃夭族不传之秘,中者无解不说,还将永远难逃他们的控制,哼,看来那小子在夭族的身份不低啊。”

温珂敞开身体,闭上眼睛,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沿脉而入,刹那间便布满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受用。魏芊雪却是大吃一惊,浑身轻颤,片刻后又喜又忧的睁大了眼睛。

魏芊雪转头对“乾坤仙童”毕擎天道:“你来看看”说着将温珂的小手向他一递。

毕擎天有些意外的道:“哦?有什么特别发现么?”上前按住了温珂的脉门,“乾坤真气”立即透体而入,温珂只觉得柔柔的清凉的气息突然换成了一股霸道的热流,也是刹那间流遍全身。

片刻,毕擎天一脸惊奇的放开了温珂的手,对魏芊雪兴奋的大声道:“好厉害的两种能量,其中一种居然和我至阳至刚的‘乾坤真气’相近,似乎还更加奇妙一些,另一种却是强大无比的寒性真气,比起你的‘冰魄真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强大真气在一个人的身体之中循环运行,泾渭分明,天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咄咄怪事!”

“魔音弥勒”吴天宝和“赤须火妖”祁连豹也是赫然动容,一起围了上来,重新再次打量温珂。

魏芊雪笑道:“那夭族的小子看来真是运气太好,如果不是珂儿自身体内的能量冲突,他哪能奈何得了珂儿,我刚才发现珂儿体内还有一股淡淡的,诡异不和谐的能量存在,大概就是他们那所谓‘乌术’的力量了。”

顿了一下,魏芊雪又道:“珂儿不用急,我相信你能轻松化解那‘乌术’,因为比起你体内任何一种真气,那‘乌术’的力量都弱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温珂惊喜的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魏芊雪微笑道:“看来你自己还不太了解你体内的两种真气有多么的强大和奇妙。不过照你说的情况来看,这两种看似泾渭分明的真气还是会有冲突的时候,这倒是真是个大麻烦。”

温珂这时突然心中一动:看来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自己体内的紫雾能量,自己正是靠这紫雾来和谐金银两个能量球的,以后是不是应该在对紫雾的修炼上好好的下点功夫呢?说不定能够彻底解决金银能量球冲突带来的烦恼。又想起自己能够在水下自由呼吸,不知能不能让深水隔绝夙丹的探寻?

想到这里,温珂向魏芊雪问道:“魏前辈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大河湖泊之类的地方?”魏芊雪微笑道:“从此地前去碧峰谷的途中,有一个很大的淡水湖,名叫‘澄阳湖’,风景绝美,碧波千顷,水产更是异常丰富,湖边的澄阳古镇是远近闻名的富庶之地。”

温珂喜道:“好地方!”

魏芊雪有些疑惑的道:“珂儿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温珂笑道:“我能在水下呼吸,所以想找个水域宽大的地方把中的‘乌术’化解掉,顺便调理一□内的两股能量。我想如果躲在水底,夭族的人应该无法通过‘乌术’威胁到我了吧?”

魏芊雪闻言不禁莞尔,轻笑道:“有我们四个在,夭族的人怎么也会大有顾忌的,我想他们还不至于让他们的现任族长‘乌祖’亲自出马吧?即使‘乌祖’亲临,我们四人也有绝对的把握保证你的安全。”

温珂道:“四位前辈能将晚辈救出,晚辈已经感激不尽,怎敢劳驾前辈们再为小女子费心。”

魏芊雪微微摇头道:“珂儿不要如此客气,我们也算有缘之人,不如你跟我们到碧峰谷去修养几日吧!”

顿了一下,魏芊雪又道:“你刚才说你能在水下呼吸?不用刻意运功保持呼吸畅通吗?”

温珂道:“是的,我上次在寒潭里待了好几日,发现自己不用刻意运功也可以在水中自由的进行内呼吸。”

魏芊雪等四人闻言都惊奇不已。

魏芊雪又道:“珂儿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跟我们到碧峰谷去疗伤修养吧?”

温珂见魏芊雪用充满期待的眼光看着她,心中一暖,点头道:“好吧,我随你们去碧峰谷,不过既然顺路,就让我先在‘澄阳湖’将‘乌术’解了吧!好么?”

魏芊雪见温珂一副很坚持的样子,微笑点头道:“好吧,正好我们也去品尝一下那里的特产‘玉石斑’,这种鱼只有澄阳湖才有,味道之鲜美难以形容,现在正是捕捞的黄金季节!”

当下五人一起动身,魏芊雪轻轻扶着温珂,五道身形如电,瞬间消失无踪,剩下一辆破烂牛车孤零零的留在原处。

为免惊世骇俗,加上温珂实在被夙丹折腾的很疲惫,五人翻山越岭到附近的一个小镇买了五匹快马,在当地最好的客栈好好沐浴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策马直奔澄阳湖而去。

澄阳湖不算很远,五人在刚刚黄昏的时候便远远看见了碧波连天的澄阳湖,隐隐听到阵阵涛声,大片的芦苇在金黄的夕阳下随风摇曳,浑身被染上而来一层淡淡的金色,不时从中飞起一群群五颜六色的水鸟,鸣声清脆婉转。

温珂心旷神怡,心情大好,迎着湖边凉爽的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徐徐呼出,终于将这几日的郁闷一扫而空,

湖边沿路建了不少漂亮的客栈,温珂几人连问了五六家,都说已经客满,看来此时节正是大家来此游玩的旺季。

沿路继续深入了好远,终于在一家规模看起来很大,档次看起来较高的客栈找到了空房。

居然还是个独立的院子,装饰豪华典雅,可以一次性入住十几个人,不过价格奇高,这恐怕也是现在还没有人入住的原因之一吧。

吴天宝和老板聊了一下,很爽快的把整个院子包了下来。

入夜,明月高悬,漫天星光,温珂打开窗户,一闪而出,如一道轻烟般向湖边电射而去。

夜晚的澄阳湖是静谧的,微风轻轻吹动湖边的芦苇,湖面如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倒映出明亮的圆月和满天闪烁的星辰。

温珂伫立在湖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内心的平静和安宁,微微一笑,施展浮翼,掠向水面,片刻,背后的湖岸便已成了一道淡淡的黑线。

选了一处感觉好的水域,温珂功聚双眼,忍着疼痛,启动金色能量护壁,浑身淡淡的金光环绕,缓缓沉入水中。

月光和星光迅速变淡消失,但温珂的眼里湖中依然亮如白昼,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温珂便潜到了深深的湖底,金色能量护壁形成了一个人形的保护层,使温珂的衣服和身体并未与湖水直接接触。

勾连圣境

湖底有大片的水草、湖沙和岩石,不时有成堆的鱼群游过,温珂找了一处平整的岩石,盘膝坐下,垂帘闭目,集中精神内视紫雾,受到精神力的催动,紫雾开始盘旋翻腾起来,每盘旋一次,似乎都比刚才凝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中“叮”的一声脆响,温珂突然从恍兮惚兮的状态中被惊醒,惊奇的发现脑海中的紫雾已经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缓缓旋转的深紫色菱形晶体,发出莹莹柔和的紫光。

温珂心念一动,只见一个紫色光球从深紫色菱形晶体中迅速沁出,向下行去,淡金色的光球和淡银色的光球依然追逐不休,紫色光球速度奇快,须臾间便追上了淡银色的光球,并且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紫色。

心里有些担心的温珂没有感觉任何不适,心神刚刚放松下来,“轰”的一声,紫色的光球已经追上了淡金色的光球,猛烈的剧痛袭来,淡金色的光球也被融合,这下温珂体内只剩下一个不断膨胀、闪着强烈乳白色莹光的巨大光球。

光球以原来的轨道为中心,迅速扩大,沁入温珂的血液、肌肉、全身组织、骨头,乃至皮肤、头发,然后,扩出体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乳白色圆形光球,像茧一样,将温珂包在了里面。

下一刻,温珂发现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浑身空荡荡,脑海里没有了任何影像。

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膨”的一声巨响,温珂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炸开,被白色能量分解成了最细小的粒子。

没有疼痛,没有悲伤,温珂的思感进入一个玄之又玄的境地,好像过了千百亿年,又似乎只过了一秒,温珂突然获得一丝明悟,随后“看”到一个璀璨夺目的人体正以惊人的速度在重组当中,瞬间便形成一个新的身体。

身体中全是发出强光的乳白色能量,全身的经络已经不复存在,血液、骨骼、器官、组织、皮肤、毛发,乃至每一个细胞里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巨□白色能量。

温珂重新感觉到了缓缓旋转的菱形紫晶和自己的身体,赤身**的端坐在深深的湖底,体会了半晌新的身体,温珂试着放出思感,思感迅速冲出湖面,扩散开来。

外面居然是白天,一百里、五百里、一千里、两千里……,思感以不可思议的强大覆盖着广阔的空间地域,覆盖范围内的所有动物、植物、建筑、人、风吹草动、虫鸣鸟叫全部都在温珂的感知之中,色彩生动,声音清晰,有如亲眼所见,近身聆听一般。

温珂心潮澎湃,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每次的蜕变都这么的令人难以预料和震撼?这次更是离谱,身体居然都重组了。

温珂收回思感,睁开眼睛,在湖底站起身来,开始打量自己新的身体:似乎高挑了许多,皮肤晶莹细腻,流转着乳白色的淡淡莹光,身体的曲线好的连自己都忍不住感叹。

什么“乌术”的能量,早已不知在何时就已经无影无踪,心境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想起以前对轩辕亦琛的情感和心痛,温珂淡淡一笑,只觉得恍如前世一般,心里没有了丝毫的挂碍。

正如以前看过的一句佛语:“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当心境蜕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和层次,温珂对尘世男女间的“小爱”已经上升到了对生命终极奥义的追求,她突然体悟到:天地之间有“大爱”。

夙丹此时正在夭族的一处秘密分部,突然发现失去了对温珂的感应,夙丹大惊失色。

这种情况在以往的惯例中只能说明一件事,‘乌术’的宿主已经死亡。至于解掉‘乌术’,夙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因为‘乌术’有个特点:谁下的‘乌术’,就必须由谁来解开,其他任何人都是解不开的。

夙丹心情十分糟糕,不停的在房间里快速踱来踱去,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她也不像个短命的人啊?但‘乌术’也不可能被别人解开呀?她到底是怎么了?……”

温珂此刻也在发愁,在湖底发愁,她的衣服早已经荡然无存。

该怎么回去呢?温珂右手托着下巴,算了,还是先看看房间里的情况吧,温珂放出思感,迅速的覆盖了湖边入住的客栈,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一切都没有变动,跟自己离开时一样。魏芊雪他们在干什么?

温珂的思感出了房间,发现他们全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石桌上摆着茶具。

魏芊雪眉头微皱,正与吴天宝在交谈,温珂精神一凝,听到吴天宝正在说道:“我又交了一个月的房钱,如果到时温珂还不回来,我们恐怕得到湖底去找找看了,她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魏芊雪道:“呸,乌鸦嘴,说什么晦气话,珂儿吉人天相,怎么可能有什么意外。”顿了一下,魏芊雪又道:“不行,我还是今天下午就去湖里找找看吧。万一珂儿需要帮忙怎么办?”

毕擎天苦笑了一下道:“说得简单,这澄阳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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