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把这间公寓留下来,不租给任何人。他态度坚持,语气强硬,丝毫不给她们回转的余地。
塔开始不愿意如他所愿,还是萨儿在一旁劝解,塔才把钥匙留给他。顺便说了一句:“琪琪会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赐!如今也别想着会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你们这般的恶心,又何况是琪琪呢。”
萨儿欲言又止也想说什么来着,但是看到一脸灰色的郑英禾,不好再继续说了,摇了摇头便和塔先走了。
独自坐在沙发上的郑英禾,躺在唐琪琪以前最爱躺的的地方,与她一样的姿势在沙发上,好像这样做能够感觉到她残留下来的味道。
她是不是对他真的很失望,很失望……所以才不愿意再去面对他,选择一个人远走。
她走了,倒真的把他的一切都带走了。
她真狠心。
唐琪琪没有走远,却是真真实实的去工作而已,接着工作的借口顺便到处散散心。
她是无法去面对郑英禾了,也没有那个勇气再去面对他。
她怕自己一时的心软又让自己陷入到无可抗拒的深渊里面去。
这样还不如一刀了绝了她来得好。
本来经纪人是要随时待命的,她却放了自己一个假,让经纪人不用跟来了。先是忙完了最后一个通告,她便关了手机踏上游山玩水的路程了。
在这之前,她去找过秦楚,谈过关于容黎的事情。
秦楚的态度让她觉得放心将容黎完完全全交给他。
最起码的是,容黎以前念念不忘的那个男孩就是秦楚,而秦楚也一直还爱着容黎,这一点,这么多年的时间能够很好的证明这一点。
秦楚是爱她的。不然怎么会甘愿顶着秦暮的头衔在容黎身边生活。甚至、甚至他都说,如果这样容黎能够快乐,他愿意这样生活下去。包括结婚也用秦暮的名字,但这些对一个死去的人来说,不知是好还是不好的。
唐琪琪不知道容黎是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当她跨边祖国的大江南北,距离她离开那座城市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秦楚给她打来了电话,她换了一张新的手机号码,为的是阻断过去的一切联系,唯独留了一个通讯号码,便是容黎的联系方式。
以便容黎有好转的迹象便让秦楚打电话来。
她无法回去见他们,却能用手机长时间联系一次。
秦楚说,容黎恢复了意识的迹象,就在不久之后,他忽然感觉到脸颊上冰凉的,像是一双手在抚着他的脸颊。他睁开眼睛一看,就是容黎,睡了好久好久才醒过来的容黎。
容黎的病,唐琪琪以前没有听说过容黎有什么家族遗传的病,但听说容黎的母亲就是因为这种病死去的,唐琪琪心里一颤,也担忧起容黎会不会也随着她母亲走……
但最后好在没有,容黎她很坚强。
即便秦暮的死给她打击很大,但始终,始终是好了。
在上帝扼杀了你所有的希望,让你意识到这个世界本身是悲剧的,却又在某一些事物上重新给你燃气了希望,你会说,幸好,幸好,结局不是最坏的……
容黎是醒过来了,但神智已经不清晰了,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连晓晓都认不出来了。
秦楚把她接回家里去了。
秦楚的母亲来问他,是不是一定要跟这个女人在一块。
秦楚的母亲知道了秦楚与段卉“分手”了,其实秦楚知道的是,他从未跟段卉有过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包括之前与容黎的那些事情,全都说了。
母亲沉默不说话,好久之后在她的小孙子晓晓的注视下,缓缓蹲下身,朝晓晓张开了双手,妇人含泪哽咽说:“这是……阿暮的儿子……过来,让奶奶抱……”
我已经十岁了,他们都说我长大了,对,我是长大了,我妈却返老还童了。她天天都需要人照顾,天天都要找我聊天,不然就扯我脸颊,我知道我脸颊有肉感,但是她这样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我好歹已经十岁了……
在我妈跟前,她却一直说我才五岁……跟外边的人说我七八岁。
爸爸说她脑子烧坏了,我看,的确。
当她再一次将我的作业本撕掉时,我憋着心里的一股气找在厨房做饭的爸爸出了主持公道。我拉着爹地出来,爹地手里还握着一把青菜,青菜上面的水还在滴着。我不管不顾,指着坐在毯子上的妈妈说:“你看看你女人!又在搞破坏!今天已经是第三本作业本给她撕了!我明天拿什么东西去交差!”
我口头上是这样说,但我已经想好补偿的方法了。我早让我在学校的小弟帮我写多一份作业了。
爸爸看妈妈一眼,神色在正常不过,淡淡说:“你妈妈脑子有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乖,去把地给拖了。我还在煮稀饭。”
很奇怪,在外面呼风唤雨的爹地一回到家里便化身成为家庭煮夫了。白天我的饭都是在学校吃的,但我知道爹地一定会提早下班回来给妈咪做饭吃。一日三餐,风雨无阻,爹地坚持了三年。
这一点足够证明他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却不是好父亲。他总是指使我要好好迁就妈咪,要我拖地洗碗,基本上是妈咪以前做的活都轮到我做了。
爹地说妈咪脑子烧坏了,所以她做什么事情都要理解,不能对她有任何意见,不然就要把我给扔了,他要妈咪不要儿子!
我多么可怜的。
妈咪分明是在偷懒,她……的病早就好了。
我有证据!
打个比方,吃饭的时候,妈咪不自己动手,是要爹地一口一口喂她,我记得一次,我中午放学忽然不想在学校吃饭,便回家来吃。我刚走到家门口,虚掩的门没有关,我正想着这样粗心大意迟早有一天家里会遭贼!
我一面这样想着,一面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就在客厅,我看到爹地压在妈咪身上,爹地头埋在妈咪脖颈处。我身为一个半大的孩子,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而让我诧异的是,妈咪不是病了吗?怎么爹地还这么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