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事后,徐杉亦尽量避免和学生会的人接触,第一次是被胖子伤害,第二次被季子悠恶语相告,她对从学生会走出来的人越来越不信任。明争暗斗,在工作上就算了,连感情都要争抢吗?季子悠凭什么趾高气昂地指着人家鼻子说话,没天理。要是喜欢景言,就光明正大地去追,让别人知难而退可不是什么好手段。
这些日子徐杉亦一直过着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倒是她的舍友靠老师布置作业不是上网百度就是借鉴徐杉亦小论文的方法,让这四个人比以前亲近了一些。
终于,要见的人还是躲不过。徐杉亦在食堂碰见了安思媛。
“徐杉亦,上个星期我发信息打电话,你怎么都不回应我?”
“额......”半天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忙。”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作业突然增多啊。”
现在徐杉亦最不想听见的就是问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怎么了管你们什么事,谁考虑过我的感受?谁关心过我?自私,虚伪。她已经打好饭菜,本不想再理人,可是是安思媛,也就没有把怨气突显在脸上,两人找了空座位坐下。
“还记不记得上次季子悠说景言要拍电影的事?”
徐杉亦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吃饭,她才不想听有关季子悠的事。
“后来季子悠要我去帮忙,打打杂。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了么?”安思媛激动地说。
徐杉亦一脸不屑:“能有什么好事?”
“季子悠和世宇伦在一起了。”
什么?他们俩在一起?晴天霹雳。徐杉亦不敢相信,季子悠个狐狸精,居然做了世宇伦的女朋友,那她告诫我做什么?喜欢世宇伦还想霸占景言?
“什么时候的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俩在一起也不会特意告诉别人啊。”
“不是,我是问,你去帮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月中旬。”
徐杉亦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日期,随即又问:“你还记不记得是哪一天?”
“我想想,中旬,11月17号吧。”
“你就再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安慰我的?或是鼓励我的?”
安思媛一头雾水,两眼散发出疑惑的光芒。
看样子,安思媛根本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徐杉亦一下了顿悟了,如果那天发给安思媛的短信,她看到了,肯定会好言相劝,或是安慰自己,可是事实是:短信被季子悠看见了,而且她在安思媛不知道的情况下,用安的手机打给徐。
“你有删掉手机短信的习惯么?”
“嗯?问这个干嘛?”
“11月17号,就是你去给季子悠帮忙的那天中午过后,我有发短信给你,你收到了吗?”
安思媛摇头:“那天我就背了一个小挎包,背着包给别人化妆不方便就放季子悠那儿了,我回去之后看了手机,记得没人找我。”
安思媛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如同针尖般刺向徐杉亦,她再没有心情去吃饭,冷冷地说了一句:“好个季子悠。”徐杉亦错怪了安思媛,她以为安思媛变卦了,和季子悠站在一个立场上,但是碍于朋友交情,面子问题,所以让季子悠出面,这让徐杉亦更加地憎恨季子悠。
听了徐杉亦的一番叙述,安思媛大吃一惊。“什么,季子悠她,怎么这样?不仅翻我手机,还对你......”再掏出手机,确定那天没有徐杉亦的短信和通话记录后,安思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倒是徐杉亦想通了。“安思媛,真的对不起。我以为季子悠拿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是因为你和她一个想法,所以很泄气,又很难过。从来没有人那样对我说过话,更何况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现在真相大白,也无需去在意,她,就当做,我们,没有交过她这个朋友吧。”说出来时,徐杉亦极力抑制住哽咽,两年的朋友,说散就散了。
“徐杉亦,没事的。其实我最羡慕你的,就是你的微笑。每次看见你笑,我也觉得很开心。别老让皱眉头代替了你的小酒窝。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说罢,徐杉亦露出了她浅浅的酒窝。
徐杉亦答应了安思媛寒假去她舅舅的咖啡店了打工,这也就是安思媛一直想找徐杉亦的事情。她知道舅舅位高权大,找几个出卖体力的打工仔不是难事,可是她央求舅舅把这个差事交给她。一来好磨练磨练,毕竟咖啡店在市中心的商业街区,还是有很多外国人来光顾,可以锻炼下英语口语水平,二来和徐杉亦家在一个城市,闲来无趣,假期也能多些接触。三嘛就是因为舅舅是老板,所以可以享受全职员工的薪资待遇。
[二]
期末复习,又是一场夜战。毫无疑问,对徐杉亦来说,这已经变成了赚钱的一种方式。只要认真复习,细心答题,奖学金得来全不费工夫。在父母的同意下,徐杉亦一放暑假就去了安思媛舅舅的咖啡店。
“果然是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开的店都别有意味。”徐杉亦正用警犬地毯式搜寻猎物的方法观赏这座建筑。一楼大厅仰头便是璀璨水晶吊灯,以它为中心,四壁装有现代田园风格油画装饰。收银台靠近欧式风格的大门,吧台正对大门,吧台上面一律用倒置红酒杯式样的小吊灯。大理石做成的餐桌和沙发一尘不染,包厢里五彩陶瓷吸顶灯一亮,再配上美酒与爱人,徐杉亦止不住往下想。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安思媛瞧见了她笑嘻嘻的样子问。
“额,嘻嘻,没有。”
徐杉亦还想踏上二楼去看看什么样子,手刚摸到楼梯的扶手就被安思媛拉过去换衣服了。十分钟过后厕所蹦出了两个穿着工作服的服务生。他们从最开始的学起,背菜单,学礼仪,端茶倒水......样样都要懂,而且除了烹饪调酒这类其他样样都要会。
最初一个星期,徐杉亦卯足了劲,使劲干,打扫工作抢在第一个,问候客人也是笑语盈盈,一来二去,店里的老员工也就惯了,能偷懒就偷懒,反正店里来了两个年轻旺盛的小毛头。可是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店里来了一大批西装笔挺的男男女女,大概有十来个,员工婉婉姐招待他们进入了本店最大的包厢A03。徐杉亦只瞥了一眼,心想:一来这么多人,今天可赚翻了,这几天店里天天生意这么好,老板乐呵了。她收拾好桌上的用完餐具,擦干净桌子,要端去厨房。
婉婉姐跑过来,急忙忙地说:“徐杉亦,帮我去看一下A03的客人,我尿急。”
徐杉亦放好餐具,就拿起菜单去A03。“咚。咚。咚。”她拧开门,微笑地问:“请问有什么需要么?要点单么?”
一房间的人都抬头去看她,可是片刻也没有人回应,徐杉亦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把菜单给谁看。
“额......”徐杉亦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从众人中站起来的一名男子制止了,他大概二十七八岁,身材偏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徐杉亦以为他是来拿菜单看的,总算,这么多人还是有个人讲人情的。谁知男子走到门外,一把把门关上,徐杉亦几乎是被门压出来的。她莫名其妙地看着男子,脚趾微微疼痛。
“你们经理呢?啊?谁负责的?去把经理给我喊来。”男子沉住气说。
“我们店里没有经理,店长下面是部长,部长下面是领班。”
男子不管徐杉亦说什么,也没去听她讲什么等级制度,破口大骂:“你这个服务生怎么当的?你一进去看见这么多人,不会随机应变啊。我刚才叫服务生进来倒水,你一进来就问要不要点单,这什么服务!不知道我们再讨论公司机密啊。”
徐杉亦十分憋屈,刚刚婉婉姐根本就没有要我去倒水,我怎么知道要做什么,本来就是她负责的,也没跟我讲清楚到底要做什么。再说了,既然是公司机密,就不要到这种地方来谈,我又没碍着你什么。连对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叫我怎么给你服务。
男子走到大厅,大声叫喊:“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呢?今天谁负责的?”
在收银台的领班闻声立马赶过来,温柔地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依旧粗暴的声音:“我们这边包厢还缺几杯水,叫你们的服务员倒水,弄了半天,一进来,问要不要点单,搞什么东西啊!我们公司在开会,这么重要的事,明眼人开门一进去就知道了,你们怎么一点都不会做事!”
领班一边拿托盘,水杯,一边问那男子:“还有几个人没有水?”
“自己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