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艰难的伸手去拉扯他放在我手上的大手,有那么一刻,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我怕,我就这么死去,我怕,我再也看不见韦固了,我怕离开百里爹爹和百里娘亲。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可我的力气毕竟是抵不住即墨的,不出意外的,我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渐渐的,我觉得我的思绪开始飘远,而我的眼眸也是无力的向上翻了起来,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真的会就这么死去,即便是再不舍,我也是不能抵抗,即将要从这个世界离开的事实。
即便我再舍不得韦固,即便我再是无奈,也是阻止不了那双紧紧的扼住在了我脖颈上的那双手!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银祥,他在冲我招手,他在唤我,他说他在等着我。
没有意识的,我含着痛意的支吾道,“银,银祥。”
话音刚落,我脖颈上的那双大手瞬间放开了来,我顿时得了空气,可是身子少了那只大手的支撑,终究是无力的沿着冰冷的牢壁渐渐的滑落了下去。
待坐在了地上,我便用力的喘息了起来,只想要将胸腔中失去的气息全全的补偿回来。
身旁的即墨再也没有发出一个声响,甚至,我一度的认为,他已经离开了。
可是,待我平缓了气息抬眸之时,却见他正怔怔的望着我,而他的眸光中,似乎还带着一抹悔色和痛意,我不知晓他这究竟是这么了,也只是兀自的望着他,沉凝。
转身,他跨出了大牢,我本以为我的是世界会再次恢复平静,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即墨刚走不久,有两个狱卒便向我走了过来。
在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们两人早已支手夹着我往外走了去。
我哪儿能就这么的就被他们给带走了,脚上便是没有松开力道,间或的冲他们两人踢了过去。
我想,我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像是一个泼妇,可是,如今这种情况,我哪儿还管的上泼不泼妇的,我只晓得,这两个人,也一定并非什么善人。
许是自小联想力就比较丰富的原因,我竟直接将他们两个想象成了某个坏人派去杀害好人的走狗。
经过我这般不断的闹腾,终于站在我左边的那个狱卒忍受不了了,低声威胁道,“闭嘴!”
我无端被吼,心里难免会有些愣然。
那人见我不吼了,安下了心来,转首,继续走她的路。
我甚至觉得,如今他对我很是不敢恭维的。
“放开我,你们这些人快放开我!”回过了神来,我又开始了新一番的闹腾。
“吼什么吼。”一旁传来了即墨阴冷的声音,我惊的忘记了开口,只是愣愣的跟着两旁的狱卒望向了即墨。
此时,他的面上带着一丝烦躁,他走近了我,冷然道,“若是想要保全你的娘亲,那就老老实实的跟我走。”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威胁我,望向他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鄙夷,但,方才心里的惊吓也是平缓了下来,毕竟,这也正好证明了,我身旁的那两个狱卒并非是想象当中,想要杀人还命的那种人。
抬眸,我望了望那两个一脸严肃的狱卒,不由的,面上闪过了一丝讪笑。
即墨凝了我一眼,一声不吭的从我的面前里去。
我见着他里去,本想负气的反其道而行之,可是,一想到方才他警告我的那些话语,我就开始担忧了起来。
毕竟,现在,我的娘亲还在他的手里,我是玩玩不得得罪他的。
垂头,我丧气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即墨听着我的脚步声,身子顿了顿,复又迈开了步子。
我追了上去,走到他的身侧,开口道,“若是我的娘亲没有杀人,你就可以放了我们百里一家对吗?”
即墨望我,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没了杀人?”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原本是对着他存着恐惧的,但是,只要他不发疯,只要莫要那般莫名其妙的对我轻浮,我对他就会没那么恐惧了。
在我殷勤的眸光中,即墨竟然笑了,他的笑容中带着一抹嘲意,“你觉得我会冤枉百里夫人吗?或者说,你觉得,存在着让县老爷将百里夫人无罪释放的可能性吗?”
“只要你给,就一定会有这个机会的。”我巴巴的望着他,明明知道,他是不可能答应我的,可我还是想要试试,不然,我会感到不甘心的。
“如果,我想说,我不给呢?”即墨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然,我就这般看着他的脸,我所有的希望也是瞬间的烟消云散了。
既然,他都不肯放百里娘亲了,那他还有必要拿百里娘亲威胁我吗?
想着,我带着一丝负气的转身,直接往后走了去。
即墨飞快的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道很是重,让我有了一种快要被他掐断手腕的感觉。
“你想要做什么?”我皱着眉眼望他,却只见他好生阴沉的望着我。
我愣神间,他已然开口,“你就这么转回去,就不怕我刚刚说的那些了吗?”
“怕?”我好笑的望着他,“我能有什么好怕的,即便是我跟了你走,你也不会帮着救娘亲的,那我倒还不如留在这里陪着娘亲过苦日子。”
“你说什么话!”即墨的眼里泛起了一抹嗜血,“我告诉你,如果,你现在跟我走,那百里夫人还是有救的,如果,你不跟我走,那我也只能说,百里夫人定是没有救的!”
我的眸光睁的大大的,因为,即墨再次威胁我了。
即墨看着我恐惧的望着他,面上浮现了一丝笑意,转身便望牢外走去,一点儿也没有想要继续搭理我的感觉。
我担忧他真的那般对待百里娘亲,不由的,我迈着步子就向他跟了上去。
即墨出了牢门,一路向前走,我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也没慢下来。
最后,跟着他走进了一个驿站里,我知晓他是朝廷派来的督察大人,按照道理,理应住在驿站里的,可是,我一边跟着他走,心里倒是一边发起了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