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白老七竟然是土匪出身,我倒是觉得这个事情我不能再查下去了。先抛却我这个屁胆子到底害不害怕那个白老七再来找我,至少我不应该为了一个曾经是土匪的家伙去卖命吧!
拖着懒散的身体,在这深秋季节里,难得有这么好的太阳,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在马上就要进入早晨第一节课的时候,我出现在了学校里。
老远就看见吴红老师紧锁着眉头,狠狠地盯着我,似乎猜不透我这样的学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学生,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教育我,才能让我走上正确的道路。
“高思夺,你过来。”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么温柔的声音发自吴红的口中了,我倒是有些意外。
“吴老师,有什么事情吗?”吸了吸鼻子里那残存的鼻涕,我懒懒地说道。
“最近过得怎么样,还是那么讨厌我吗?”
“怎么会呢,一直以来我都是很爱吴老师的,怎么会讨厌呢!”不自觉的一句透露心底的话发自我的口中。
话已出口,虽然脸一下变得通红,但我还是倔强地盯着吴红,我要让她明白,其实我是真爱她的。
被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学生盯着,吴红的脸也一下变得有些发红,可毕竟是过来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后。
“好吧,那就为了你很爱我,好好学习,好吗?”
本来还很平静的心,却被吴红这句话弄得很不平静,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湖里,不知道泛起了多少涟漪。
“吴老师,我想请几天假,可以吗?”最近一直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绕着,说真的,我觉得我必须逃离学校一段时间。不管梦见白老七那个梦到底会怎么样,我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他再次来找我的折磨了。
“请假,为什么要请假,难道你真的不能为了我而好好学习?”
又是一句揪我心的话,怎么会呢,为了你我宁愿上刀山,下火海,何况只是好好学习呢。可没有人知道我最近的遭遇,谁能了解我的苦衷?
“吴老师,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但等我回来,好吗?”
说完话,我转身离去了,我不想再和吴红眼睛盯着眼睛。我知道这种不成熟的爱情或许没有任何结果,或许这根本就不能说成是所谓的爱情,但我已经知足了,因为,她知道了我的心。
走在三河村的土路上,我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还是自己家好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也不用怕白老七再追到我的梦里来了。
走进家门,父亲正在砸碳。天气已经够冷了,农村人取暖的一般都是铁做的炉子,而父亲此时刚安好了炉子。
看到突然回家的我,我明显地感觉到父亲那一直很是严肃的脸想要笑出来,但这笑还是没有变成真正的笑容,一秒钟的变化,足以让父亲那张农村老师的脸变得格外严肃。
“你不是在学校读书吗,怎么回来了?”
“我……”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父亲我梦见了鬼,怕得不行才回家来,可父亲是个无神论者,他根本就不迷信。
“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吴老师把你赶回来了。”
“我没做错什么事,我就是有点想家,所以……”
“你想家?你不好好学习,想什么家,你要给我把人丢尽吗?我告诉你,你要是考不上大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着,父亲举起了那本是砸碳的榔头。
又来了,从小到大,不知道父亲打过我多少回,我都记不清自己的屁股红了多少次,多少个夜晚,那火辣辣的滋味让我后悔做错的那些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
从伙房里刚出来的母亲看到父亲又要打我,忙过来夺走了父亲手里的榔头。
“你就知道打娃,你看你这个大是怎么做的,人家娃他大都把儿子当事一样,你除了打还能干啥!”
“我告诉你,这个家伙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难道我错了吗,娃他爷爷要是以前不打我,我能考上师范,变成一个老师吗?”
父亲总是把爷爷对他的教育用在我的身上,看来这遗传有时候的确是有点影响。
“好了,回来就回来了,思夺,去喊你爷爷和奶奶吃饭。”
我忙跑进上房去,还是离父亲远点好,我这个年纪可真不想再遭受那巴掌和棍子的教育。
看到回家的我,爷爷和奶奶的脸上都洋溢出了笑容。虽然他们的脸已经满是皱纹,头发也变得花白,但看到自己唯一的孙子,我知道他们那是对我许久的思念,毕竟我已经几个月没有回过家了。
还是母亲做的饭好吃,简简单单的一碗酸汤面,让我那久违的肠胃终于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思夺啊,你的学习怎么样?你可要好好学习啊,咱们家可得出一个大学生,你看黄家的那个黄天亮,他大还是个农民,儿子都考上大学了。”
或许是真有这样的期盼吧,爷爷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们知道啥,这个家伙不好好学习,被老师给赶了,还考大学呢,我看考到机砖厂去还差不多。”一脸生气的父亲说道。
“你快给我悄悄地,都是你这个当大的不行,你见过人家黄天亮他大打过儿子吗,你学一下人家是怎么教育儿子的,你就知道打。”放下碗筷的爷爷教训起了父亲。
“这个家伙不打能行吗,他能跟人家黄天亮比吗,我小的时候还不是被你们打出来的,不然我能当上老师吗?”父亲坚决认为,对待我这样的孩子,就必须用棍棒教育。
“你看你那个怂样子,你还是个老师,现在都是啥社会了,有几个老师还像你那样打学生!”对待自己的儿子,爷爷就像父亲对待我一样,一句话骂得父亲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告诉你,明天起来就回学校去,要是再不好好学习,你那两条腿就等着断一根吧。”父亲把气撒到了我的身上,转身走出了伙房。
“看你那个怂样子,真是个二求。”
爷爷在父亲的身后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