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甲说完以后,解除了会的所有封印,会扑通一下掉在地上。王甲回到宫中,手里拿着那个虎符。“你相信他说的话?”王甲质问他身边的黑甲术士。“此物确像是白虎所造的黑虎符,”黑甲道。“若真是如此,看来是时候了,”王甲道。事不宜迟,快传我的诏令,召唤所有方伯,明早六时,我要召开界王会。
会被王甲手下的兵士带到了丰都宫殿的一间阴暗屋室,路上宫中的有一人物注意到了他。“放我出去!”会在屋里大喊大叫,外面却没有人回应。会无可奈何的坐倒在地上,呆看着自己左臂上面的虎图腾,若有所思。等到天黑下来,忽然外面传来了声响,会立马罩住左臂,面目严肃起来,这时一人物进了屋,那人物正是路上注视过会的人。但见那人物,高1.85米,年纪有70多岁,身着灰色布衣,“你是要去鬼王山?”会疑惑的望着他。“我叫介,是右兆的贞卜尹,之前你见的是界王祒和巫尹宇,我听说了你的经历。”老人道,“王祒之所以将你关在这,不是为了囚禁你,而是为了保护你,因为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一切,况且现在你也无法适应外面的阳光。他们相信了你的话,已经开始准备了。”“准备什么?”会问。“准备再上鬼王山,”老人道。“你了解鬼王山和琥吗?”会摇摇头,“我来给你讲讲关于鬼王山的一些故事。”
“很久以前秋在秋界的中土给黑帝的众神造了一座高大峻峭的神山,那山是太阳落下的地方,黑夜的始地,那山山脚建有古老神秘的城墙,且终年云雾弥漫,没人知道怎么上那座山。传说白虎是秋的坐骑,奉秋的旨令镇守神山的大门,白虎住的宫殿,曰西宫。宫里有一大湖,曰咸池。月亮是太阳的妻子,他们有十二个女儿,每当夜幕降临,太阳便在咸池里沐浴,十二女和月神沐于天潢。宫里的一些侍神,便是曾帮助建造神山,后来守卫西宫的七十二星士。”
“原本那神山就应该像夜空中的星辰那样夺目,对于众生来说曾经是美好和希望的象征,直到黑帝愤怒的那一天。众生的贪婪和邪恶,让黑帝绝望透顶。有人说一天夜晚,他看见了一片乌云遮住了星空,之后黑暗蚕食了明媚的神山,天地刮起了黑色的大风,遮蔽了人们的双眼。从那以后神山便躲在了黑云身后,消失了踪迹,而那山下,去过那里的人很少有活着回来的,听说那里只剩下无尽的死亡和恐惧。没有人知道山里发生了什么,而卜巫预言,黑帝派他手下,守卫黑宫的九位守神摧毁了西宫,杀死了白虎,并将众神吞噬统治了神山。白虎临死之前,在黑暗中创造了琥,琥中融有七十二神的心气。白虎希望自己死后,七十二鬼能够聚首,克制黑暗,完成自己遗留未尽的使命。”
“九鬼统治神山,让众生之界没有了受佑,众神尤其白虎的子民决定为神为自己的氏族而战,于是在五百年以前,界王曾带领众方伯上过鬼王山。”“可是他们怎么知道鬼王山在哪里,又如何在鬼王山上辨别方位的呢?”会问。老人指了指天空,“看天上的星星。”
“九鬼为了统治秋界,并没有全部居于鬼王山,而是排出鬼星阵。有二鬼在山外,七鬼山内。成二三四排布,是黑夜中最耀眼的统治众星的星,也就是星魁,斗七星和极二星。第一阶山下二星为蛇,而鬼王山第二阶三星为杓,第三阶四星为魁。他们按照星辰位置的排布,找到了鬼王山,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不知道上鬼王山的路在哪里。这个时候,有一牧羊少年来见界王,界王问他叫什么,住哪里,他说自己叫吾,就住在山下,牧羊为生,那些羊曰娄,以尸骨为食。界王好奇,便让少年引路,少年果然打开了一道隐蔽的大门,引众人上山。但是界王的人马只走到了杓的第三星就全军覆没,界王也被杀死,王子祒也被囚禁了起来。后来祒见到了鬼王虿,祒与鬼王虿决斗,被打断了脊骨,烙下耻印,羞辱的放出了山。所以界王一直怀恨在心,也没有忘记山里的恐惧回忆。那一次回来的将士,都被作为勇士奉了侯,但大家都很羞愧,引以为耻。当然,界王也没有忘记那个少年。”“他也活着回来了?”会问。
“界王一直觉的少年能够打开鬼王山的大门,对鬼王山熟悉,一定有他没有说出来的秘密,甚至许多人的死跟少年有关。虽然在鬼王山那时,他们曾同大家一样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一直也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少年理解祒,他最后请废侯位,成为平民放逐自己,当然,其他勇士最后都退还了王的恩惠。”
“就在王祒发现凡世大门洞开,得知鬼王的阴谋,准备在上鬼王山时,吾同几个曾经活下来的勇士就在今秋处暑被旱鬼作为祭物抓走了。”“吾为什么知道鬼王山大门的方向,为什么他能够打开?”会问。“他告诉王祒,自己曾经就是传说中西宫天苑的牧人,曾经在山中牧羊,知道山的地理。但是因为鬼王的迫害,只有他一人从山上逃了下来,而他的兄弟都被鬼王杀害了。从那以后,自己便一直隐姓埋名住在山下。”“所以王祒是准备救他们?”老人摇摇头,“原本是这样,但有了琥让界王改变了主意。传说琥是开启魁门的钥匙。白虎造琥,除了集结权力,还有就是封印魁门。因为那里曾是他的宫殿,他希望竭尽所能阻止鬼王下山,否则秋界众生将万劫不复。当初之所以止步于杓,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没有琥。”会沉默不语,“明天祒要开界王会,准备召集人马再次去上鬼王山,到时候你可以去看看。”老人走后,带走了看守会的兵甲,也取下了门锁。
第二天天还没亮,会便早早穿上布衣,遮住了皮肤出了门,看见路上的行人都向着一个方向而去,会也随着人流行走着。人流汇向了一片奇特的盆地,盆地四周山脉上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而凹地建造着一片巨大恢宏的石台,石台中央是一高阶,界王站在石台下等待着,站在界王身旁左右的一排人是王手下重要的示尹。这个时候,不时有人物从四面八方的山谷带着人马飞驰而来,很快石台下也站满了人马。
“众生之界的人们!”等人到齐,王跳上石阶大呼,“鬼王犯下了许多罪行,天帝曾经命令界王去伐它,但是失败了。鬼王绝对不会想到,我还会在这里聚集你们。鬼王以为我们会害怕,以为我们会恐惧死亡,不会再上鬼王山。这次王誓之后,界王将不会在这样聚集你们。我发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上鬼王山!明天,我们就要顺从天意去那里,因为这个!”王拿起虎符,展示给众人看,所以人都很震惊,“如果这次再失败,鬼王将去往凡世,众生与两界皆将毁灭。秋界的一切都受尽黑暗的折磨与奴役,这里的每个人都失去了他们的受佑,因为他们的神已经不复存在,我们只有手拉手,团结起来,靠我们自己打败来自黑暗的恶魔,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明天我们的子孙后代不再作黑暗的奴隶!这次王誓之后,我将选择最英勇的,最智慧的战士同我一起完成这光荣的使命。任何人,不论高低贵贱,只要有能力和胆识,都可以同王一起。虽然此去凶多吉少,但我们将会同前辈一样载入史册,成为后辈学习的榜样,他们将看到我们没有向黑暗低头,没有向挫折屈服,曾经靠着自己的力量,与神抗争!愿意献出生命,来维护属于我们众生的尊严!”所有人都欢呼鼓掌,响应王祒。
会看见石台下,之前救了自己的女孩音也在那里。“那个女孩是谁?”会问身边的人,“她是界王的姐姐,录夌公主。”会闻言,冲下了山谷。就在王祒欲卜问上天的时候,身边的侍卫跟王耳语了一番。王弃了众人,来到谷口,见到被兵甲阻止的会。“我要见王祒!”被兵甲抬起的会依旧不停大喊。王祒看着音,不得不示意兵甲放下会。“王祒,现在还不能去鬼王山。”“为什么?”王祒道。“必须放弃这次誓师,因为还有一些重要的人被旱鬼给关了起来,我们必须救出他们。”“这是两回事,我已经知道去鬼王山的路了。”“不行,至少是那少年,但我觉的更多,必须救他们出来一起去!”会道。“这不可能!旱鬼不是我们的敌人,示陵离此很远,那里易守难攻,况且就算进去里面也是重兵埋布,如果去救他们,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时间不等人,这里已经聚集了所以人马,何况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王祒没有再理睬会,准备转身而走。
“不管你们去多少人,都是死!去的越多,死的越多!”会大叫,“旱鬼祭秋,从头到尾就是幌子,根本没这回事,目的就是为了骗你们的。”王祒很吃惊,“那少年就是已知的星鬼,他的生死不是仅仅关系着他自己,而关系着你手里的琥,关系着去鬼王山一切生灵的生死,关系着众生两界的未来!”“那钥匙上的文字就是关键,如果星鬼只要有一人死了,字就会不完整,那钥匙也就根本无法打开通往魁的大门。”“可是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那就相信你自己!祒,召集更多的人马并不代表更多的胜算,虚张声势只会惊动鬼王,你需要的是真正的勇士,你知道你的兄弟对你有多重要!他们能从鬼王山活着回来是有原因的。”王祒想了想,摆摆手转身而去,会被兵甲带离了人群。
王祒依旧办完了誓师,并选取了更多的将士和人马,准备明早就上鬼王山。但是到了深夜,王祒想起了会的话,觉的也是蛮有道理的。“也许你应该相信他的话,”王祒的姐姐音来看祒。“可是我没有时间了。”“你愿意招兵买马,去鬼王山反抗黑暗,可是你自己呢?他们同你出生入死,却又因为你的过错才被旱鬼抓走,现在你却带着更多新人去那里,而你并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如果当他们知道自己的王是这样的人,会有何感想?”王祒有些忏愧。“可是因为有了经历,我知道我不能轻易相信别人,或许你没有去过那里,人的内心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强大。”“所以这就是我们与黑暗的区别,我们不是神,如果我们跟黑暗一样冷血无情,那去鬼王山有什么意义?我们又拿什么打败黑暗?就算战胜了虿,黑暗还会依附人心继续存活下去,众生的未来终究还是会毁于一旦。”
王祒无话可说。“你必须救他们。确实如同那凡人说的那样,如果你们就这么上鬼王山,将会错失良机,我恳请王再给我一些时间。”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夜晚,会在屋外望着星空,明媚的圆月和点点繁星像梦般唯美,天气渐渐变得冷了起来,秋风刮过林海翻腾起阵阵林浪,一切是那么的幽静悠远,会手里削了一竹笛,吹起了来。会正吹着,望见了身后,音驾马而来。“吹的不错啊,”音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会身旁。“这是我兄弟与教我的。以前,我的兄长从驾马车带着我和其他三兄弟经常去江畔玩,与经常吹起竹笛,我们便在马车上欢歌悦舞。那段时光曾经是我最愉快的一段记忆。可是他们同许多乡人都死于三年前的旱灾,我却同大家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本以为我来了这可以做些什么,可发现自己依旧无能为力,现在自己又变成了这样,被他们当成了鬼王的爪牙。”
“众生并不是所有人的心都是明澈的。还有很多人很容易就会被黑暗蒙蔽双眼,所以不免还有人会用有色的眼光看你,但外表会随时间消逝,人们只会看到你的内心,记住你的所作所为,你的内心依旧会和我们大家一样是一个普通但注定不平凡的人。你来秋界的目的还记得吗?”“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上鬼王山,阻止这一切,拯救我们的未来。”“那你现在决定是为自己的经历自弃自卑,还是决定继续做些什么?”音道。“王祒同意了你的要求,决定给我们七天时间,如果第七天晚上我们没有回来,王祒也不会再等我们,你愿意同我们一道吗?”会望着远处的勇士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