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还在吸毒的幻觉中没有完全的清醒,但是黑狼的恐怖记忆让他在集市的人群中发狂一样的奔跑,最后跑的累了,找了个堆放垃圾的角落蹲下来,抱着头浑身抖的像筛糠一样。
这垃圾堆是附近店家丢弃杂物,甚至倒弃生活废水的地方。垃圾堆下面就是下水道,熏人的臭气胖和尚根本就闻不到,他只觉得这里光线阴暗,有些安全感。
说来正巧,旁边杂货铺的老板娘提了一通泔水,没有看到胖和尚还在角落,用力的把一桶泔水都浇了过来,端端正正的泼在胖和尚的脑袋上。
胖和尚打了个寒颤,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吓得老板娘以为遇到了鬼。等她看见角落里还有人,反倒来了气。
“你傻呀,天寒地冻的你躲那个旮嗒里干啥?”
虽是这么说,老板娘还是不忍,就凑过去关心的看,胖和尚站起来的时候,泔水里的米粒和面条像雪花一样从帽子上往下掉,他抿着嘴吐出那些进了嘴巴的垃圾,在光头上摸了两把,表情却像刚从梦中醒来一般。
“你没事吧?”
老板娘踮着脚尖问了一声,赶紧跑到店里喊来了一个伙计,把胖和尚从角落里拉进店里炉子边烤火,深怕他冻坏了。
胖和尚坐在火炉边一言不发,表情反倒有些腼腆。在小巷子里遇到的事,还有那只黑狼的脸,他都依稀记得,却又像个梦。
“大兄弟,你这是受刺激了呀?”
老板娘是个热情的东北娘们,看胖和尚木纳痴呆的样子以为是个受了媳妇欺负的呆汗。她在店里无聊就想拉着胖和尚聊天。可是胖和尚只会看着炉火不理他。
“瞧你这木鱼疙瘩,是不是媳妇欺负你了?哎哟,这个大老爷门还害羞呢。”
老板娘说着也自觉没趣,她闻到一股臭味,那是胖和尚身上的泔水烤干了发出的臭气。便就捏着鼻子不说话了,心想这幸好是个傻子,要不还不找她陪一套衣服啊。
胖和尚一听说媳妇就脸红了,他又想起在市中心看到的那些妖艳女人。但是已经清醒过来的胖和尚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就要单手念句阿弥陀佛,才记起自己是乔装打扮,不能暴露了出家人身份。要是面前的女施主知道自己是大佛寺的和尚,那可丢了师父的脸。
“大嫂子你说笑了,哪来媳妇,我那是,”胖和尚得想个借口,“我在那里面找东西呢,帽子不见了。”胖和尚也没说过谎话,这话就说的结巴了。
“哎哟,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当哑巴喽。我叫伙计帮你去找找?”
热情的老板娘刚说要帮忙,胖和尚就急了,赶忙转移话题。
“不,不用了,我打听个事吧。”
胖和尚想起了这次下山的任务,看时间也不早了,心里倒是着急起来。这一路的奇遇,他没功夫再去捉摸。
“啥事?”
“我家里兄弟伤了腿,想给他买点补品回去炖了给他吃,又不知道买什么,你说这,难为我了。”
老板娘一听就爽朗的一笑,“我说啥事呢,这还不简单?”她伸出手在火炉边搓了几下,“这冷的天,你回去给你家兄弟炖一锅狗肉,那东西吃了贼补了。我昨儿晚上吃了现在都浑身冒汗呢,啧啧。”
老板娘说的真切,胖和尚就为了难。心想什么不好偏偏要狗肉,这是多大的罪过。但是那猪肉狗肉也是一样,还不都是杀生,狗肉就狗肉吧。
“可是,我该去哪儿卖呢?”
“哎呀,大兄弟,你不是被我一桶水泼傻了吧?这南城的人谁不知道要买狗肉,吃狗肉去狗巷呀,狗巷呗。”老板娘有些诧异胖和尚没有这样的常识,就嚷嚷着说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胖和尚为了避免继续尴尬下去,也是一拍大腿,做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他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便坐起身来,戴了帽子逃也似的从店里跑了出来。
狗巷的位置胖和尚也知道个大概,再怎么也是南城的人,虽然没怎么进过城,平日听那些香客说了不少关于狗巷的事情。
便一路摸索着方位过了立交桥,进了狗巷。但是到了里面胖和尚就犯难了。狗巷这几天的生意很是暗淡,有好几家狗肉铺子都还没开门。自从狗屠李被人杀了之后,这几天狗巷最缺的就是狗肉了。
胖和尚在狗巷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开门营业的狗肉铺。
说来也巧,卖黑狼肉的青年这个时候正推着摩托车一路叫卖过来。
“买狗肉喽,新鲜的狗肉喽。”
他这么一吆喝,那些正为狗肉货源发愁的老板们就把他拦住了。他们根本就不细看青年车上的狗肉如何,就开始抢货。那阵势倒是把青年吓了一跳,心里却是一阵窃喜,他也不是笨蛋,一眼就看出来这狗巷现在狗肉货源比什么都稀奇。顿时他心里就乐开了花,这不是又找到一条发财的道路吗?
看这些老板为抢到他的狗肉都已经吵起来了,青年也不说话。
“这狗我全要了。”
说这话的正是当时一车狗被自愿者买走的古老板。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他虽然没少赚钱,但是眼瞅着自家火锅店里的狗肉存活也要空了,心里着急得不得了。正琢磨着要不要再去乡下收购一次,可是眼下寒冬大雪,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说,流浪狗收留中心的案子还没了结,他也怕现在贩一车狗回来自找麻烦。于是李老板这几天天天盼着有人来买狗肉,他当然还有个目的,那天黄队说的事虽是随口一提,他却当了真,还真想找点线索去给黄队汇报。
古老板之所以有了巴结黄队的想法,那是因为自打狗屠李被杀,狗巷唯一的屠狗场关门之后,他就有了自己开一家的打算。出了屠狗李被杀的事情,他觉得做这生意还是有警察的照应比较稳妥。
听说狗巷有人在卖狗肉,古老板心急火燎的就跑了过来。他正盘算着这个大雪天之后,他如何独霸狗狗巷的狗肉市场,这不是冒出抢生意的人吗?说不定也是条值得给黄队汇报的线索。
可是看到青年摩托车上只有可怜兮兮的一只狗就放心了。但是这一只狗也够他卖十几桌子的狗肉火锅,所以必须得抢下。
其他老板看到古老板说话了,就拉着青年说悄悄话,意思是高价都无所谓。但是古老板不吃这一套。
“他们开价多少?我都给你加一层,小伙子,走吧,推我店里去。”
古老板说这话的样子,像个不差钱的土豪一样仍性。便没人再和他争了,都摇着脑袋走开了。
偏偏这时候,胖和尚挤了进来。
“我也要点。”
青年认得胖和尚,这不就是那个认出黑狼的家伙吗?
他紧张起来,想要埋下脑袋,可是胖和尚已经眼巴巴的看着他。但是看胖和尚的样子似乎并不记得集市的事情,就有些纳闷,不知道胖和尚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深怕胖和尚揭了真相,就满脸笑的看着胖和尚。
“大哥,你,你知道这是狗肉?”
青年心虚的试探胖和尚。胖和尚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师父肯定要训斥他。就一拍胸脯拉着摩托车扶手。
“知道呀,我可什么都知道呀。你可得卖给点啊,我只要一点。”
青年被胖和尚的气势吓了一跳,心想他这不是威胁自己吗?又听他只提出只要一点的要求,便赶忙答应了。他怕胖和尚要是再说下去自己就露馅了。
“大哥,你要多少?”
“我要,给我根后腿吧。”
胖和尚在被拔光皮毛的黑狼尸体上瞅了半天,估计这一条后腿够熬几锅了。
“好嘞。”
青年取刀在手,就去宰黑狼的后腿。一边的古老板倒是急了。
“等会,我不是都说了全要吗?不行啊?”古老板一边拦住青年不要他动手,一边瞪着胖和尚表达不满。
胖和尚还没着急,青年反倒急了。他把古老板推到一边。
“卖给谁,我说了算。”
古老板愣在一边,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可是也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那就一条后腿,其他的可不能再卖给别人喽。”古老板看着少了后腿,也有些心痛。
就这样,下山给阿旺卖补品的胖和尚总算完成了任务。他又在街边卖了一口砂锅,赶着时间回大佛寺较差而去。
至于打探阿旺事情的想法早就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