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皇甫晟熠的院子,云臻低着头,跟在皇甫战铭的身后,一双小眼睛却不断的乱瞄,云臻不得不感慨,这个皇甫晟熠真是好福气的人,瞧着满屋子的美妾俏婢,环肥燕瘦,各有春秋,无一不是姿容上乘的美女!
还有这屋子,奢华,绝对的奢华,夜明珠,琉璃盏,估计连马桶都镶金嵌玉的,云臻回想起自己在将军府住的院子,那简直就是豪华别墅和茅草房的差别,万恶的封建帝国主义,不知道剥削了多少民脂民膏?
可这样王者为尊的社会不正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吗?她没有悲天悯人的心,什么民生疾苦在她而言都是屁话,有本事你就往上爬,不想被人欺压,就得将别人压在脚下,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别说什么命,从来都是她主宰别人的命运!
“七皇弟,你来了啊!”
“皇兄身体可好些了?”皇甫战铭走上前关切的询问道。
“比前几日好多了,多亏了七皇弟,晨昏问诊,愚兄的身子这才好起来的!”比起前几天的走路都要人搀扶,皇甫晟熠的精神着实好了很多,脸上的肌肤多了一些血色,虽然还有些清瘦苍白,相信假以时日定能补得回来。
皇甫晟熠的目光不经意瞄向身边娇俏玲珑的小女人,比起前几日的狼狈,此时的柳细细云鬓雾鬟,峨眉淡扫,面如芙蓉,粉黛含春,如今她正在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皇甫晟熠的怀中,倒是身边侧妃的沈柔只能站在一边。
沈柔心里别提多恨了,尤其是皇甫晟熠温柔含情的目光更是如一把匕首扎在她的心口,短短数日,她居然让柳细细这个贱蹄子在她眼皮底下翻了身,眼见着自己恩宠不在,身边又无一子半女傍身,危机感油然而生。
“皇兄的今日气色看起来好多了!”皇甫战铭取出垫子,既然来了,就顺便把个脉。
“这还得多亏了细细!”皇甫晟熠柔情似水的看着怀中的女人,之前他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自从喝了柳细细献上来的方子,他的病一日比一日有起色,精神也一日比一日好,也不会三更半夜被疼痛折磨的在床上翻滚,皇甫晟熠突然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爷说的哪里的话,都是爷洪福齐天,还有七殿下医术卓绝的功劳,奴家不过是从好心人那里得了个方子,哪敢邀什么功劳?”柳细细掩唇娇笑,柔弱无依的靠向皇甫晟熠。
“柳夫人不必自谦,你的这个方子看似简单却有奇效,给你方子的那人想必也是医中圣手,战铭甚是佩服,若是有缘讨教一二,定是受用无穷,不知道给夫人这方子的是哪位高人?”
柳细细的目光瞄向自从进屋子来就被当做空气的云臻,伏在皇甫晟熠的怀中娇笑连连,语带深意的开口:“请恕奴家不便相告,若是有缘,七殿下定会遇到她的!”
见柳细细这么说,皇甫战铭也不便追问,凝眉定心给皇甫晟熠把脉。
沈柔一直站在皇甫晟熠的身后,目光愤恨的盯着身前你侬我侬的两人,心里暗自咬牙。
皇甫战铭例行给皇甫晟熠把脉,眸光好巧不巧捕捉到沈柔眼中的那一记阴狠,心里五味俱全。
沈柔也注意到皇甫战铭的目光,连忙收敛眼里的恨意,摆出一副柔弱的姿态,眸中夹着春水,似怨似怒,我见犹怜,可惜皇甫战铭再不看她一眼。
“皇兄的脉相已稳,柳夫人的方子确实有奇效,但是想要根治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皇甫战铭收回手,面色如常的开口。
皇甫晟熠一听,面色随即沉了下来,伸手推开柳细细,有些着急的询问道:“七皇弟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根治不是一两天的事儿?”
“皇兄积病已久,能在短时间恢复到如今的状态已属奇迹,这药方虽好,常年服用可保性命无虞,但却不能根治!”皇甫战铭实话实说,眼见着皇甫晟熠的笑容从脸上尽数抽去,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平淡无奇,像是看惯生死的老大夫,凉薄的就像是苍梧山上的常年不化的雪。
皇甫晟熠紧抿的唇角一点血色都没有,面色阴沉的瞪了一眼柳细细,后者脸上的血色瞬间冻结,不可置信的看向门口眼观鼻鼻观心的云臻,无声的质问着。
柳细细这一看,也把皇甫晟熠的视线吸引过来,他这才注意到这个将他府中搅得沸沸扬扬的田小五,瞧他瘦瘦弱弱的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要吹走了,不过那身段倒是一点不比女子差,纤纤细腰,不盈一握,只是不知道这脸蛋长得如何?
“你就是田小五?”皇甫晟熠眯着眼,满脸审视。
“田小五参见三皇子!”云臻意思意思朝他点点头,并不跪下。
皇甫晟熠见此,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碍于他是老七的人,而自己如今有求于老七,也不好出言斥责,只能咽下心中的不悦。
“抬起头来,让本皇子看看,外面都把你小五哥传的神乎其神,本皇子早就想见见你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无奈这些日子身子骨不好,被耽搁下来!”皇甫晟熠目光炯炯,眼里写满了兴味。
云臻低垂着的脑袋缓缓抬起来,在看到皇甫晟熠陡然变化的脸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皇甫晟熠腾的站了起来,双眼瞪大,卷卷阴云慢慢汇聚在他的眸中。
“三皇子,我听说您最近身体不好,田小五不才,倒是有个土方子想要献给殿下,不知道愿不愿收?”在皇甫晟熠准备道破她身份之前,云臻抢先开了腔。
“你居然一直藏在府中!”皇甫晟熠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那张欠扁的脸,这张脸她就是烧成灰,他也认识,云臻,她是第一个敢拒绝他的女人,也是第一个让他吃瘪的女人!想他亲手栽培的暗卫明里暗里全城搜捕,居然还是让她给溜了,这等耻辱无疑是在他脸上甩耳光!
“小五是七皇子的药童,跟七皇子来到这里,自然一直在府中,不过小五可没有藏,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跟我家七皇子来府上做客的!”云臻亮着大白牙,说出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
“很好!”本皇子让你有来无回,“来人!”
“爷请慢,奴家有话要说!”柳细细赶紧阻止他唤人来。
“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皇甫晟熠毫不怜惜的拂开她的手。
“待会儿就来不及了!”柳细细直接挡在他面前,“爷,刚刚这位田小五不是说有个方子要献给爷吗?奴家认为不妨相信她一回!”
柳细细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扯了扯皇甫晟熠,用眼神示意他一定要听她的,两人一阵眼神交流,皇甫晟熠眸光中闪过一丝困惑,眉头更是扭成麻花,却硬生生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抬头,再次看向云臻,语气已经平淡许多。
“既然细细替你求情了,本皇子就姑且信你一回,药方呢?”
云臻嘴角勾着笑,眸中风云变幻,倨傲的看着皇甫晟熠,道:“殿下若真想要那方子,就请屏退左右吧!”
皇甫晟熠压制住的怒火隐约有冒头的趋势,幸好柳细细及时拉了拉他的衣角,他这才不耐烦的一挥手:“下去下去,全都给本皇子滚下去!”
一群俏丫鬟弓着身子退下去,沈柔见柳细细没有离开的打算,自然也不愿意离开,但是皇甫晟熠一个眼神过来,她顿时一阵心惊,万般委屈的唤了一声“爷”,后来的话还没开口,就被皇甫晟熠嫌恶的表情逼退。
“下去下去!”
沈柔心中愤恨,却无计可施,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
闲杂人等都已经离开了,屋子里面就只剩下皇甫家兄弟,柳细细,还有她,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云臻也懒得装下去,踱步走到桌边,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摸了一个梨,啃得咯吱作响。
“你够了吧,云臻,真当本皇子不敢杀了你!”皇甫晟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一个梨很快啃完了,云臻砸吧砸吧嘴,顺手又去摸了一个苹果,趁着空当,云臻冷冷的瞥了一眼某个搞不清状况的皇子。
“你有空在这里威胁我,倒不如去问问你新纳的夫人,她手里的方子是从哪里来的,搞清楚状况之前,别一天到晚乱吠!”嘎吱,云臻张嘴咬了一嘴果肉,这个皇甫晟熠可真会享受,瞧瞧眼前的水果,个大汁浓品种多,不同时令的水果都有。
“你……”皇甫晟熠双眼瞪得大如铜铃,恨不得伸手掐死她。
“爷,不要啊!”柳细细急忙阻止他,“奴家手中的方子便是云小姐所赠,爷可千万不能伤着她啊!”
柳细细此话一出,就连一直安然品茗充当透明人的皇甫战铭也不自觉的抬起头,平静无波的眸子漾起点点涟漪!
皇甫晟熠眯着眼,眸中疑云团团,写满了不可置信,下一秒,身形一闪,拔出墙上佩剑,刺向云臻:“说,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