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词做的真美,可惜今儿个不是元宵佳节!”原来不知不觉云臻居然将这词念了出来,若是绿芜早就调笑她,好在今儿个她身边跟着的是红袖。
云臻只觉这词意境好,至于应不应景倒是其次!
马车被士兵拦下,依照惯例,马车是进不了宫门的,不过那士兵听说是将军府的马车,二话没说放了行。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皇后的凤栖宫,有太监早在门口等候,见云臻下了马车,连忙上前,白净的脸蛋上堆砌着笑,小眼睛笑眯眯的,连缝儿都看不到。
“是将军府的云臻小姐吧,奴才小顺子,太子殿下吩咐让奴才等在这里给您引路!”
“有劳了!”
云臻跟着那太监后面走着,目光被这巍峨的皇家气派所吸引,凤栖宫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巍峨高耸,琉璃瓦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璀璨,好似一座银色的岛屿,飞檐上两只火凤活灵活现,似在引吭高歌,凤羽翩然,似欲腾空而起。
跟着太监走进一个偌大的宫殿,华丽的楼阁雕梁画栋,里面亮堂堂的,已有不少人来了,正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云臻走进来的时候,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众人的视线齐齐看向她。
云臻淡淡一扫,这群人中不乏有熟面孔的,想来这龙城的社交圈也就那么大,以前的云臻虽是草包,但顶着云家嫡女的名儿,这些宴会定有她的身影,不过人家是来参加宴会,她是来丢丑的,每次不闹些笑话,那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不少人挂着看好戏的心态在看她,不过也有些消息灵通的,知道云臻的手段,对她望而生畏。云臻将那些眼神一一无视掉,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令人尴尬的是那位子上已经坐了人。
看着位子上的云渺姐妹,云臻不悦的眼一眯,这云家嫡女的位子竟然随意让你个庶出给坐了,这不是在打云臻的脸吗?而后者显然没有让位的举动,看到她走了过来,云渺笑意嫣然的冲云臻一笑。
“妹妹来啦!”
那笑可真够刺眼的啊,可若不是云臻知道云渺恨毒了她,她真会以为她们俩是对关系融洽的姐妹呢?
云臻这会儿要么将云渺姐妹踹出去,要么乖乖坐到她们后面,这两者无论选哪一个,都会让她颜面尽失,而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视线一瞄,瞄到一个管事嬷嬷模样的婆子,那嬷嬷的视线时不时朝这边望,却不见过来处理的模样,云臻走到她面前,此时她正安排小太监搬椅子,瞧那模样该是哪位娘娘的座儿。
小太监不懂礼数,将椅子放在明显是皇后座位的边上,惹来那嬷嬷一顿痛骂!
“怎么做事的,嫔妃和皇后地位能一样吗?你那样摆放是想皇后娘娘和别的主子平起平坐吗?”
小太监吓的两脚哆嗦,云臻走向前,笑语盈盈,见这架势,故作惊讶道:“咦?皇后娘娘的位子旁不能有旁人的座儿吗?我还以为这凤栖宫没这规矩,位置都是随便坐的,什么嫡出庶出都不在乎呢?”
云臻故意拔高音调,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众人的注意力。
皇甫沅澈身后跟着一群皇子,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云臻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回头一看,见是他,连忙跪地行礼。
“臣妇(臣女)参见太子殿下,二皇子,三皇子,七皇子,九皇子!”
“都起来吧!”皇甫沅澈走到云臻面前,眸光中难掩欣喜之色,“五小姐来了,出了什么事?”
“嗯!没什么,小事而已!”云臻淡淡开口。
“这还叫小事,阿臻你何时变得这般懦弱了!”皇甫晟熠摇着桃花扇,脸上挂着邪气十足的笑容,目光瞥向云渺姐妹,又看了看那管事嬷嬷,“怎么安排位子的,大将军府的嫡出小姐你居然让她坐在末位,来人啊,拉出去先打了再说!”
“三殿下饶命,奴才一时糊涂,以为五小姐不来了呢?这才……”管事嬷嬷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没了声。
皇甫沅澈温润的脸庞不禁沉了下来:“五小姐是本宫请来的贵客,让所有位子都朝后移,在最前面给五小姐准备位子!”
皇甫沅澈一声令下,小太监连忙忙碌了起来,云渺姐妹面色难堪,懊恼的瞪着云臻走到最前面。本来最前面坐着的是宰相夫人和慕容嫣,此刻却只能屈居人下!
云臻心中冷哼,敢抢她的位子,她就让所有人给她挪位子!
“皇后娘娘驾到!”
“宸妃娘娘驾到!”
“月妃娘娘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打破殿内的宁静,以皇后为首,一大群莺莺燕燕走了进来!皇后头戴紫金翟凤珠冠,穿着一身绛紫色金银丝鸾凤朝凤绣纹朝服,气度沉稳雍容。
皇后左手边跟着的是月妃,月妃衣饰华贵,体态纤秾适中,肌肤细白如玉,面似桃花带露,指若削葱根,唇若碧血染,青丝万缕绾成华丽繁复的发髻,红宝石簪子妆点,更加光彩耀人。
云臻随着众人跪地行礼,视线被皇后右侧的妇人吸引,此人一袭金色广绣百仙石榴裙,繁花点缀其间,朵朵祥云勾勒,内着丹红纱衣,描金七凤活灵活现,金钗衬托,上面点缀着碎珠流苏,尊贵非凡,臂上挽迤柔色金纱,金丝绣边,眉梢印牡丹印记,妆容端重,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精明毕露,云臻想这人估计就是宸妃了,的确是个值得注意的角色!
三人领着众妃上台,落座,皇后轻声道了一声:“都起来吧!”
云臻感觉到有好几道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她装作不知,起身坐回位置上。
“母妃,我能不能下去跟大家一起坐啊!”皇甫芙蕊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本来这宴会的安排是皇子公主坐右边,大臣的家眷坐左边,皇甫芙蕊一向得宠,这才得以跟皇后她们坐在上台。
本是万般荣耀,对皇甫芙蕊而言却是折磨,这一场宴会下来,闹不得笑不得,在皇后一群人眼皮底下,什么公主风范都得做的周全。
“蕊儿你又在闹什么性子,还不快坐下!”月妃一声呵斥。
皇甫芙蕊才不管,今儿个主角是皇后,她赶紧端着讨好的笑容来到皇后身边,拉着皇后的手臂不停的摇晃,小嘴嘟的高高的,都能挂油瓶了!
“皇后娘娘你让蕊儿跟皇兄们一起坐好不好,好不好嘛!”
皇后被她这么撒娇,神圣不可攀的神情瞬间告破,脸上挂着笑,亲切的就像是平凡的母亲。
“好了,好了,别摇了,你个小调皮蛋,让你下去不是祸害你那几个皇兄吗?”
皇甫芙蕊小嘴憋着,反驳道:“哪有?哪有?”
“就有,就有!”台下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连忙搭腔,云臻循声望去,见那人坐在皇甫战铭身边,想来也是个皇子,云臻估摸了一下,他年岁不大,顶多二十岁。而宫中这个年纪的皇子除了那位被称作是天下混账第一的九皇子皇甫宇陵,不做他想。
他坐姿散漫,一手勾着酒壶,一手勾着酒杯,那一双桃花眸中像积水的月亮似的,朦朦胧胧的,仿佛被蒙了一层白纱,下巴微微抬起,唇角勾着玩味的笑,说不出的风流。
皇甫芙蕊见他出来拆台,小脸瞬间板了起来,双手一叉腰,怒道:“九哥,你敢拆我的台,小心我让父皇打你屁股!”
皇甫宇陵耸肩,一副不以为然:“随便,反正我皮糙肉厚,多打几下没问题!”
九皇子常年出没市井,跟地痞流氓混了一身匪气,皇甫芙蕊哪能斗得过他啊!被九皇子几句话一堵,腮帮子鼓的跟青蛙似的,小脸更是红的要滴血。
“好了好了,九弟,蕊儿年纪少,你就不能让让她吗?”皇甫清彦摇头,这俩人是对冤家,一见面就吵,谁都劝说不住,整日横眉冷对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过节?他们俩过节大着了!本来他们俩在所有兄妹之间年纪最接近,小时候也经常玩到一块,他性子野,她调皮捣蛋,两人可是宫里的土霸王,但凡上树掏鸟蛋,有他一颗绝对有她一颗,下水摸鱼,有他一条也有她一条!他们俩的过节发生在他十五岁那年,十五岁啊,那是个小大人了,哪个少年不荡漾,偶尔拉拉小宫女的手,摸摸屁股,日子过得多舒畅啊!
后来,他央着人从宫外弄进些画本子,那可都是珍藏版啊,每天躲在屋里看那上面的妖精打架,皇甫宇陵真是热血沸腾啊!谁曾想这个死丫头偷了他的珍藏不说,被逮着了,居然将他给供出来,害他被打个半死!
这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一顿板子的事儿也不是啥大事,关键是后来啊!内院给自己安排通房的宫女,对男女之事非常热衷的他乐得跟老鼠似的,正抱着美人大战三百回合,只差临门一脚就完成了成人礼,结果房门被踹开,这个死丫头居然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凑在门边围观,可怜他家大宝贝正准备奋力一击,结果插歪了,早喷了!
接下来,只要他抱着美人酣战,她都会在他临门一脚的时候从犄角旮旯冒出来,以至于他一抱上美人就会下意识的停下,将屋子里每个洞都堵上也不行!
这丫头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疼了她那么多年,她却愣是把他从直的掰弯了!
皇甫芙蕊瞪着他:“就是,就是,还是二皇兄好!”
皇甫宇陵耸肩,索性不搭理他。
“蕊儿,这下面没空位了!”皇甫沅澈提醒道。
“谁说没有,那儿不就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