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维尔福所说,结束只需要短短的几秒钟。但这几秒钟对于言芷然来说却如同好几个世纪那样漫长。她能感觉得到身体正在下沉,但却无能为力。无法改变只能接受,她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准备享受死亡的过程。
突然她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拦在了她的腰上,将她向上拉回来。她能感觉到双脚又重新踏在了结实的地面上,而她的头则埋在一对结实的胸膛上。
“帕斯”言芷然自语地低唤道。但没想到却得到了回应,她惊讶地睁开双眼,抬头看到的是帕斯俊美的侧脸。
天台上的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当他们看到言芷然成功获救后,全都释然地欢呼着。当然有一个人例外地阴沉着脸。由于言芷然获救的喜悦充斥着他们的感觉细胞,没有人质疑帕斯的突然出现。马克虚脱地瘫坐在地上,呼着气。而夏尔则快速地跑到他们身边,他本想伸手将言芷然从帕斯的怀中拉回来,但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帕斯收回了挽在言芷然腰上的手,“把手放开。”他看着言芷然紧拽着他衣角不放的双手,命令道。
“哦,”言芷然这才发现自己仍然将全身的重心靠在帕斯身上,她赶忙松了手,向后退去。只不过刚一松手,她一个踉跄再次向后倒去,帕斯和夏尔同时伸出手去扶住了她。帕斯看到夏尔伸出的手,便快速地缩回了手,立在一旁,表情依然冷酷。
“你没事吧,”夏尔关切地问道。
言芷然摇了摇头,“没事,”她摸着惊魂未定的心脏,尽量装出淡定的神情。
而另一边,随同夏尔他们一起赶来的警察们,看着言芷然死里逃生,本能地想去扣住维尔福。维尔福气愤地握紧双拳,怒斥着向他走近的刑警们,“你们是什么意思,不去救人,反而一个个将我当成犯人看待。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是我推下去的?”正如他所言,他们进门时看到的是,立在中央对言芷然坠楼熟视无睹的维尔福。从道德上来看见死不救是犯罪,但法律上并非如此。看着停止不动的刑警们,维尔福换上笑脸,转向言芷然,“言芷然小姐,你没事吧。刚才真是把我吓坏了,以至于我全身僵硬在了原地。”
言芷然对着夏尔感激地一笑,夏尔会意地放开了她的手。她向前走了几步,伸出右手,指着维尔福,大声说道:“他就是凶手!”
“喂喂喂,言芷然小姐,我知道你被吓坏了,也知道你有可能因为我见死不救而生气,但你也不能冤枉我啊!”维尔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冲着言芷然嚷嚷道。
“是啊,言芷然小姐,虽然我们是接到你的报案而来的,但是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们是不能冤枉好人的。”其中一个刑警为难地看着她,又转向同样束手无策的同伴。
“证据,我就是证据。”马克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指着自己,叫道。
“马克,”言芷然大叫一声,阻止马克继续说下去。她悠然地将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只精巧的录音笔,说道:“维尔福亲口承认他杀死了洛克先生,当然还包括他嫁祸洛克先生的事实。”
“你录音,你摆了我一道。”维尔福试图向前,想要从言芷然手里夺过录音笔,但他的身体才刚要有所行动,就被两位刑警反手扣在了原地。他剧烈地扭动着身子,试图摆脱出他们的禁锢,但是一切都是徒劳。面对两个高大的刑警,他比言芷然还要无力。“这一切都是陷阱,我受骗了,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言芷然迈着坚定地步子走向他,将录音笔举到他的眼前,在他渴望的目光下将它递到了警察的手中。请原谅,她无意戏弄他,只是她满腔的怒火总得找个办法平息。“请你们先将他带走,我稍后再来录口供。还有,你们最好找商业调查科的同事来调查一下他的账目,我想他应该不止一次涉嫌贪污。”
“没有问题,你先休息一下,我会留下一个同事等你。”带头的刑警感谢地握了握言芷然的手,转身领着另两个扣押着维尔福的同伴离开了天台。
现在天台上只剩下言芷然、夏尔、马克、帕斯四人,准确的说是三人一鬼。言芷然看着意外还呆在原地的帕斯,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谢谢你,帕斯!之前都是我误会你了!”看着毫无反映的帕斯,她继续问道:“不过,你是怎么会知道我在这的,而且还这么巧救了我,真的谢谢你了!”
“对啊,我记得很清楚,我们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你。”夏尔也一脸质疑地看着他。
至始至终帕斯都没看过其他人一眼,他本想直接离开,但略微迟疑了一下,转过身看着言芷然,“你别误会,我只是散步经过这里。”说完便大步地向门口走去。
散步!言芷然还记得上次听到这个词被它气个半死,但现在听着他那笨拙的借口却觉得十分温馨。她看着帕斯的背影,心中升出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无论如何,谢谢啦!”
马克看着他们奇怪的对话方式,凑到夏尔身边,小声地询问道:“那个帅哥是谁,好酷!”
夏尔本来就因为未能及时救下言芷然被帕斯捷足先登而万分自责,又看到言芷然与帕斯之间不再像之前那样生疏,酸溜溜地回道:“他是言芷然的搭档,暂时借住在她家里,怪人一个。”
马克不怀好意地笑道:“哇哦,长的又帅又有型,还近水楼台,看来,你的对手很强劲啊!”
夏尔本想回嘴,却被言芷然打断,“我想下去喝杯热牛奶压压惊,待会谁和我一起警局录口供?”
“我去,”他们异口同声道。
夏尔斜了马克一眼,马克立马会意,指着夏尔,“他去。我的身份似乎有些不合适,稍后我会自己去自首的。”
“嗯,好的。你放心吧,我会将整个事件和他们说清楚,希望他们会对你从轻发落。”言芷然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之前我答应过你,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但是看过维尔福后,我觉得做错事接受惩罚,人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我明白。你才要放心呢,不要想太多了,赶紧去喝杯东西,放松一下吧。我没事的,其实我早就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马克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凡瑞沙…”
“凡瑞沙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一定会帮她的。”言芷然和夏尔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微笑。三人齐声嘘了口气,释然地开怀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