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持续一个小时后,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很快就发生了变化。帕斯的动作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变得愈来愈犀利、迅捷。就算科若森能提前预知到他的下一个动作,可是他的速度却完成赶不上帕斯。慢慢的,别说进攻,单是防守也让科若森措手不及。帕斯已经完成占了上风。‘不愧是皮西亚兹最优秀的灵者。’言芷然在心里暗叹着,不过眼里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虽然她没有亲自参与战斗,可是,她却比战斗中的帕斯还要紧张。这样说,一点也不过分。
很明显科若森开始变得有些慌张了,他的动作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破绽。就在他转身躲过帕斯踢出的左腿时,帕斯立即出手用力地向他的头部攻去。科若森硬是扑展着双翅将失去重心的身体支稳住,同时用双手档下的帕斯的拳头。不过帕斯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那一拳,在科若森挡住拳头的同时,帕斯出腿用力地向他的腰部踢出。那一脚可真是有力,科若森整个被踢飞了出去。他重重地撞到了结界上,然后从结界墙上快速地滑落到了地上。
不过很快科若森又重新站了起来,他看着手上从嘴角上擦拭下来的鲜血,眼角里射出一道恐怖的冷光,同时双眼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在双方都没有使用灵力的情况下,他是没有办法战胜帕斯的。这一点恐怕他应该比谁都清楚,试探性的战斗已经足够了,是时候拿出真正的实力了。
不知何时,一直隐藏在厚重的云层下的月亮渐渐地探出了圆圆的身子,将三人笼罩在一层朦胧的亮光之中。只见科若森周身散发出比月亮还要晧洁的白光,在白光的笼罩下他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起来。那白光耀眼的几乎让人睁不开双眼。可是,很快的,那道白光复又慢慢地暗淡了下来。逐渐地,白光像被鲜血浸染过一般,在黑暗的天际中呈现出暗红的红。
每个灵者都有两种代表色。一种是灵力色,一种是灵魂色。之前科若森一直使用灵力时所发出的白光,应该就是他的灵力色。现在却转换了另一种颜色?那只能说明,这就是他修炼禁术后所得到的灵力的代表色。暂且不说,这颜色的纯度与耀眼度,只说科若森使用这灵力后带给言芷然的压迫感,也足以证明,他此刻的灵力有多强大。
言芷然不禁担忧地抬头看向帕斯。看来帕斯也感受到他那股不同寻常的灵力了,此时帕斯也已经使用出灵力,呈现出完成警戒的状态。言芷然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她怕任何声音都会影响到帕斯的专注力。
当科若森的灵力完成释放出后,他单脚微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到了帕斯的身边。帕斯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的正面攻击。可不知何时,他又出现在了帕斯的背部。他的双手有如利刃,就在他左手拂过帕斯的右肩时,几根黑色的羽毛飞落了下来。那是从帕斯的翅膀上掉落的。
看着帕斯对于右肩上的伤口所露出的惊讶的表情。科若森伸出舌头舔了舔左手,狞笑道:“如何?快一百年了吧。已经快一百年没有被打过,没有流过血了吧?”
说完,他又再次向帕斯冲去。他用如利刃般的右手向帕斯的左肩砍去。帕斯出手挡了下来,但他挡下利刃的手却被划了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再次从他的手上流了出来。看到帕斯没有回答,科若森继续说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我要让你看看什么是绝望。”
“帕斯……”言芷然紧紧地攒紧了拳头。
从帕斯的表情上看,那些伤口并没有给他造成疼痛。可是,却给他带去了疑惑。不过,科若森可不打算给他思考的时间。才刚从帕斯身边划过,很快又闪回了帕斯的面前。他再次向帕斯伸出利刃。这一次帕斯没有用双手去阻挡,而是用他那对巨大的双翅。厚实而又坚硬的羽毛有如一座坚硬的城墙,将科若森的攻击成功地挡了下来。
“太好了,帕斯!”言芷然的话音未落,科若森已经踩着帕斯的翅膀腾空倒转,将双手分别插进了帕斯左右两边的肩胛骨内。帕斯在空中整个人失去重心,“呯”的一声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言芷然迅速地跑到了他的身边,抱着他的头,将他扶了起来。“帕斯,你没事吧?”一股股温热黏稠的液体流入言芷然的手中。
“没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帕斯的口气依然那么平静。
“怎么会没什么呢,都流了这么多血了!”言芷然用双手拼命地按在帕斯的伤口上,可是鲜血仍然顺着她的指缝里流出。
帕斯试图动了动翅膀,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他缓慢地抬起手,想要检查一下伤口,手才抬起了十厘米,很快又无力地跌回了地面。
“哼,”科若森冷笑一声,“你连飞翔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怎么和我继续比下去?真可惜,我才刚刚来了兴致,没想到你这么不禁打。”
“你到底对帕斯做了什么?”言芷然对着科若森愤怒地吼道。
“哈,是啊,到底做了什么呢?”科若森用食指抵着脸颊,若有其事地思考起来。“对了,帕斯,恐怕连你也不知道吧。哈哈哈……”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言芷然心里诧异道。按帕斯所说,灵者所持有的肉身只是一个躯壳,无论躯壳发生什么变化都不对灵者造成任何影响。帕斯不是说过,就算在他身上开几个洞,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吗?那此时的情景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帕斯会被科若森所伤,为什么他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受伤后会因为伤口而无法动弹?
科若森慢慢地降回到了地面,他收起了双手上的利刃,环抱着双臂,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帕斯和言芷然的身旁俯视着他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力量,可以违背地狱法则的力量!”
“违背地狱法则?”言芷然重复道。
科若森斜睨了帕斯一眼,“就让你死个明白吧。凡是被我这双刀刃之手触碰过的身体,都会被实体化。”他将双臂展开,“简单来说,就是被我的双手碰到的同时,你的灵魂会和身体重合。这时,你除了拥有比人类强大的能力外,实际上和他们是没有多大区别的。虽然你无法感觉到疼痛,但你所受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只要破坏你身体的其中一个机能,你就会因为失去平衡而无法自由动弹。哈哈,怎么样,这个能力有趣吧。”
“如果,”言芷然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如果,你将手…插入灵者的…的…心脏呢?”
“嗯?”科若森狡黠一笑,笑道:“是啊?会怎么样呢?”他又再次舔了舔变成利刃的右掌。
言芷然狠狠地诅骂了自己一句,这是问的什么傻问题啊,就像是在教科若森该如何进攻一般。“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做出选择了。言芷然,”科若森说着向言芷然伸出右手,微笑道:“来,放下帕斯。成为我的搭档吧。”
“我不会成为你的搭档的!”言芷然将怀里的帕斯抱的更紧了。
“看来,要先彻底摧毁他才行。”科若森恶狠狠地看了帕斯一眼,同时闪现在了他们旁边,一脚将帕斯从言芷然腿上踢飞了出去。言芷然立即爬起身,向帕斯奔去。可是,才刚起身,就被科若森拽进了怀里。“很快你就是我的搭档了,我不请允许你随便碰其他灵者。”言芷然挣扎着,却无法摆脱开他的双手。
“放开她。”远处冒出一句冷冷的,不容争辩的声音。随后,帕斯踉跄着站了起来。“放开她…”帕斯再次重复了一遍。
科若森看着帕斯摇晃的身子,低垂的翅膀,放声大笑道:“你还有资格命令我吗?你只不过……”
科若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帕斯撞飞到了几米外。帕斯摇晃着身子,扶稳了言芷然,对她淡淡一笑,道:“放心,我是不会有事的。”说完,他努力地扑展着低垂的翅膀。他一定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随着翅膀渐渐地重新展开,帕斯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言芷然伸手抚住帕斯的脸,帕斯勉强一笑。她刚试图想要开口,帕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笑,便展翅飞上了天空。
可是,他才刚飞了几米,科若森就立刻扑闪着他邪恶的暗红亮光飞到了帕斯的身旁。他脸上那邪恶的笑容,足以让月亮都为之颤抖。“小心,帕斯!”言芷然大声地提醒道。帕斯的伤实在太重了,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闪避开科若森的攻击。科若森没有使用利刃般的双手,而是出腿将帕斯踢向更高的高空。帕斯身不由自地向高空飞去,科若森很快闪在到他的上空,朝着他的肚子又是重重的一踢。没等帕斯落到地面,又被他踢回了空中……
“住手,住手,住手……”言芷然在地上嘶喊着,泪水灌进她的脖子里,指甲嵌进她的皮肉里。她咬着牙,死命地叫着,“住手,住手,你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