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不用咱暗地里想法子咋当一回死人了,咱这是真的在活人面前来了次人鬼交流。
暮双双两眼朝天,还没对天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只见小衙役朝后紧赶一步,面带歉意,拱手说道:“小人马超,多谢兄台帮忙。”
彼时,名唤马超的小衙役还不忘抬起一双盛满月光的眼睛,直直看向暮双双。
只这一眼,暮双双立时泄气的承认,自个是流年不利撞大运。摆摆手,暮双双斜看钱唯笑一眼,道:“他怎么办?”
马超一听,挺起小胸脯,满含怒气道:“牛哥一伙对钱公子施以重刑,大牢是绝对不能回去的。而许涵,大概被兄台一吓,决计不会在这两日里有所闹腾,自然也不可能在李大人和师爷面前去说。小人受钱公子之恩,在钱公子落难之时,自当涌泉相报,万没有让人害钱公子的道理,小人定把钱公子送回钱家,再另行商议。”
暮双双边听边点头,不错不错,这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孩子。知恩图报,日后定是社会之功臣,国家之栋梁。暮双双面露赞许,只是听得最后一句,不由再次抬头望天。
这只属上等的核桃,对于一般核桃还好说,他前头还有几分好,后头那是完完全全要人剥开,来好好敲打一番。
暮双双缓缓气,才说道:“绝对不能把钱公子送到钱家。”
“为何?”马超不解,“钱公子在许涵眼里,那是死了的人,绝对不会上钱府要人。”
暮双双一听,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敲醒马超:“你想,钱老夫人看到钱公子这样,还不一气呜呼?就是不呜呼那也得吓得魂不守舍。再者,李大人不知道钱唯笑活着,可那头老牛知道,要是许涵清醒过来,李牛只要逮住许涵几句,还有哪里不清楚?到时也势必是一团麻烦。”
马超听得一愣一愣,只得张嘴问道:“那依照兄台的意思?”
“依照我的意思?”暮双双轻哼一声,“依照我的意思,就是你先找个地方把钱唯笑藏起来,亲自上钱家一趟通个信,待到钱唯笑半口气上来,再往扬州城告官!”
马超猛然一听,低头这么一想,顿觉有理,立时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望兄台告知名号,马超在家也势必香烛供奉!”
暮双双随即一愣,还没反映,只见马超忽的眉头紧皱,又是一张跟小翠一样的面瘫脸,抬头直视暮双双:“兄台对钱家之事了解甚多,所说皆是有线可寻,牛哥牢狱之事也在兄台话中,可想兄台并不是突然出现在钱公子身边,兄台,你到底那方鬼魅?”语毕,马超扬起右掌,暮双双眼尖,正巧看到一抹明黄出现在马超身上。
符、符符咒!暮双双立时就吓了一跳,难怪马超一掌拍下来,许涵就立马跑了,敢情这是一掌把咱给拍出来的?!暮双双脸上登时又是懵又是惧,看在马超眼里,自然也落不得好。
马超登时两眉倒竖,喝道:“快说!”右掌立时逼近几分。
咒符逼近,暮双双只觉的六神无主,谁知道这小衙役刚才还是一副感谢模样,反手就能拿着符咒来要挟俺性命?俺这是得罪谁了?俺这不就是想安安分分的当个鬼嘛?抢完亲,俺就撤,俺这是百般忙碌为何人哟?
细目往后一扫,这白芷正含笑看天,百里奚低头数树叶。毫无关心拯救俺的意思啊!暮双双当下就怒了。好你个狐狸,竟然放任你主人身落困境!
暮双双回头一看,马超一脸凶样,哪里还像一个小男孩?!只是张嘴之时,两颗虎牙猛然出现。瞬时,暮双双满腔怒意片刻磨灭,眼珠翻上两番,心中有了计较。
暮双双当即泣声道:“小兄弟怎能这般说话?钱公子对你有恩,对我又何尝不是有恩?若不是钱公子,我家小姐又何必受许涵那贼子侮辱?”
马超听得暮双双一眼,眼色微闪,却又张口问道:“你家小姐是谁?钱公子受罚伤重,你又为何迟迟不救?”
暮双双一听有戏,立马幽幽先是长叹口气,再缓缓垂眼,挤出三两眼泪,才慢慢说道:“我家小姐正是那失足落下山崖的刘小姐,钱公子看在我可怜让我跟在刘小姐身后,当日我听闻钱公子落案,正想赶来,却失足落水,乃至我……”
暮双双顿了顿,单手不知往哪里沾来水滴,立马接着哽咽擦拭往二皮脸上俩抹,又道:“哪知道成了鬼,县衙正气实在是太重,我下不得阎王那,也进不了府衙,只得跟在后头干着急。后来见许涵身上有秽物,我才进了大牢进了府衙。”
“秽物?”马超抬眼。
暮双双连忙咬了咬嘴唇,做出一番为难状说道:“也不知道许涵竟然男女通吃,女子月葵鬼魂不得近身,而男子——”
暮双双咽下下半句,做出一番不耻状。而白芷却长大嘴巴,百里奚一脸惊愕,皆是犹如雷击。
马超年龄虽小,可也到底是早熟之人,这心领神会间,自然也知道暮双双说的都是啥。尴尬一番,却也缓和了口气:“世上本就没有砸馅饼的事,老人们常说无功不受禄也是有番道理。兄台你事事清楚,却又迟迟不救钱公子,钱公子危在旦夕,兄台却在今夜才出手,实在是让马超不免生疑。”
暮双双一听,立马就在心里骂开:丢西瓜捡芝麻的事情你当俺不知道是吧?俺要救人,好歹也得顾全俺这条小命,要不是刘山婉在床上昏死,咱才不管你这档子事!
马超这话出口,暮双双也就知道马超已经信了大半。半响,暮双双才犹犹豫豫的挤出一个声音:“马超,你是如何看的我的?”
马超一愣,方道:“自小识的。”
暮双双侧目,马超这会儿又将钱唯笑扛上肩膀,步出两步远,马超回头:“还不知道兄台名号。”
暮双双舌头立时更像有主一般,牙齿一合,当即说道:“暮双双。”
马超一听,上下打量了眼暮双双,方才面露郝色犹豫道:“兄长,此前着急没来的说,兄台此时正是钱公子模样——”
话音刚落,马超只见暮双双跟见了鬼一般,双目圆瞪。
殊不知,白芷不知咋变出的铜镜正对着暮双双引以为傲的二皮脸。
马——超——
某鬼磨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