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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永别了

午餐后的时光,惬意而又有些慵懒。有人趴在桌子上午休,有些女孩子随意漫谈八卦,有些男孩子们随意挥洒着他们使不完的热情,这年头已是不作不死,此时此刻他们正作向夏伟。

在休息区,一位同事绕着夏伟转了一圈,然后一只手指指着夏伟的下巴,神秘兮兮地说:“嗯,经鉴定为咬痕,行啊,你小子,重口味啊!”

此话引起小伙子们一阵哄笑。夏伟只是强颜欢笑,中午在食堂吃饭他找寻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于小红,心里一直失望着呢。

“这是玩捆绑式的SM呢。”

“哈哈,还是超级无敌女汉子版的。”

“升级啦,哈哈,前几天还是清纯无敌美少女版的……”

“夏兄台,介绍介绍一下经验啦。”

“错了,应该让夏兄台谈谈感受,你看夏兄台的熊猫眼,就是殚精竭虑,一夜风流啊。”

“哈哈哈……”

夏伟上去猛地搂住一个小伙子的脖子,顺势将他撂倒,摸着他的裤裆,笑道:“来,我看看你,鸟枪是不是换炮了?”

围绕着夏伟,形成了一个快乐的小圈子,大家哄笑不止,夏伟佯笑里掩饰的却是满腹心事----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听爸爸的,跟于小红当断则断呢?他想,昨天晚上于小红一夜未回,刺激了他的神经,于是想和于小红和好,但这可能只是一时的,当事归常态,她,一个来自农村来的,不太会说场面话的,有几分粗枝大叶的,不算漂亮且家境贫寒的女孩子,是不是真的是他想要的呢?夏伟觉得他战胜不了这样的现实,心存的芥蒂,在父母的不断地怂恿下,已是深根蒂固了,还有的,更重要的,他压根就没有勇气去战胜他的爸爸----那个从国企里先下岗后退休、喜以算封娱日的爸爸。

还有一直潜伏在内心深处的美女蛇,在今天,也更加卖力地搔首弄姿,撩拨着他的心。皇天在上,暗指春秋,于曲径通幽处,他分明看到的是董经理的台式电脑上连着一个黑色移动硬盘,HITACHI字眼明晃晃的,直刺夏伟的眼,晃得夏伟到现在还有些迷离。他其实一点不想和这些小伙子们打闹,他需要好好想想。关于源代码,关于于小红。

但是走不脱了,因为王斯聪已是闻声而至,显然他已被这里的欢腾气氛感染,笑道:“这么热闹?”

小伙伴们接着又哄笑起来,指了指夏伟的下巴,道:“王总,我们在研究夏伟的下巴呢。”

夏伟捣了说话者一拳:“去你的。”

“齐刷刷地牙印呢.”小伙伴们又道。

王斯聪呵呵地笑了一声,满含深意地看了夏伟一眼,这深意让夏伟想起了上午开会散场时王总那满含深意的一眼。王总的眼睛今天怎么这么多深意呢。

“说你们什么好呢?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王斯聪接着话锋一转,“小子们,你们雄性荷尔蒙泛滥,都影响大家休息啦。”

“王总,你也不老呢!”大家在工作之余与王总的谈话总是开心而随意。

“不老吗?”王斯聪幽默道,“用夏伟女朋友于小红同学的话说,孩子都应该打酱油了。”

闻听这话,夏伟脸刷地红了,笑脸一下子僵住了,他简直有点无地自容,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王斯聪这是话里有话在揶揄着他呢。这不仅仅是糗大了的问题,而是男人自尊的无情践踏。他再一次想起爸爸说的“顺坡下驴”。

“对不起王总,昨天晚上有言语不周的地方请多担待。”夏伟嗫嚅道。

“没,没什么。挺好挺好。”王斯聪微笑着说道。

这话就是羞辱,犹如在夏伟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他很不自在地挤出一丝笑意,轻描淡写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女朋友,就是大学校友,都在软件园里,关系比较好一些而已。”

机械般的夏伟不知道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话一出口,尤其是面向王总出的口,就意味着他和于小红的关系已是覆水难收。

张蓝正在前台签收一个快递,她岂能错过王斯聪的影子,所以她背着王斯聪方向签字的时候,胸一定要挺,腹一定要收,站姿一定要标准,圆润的被A裙包裹的屁股一定要紧紧后翘。王斯聪的每一句话,都是敏感源,无论以怎样的分贝,都会被细致甄别飘到张蓝的耳朵里。她听到了王总和夏伟对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给夏伟暗使颜色,把他叫了过来,在公司门口,她端详了一番夏伟的下巴。

“怎么了,张姐?”夏伟心慌慌地,今天都是怎么了,于小红这个奇葩,真是秒杀了宇宙的一切啊。

“那个于小红跟你真是普通朋友啊?”

“是,姐姐,我能跟王总撒谎吗?”夏伟说。

“没骗姐姐?”

“没有。”

“好,夏伟,既然是普通朋友,我就实话实说了,于小红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做朋友行,场面上还欠火候,搞对象她真配不上你,你信不信。”

夏伟低下了头。

张蓝神秘兮兮地时小声说:“夏伟同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听好了,别闪腰,重点是我们的软件园一枝花刘小娅同学喜欢上你了。”

“我?”夏伟笑了笑,摇了摇头。

“怎么不信?不信就看后面的好戏吧。”

“姐姐说话,当然是金口玉言了,我能不信。”夏伟故作用一种调侃的口气掩饰心中慌乱。通过王斯聪和张蓝的口气,他知道他昨天晚上委实掉大了。

“别了,于小红!”虽有过风花雪月,夜吟如歌,奈何情非得已,殊途不能同归,今后两相忘,各自前程吧。一下午,夏伟一直像个壮士一样,在心中悲壮地念叨这话,去战胜内心里不时冒出来的原始冲动。他浑浑噩噩地挨到了下班。想到晚上与于小红老板鲍晓程的会面,他打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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