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伟闻言,早已潜伏在心中的怒火终于如火山般爆发,他拿起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惊动了大厅全所的人,大家纷纷扭过头来看,张蓝和刘小娅也尴尬地看着左右,一时不知所措,餐厅的一位年轻男服务生闻声赶过来,看了看现场的一地碎渣,没有吱声,接着回身,去拿来扫帚和簸箕,默不作声地认真扫了起来。现场清理完,这个有些弱小的服务生很标致地立在夏伟旁边,仍不失彬彬有礼的说:“先生,酒店规定,故意损害财物,要照价赔偿,20。”
夏伟已像已像一头激怒的狮子,眼睛通红,失去理智,他一把扯住了服务生前胸部位衣服,往里一拽拉,另一只手指点着服务生的鼻子,骂道:“你妈了个X的,赔就赔,你以为老子没钱是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儿?你得瑟什么?”张蓝的脸色已是铁青,刘小娅见状,喝道:“夏伟!你在干什么!”酒店老板娘闻声赶来,操着东北话惊问:“咋回事儿?有话好好说?”说着,酒店老板娘上前去松脱夏伟攒紧男服务生的手,“滚!”夏伟顺势向后一推服务生,服务生被推到一个椅子上,他没站稳,顺着倒下的椅子重重地摔了下去,服务生被激怒,他快速爬起,抄起椅子,朝夏伟猛砸去,夏伟身子一躲,椅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餐桌上,碗碟碎响,菜汤四溅,溅了张蓝和刘小娅一身。大厅的顾客见此场面纷纷要结单外逃,酒店老板娘嘱咐前台结好账后,立喝住了服务生,给他使了个眼色,道:“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说完,一个女服务生顺即将他拉在一边,男服务生在一旁斜睨着夏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四人就这么干杵杵地立着,尽管老板娘是好言安慰夏伟,但饭是没法吃下去了,刘小娅尴尬地看了张蓝一眼,道:“真不好意思,张姐,账我来结吧。”张蓝一直没有放脸,一把拉过刘小娅,冷冷道:“不用了。”但是刘小娅还是抢先一步,走到了前台,张蓝没有强争,自顾任之。前台对损害的物体不知做何处理,就问老板娘怎么办?老板娘连考虑都没考虑,当即举重若轻地说道:“照价赔偿,连刚才小吴摔得那些也一块算上,要这样下去,谁有个冤情,都跑到我这儿要砸我的场子那还了得?”
“帅哥,理归理,法归法,你是文化人儿,姐说的我相信你能理解。”老板娘巧言好语中不失东北人的凌厉。
夏伟低头不吱声。
刘小娅轻蔑地看了夏伟一眼,正欲掏钱,张蓝将老板娘悄悄地拉到一边,耳语了一番,老板娘便冲着前台说:“算了,算了,东西不用赔了,算饭钱吧。”
三人尴尬地走出酒店大厅,老板娘笑着奉送,她对刘小娅说:“我说咋看着你气度不凡呢,就不像小门小户人家的,原来是刘主任的千金啊?”
刘小娅傲然一笑。
接着老板娘冲着夏伟说道:“小伙子很帅哈,真像韩国大明星,行,没事,常来哈。”
走出酒店,夏伟很尴尬,他觉得自己早被这几个女人、被权利、被金钱玩出了核心圈,于是他的心游游离离的。刘小娅叫了个滴滴打车,正眼不瞧夏伟,便委身上车,喊着张蓝一起走,张蓝说她还要到佳世客超市去买点东西,刘小娅便只身而去。
夏伟和张蓝看着刘小娅的车绝尘而去,两人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夏伟懒得跟张蓝再聊,便随便拐进了一条小巷。小巷深幽,适合思绪,夏伟点上一只烟,大口大口地吸着,他惆怅地望天,天上的星星眨巴着眼睛在嘲弄自己。小巷深处传来一首幽怨的歌曲切中了他此刻的心事儿,他不禁潸然泪下。
“你有多久没有看到满天的繁星
城市夜晚虚伪的光明遮住你的眼睛
连周末的电影也变得不再有趣
疲惫的日子里有太多的问题
你有多久单身一人不再去旅行
习惯下班回到家里冷冰冰的空气
爱情这东西你已经不再有勇气
情歌有多动听你就有多怀疑
许多人来来去去相聚又别离
也有人喝醉哭泣在一个人的北京
也许我成功失意慢慢的老去
能不能让我留下片刻的回忆
许多人来来去去相聚又别离
也有人匆匆逃离这一个人的北京……“
夏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生气为哪般。他只知道,于小红也正在这片空星下,正那胶东海滨的小村里,开始偎依新的爱情。此时此刻,他有苦悔,也有酸楚的醋意。只有他自已切身承受时,他才能体会曾经给于小红带来了多大的伤害。接着,他开始审视他与刘小亚的恋爱,就像鲍晓程说的“把刘继业的闺女给搞定了”,这一个众多人眼里的论调,撑足了他恋爱的架子,尽管有些有囊无实。为了这一个架子,他似乎只有往前走,不能回头。按照父母的说法,这是在进行强有力的投资,只要坚持,会有收获的。“往前走吧,交由时间,对于小红有多遗忘,对刘小娅就有多纯粹。”夏伟安慰着自己,却发现前面竟是个死胡同。他回身又转回和张蓝分开的大路上,走了一会儿,却发现张蓝已从超市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子,朝夏伟方向走来,夏伟本想躲闪一边,但他突然想起今晚张蓝欲言又止的表现,以及今天同事对他不同寻常的躲闪态度,都不禁让他细思极恐,张蓝今晚的本意绝不是仅仅为了嘲贬于小红的,而是有话要说的,似乎还非常重要。想到这,夏伟硬着头皮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