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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寒山别

和明系‘流明’一番痛哭流涕的话别之后,罗孤和怜雁、楚卿风踏上了去寒山学艺的道路。

罗孤不会骑马,于是和楚卿风同骑一匹。罗孤心知这是娘亲在创造自己和楚卿风培养感情的机会,希望他上寒山的路上能帮扶着自己。可是,要让自己寄身在一个小孩的篱下才能上山,罗孤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看着骑在前面的娘亲罗孤有了许多不舍,她马背上驮着的行礼让罗孤的眼睛有了一丝失神,自己的‘流明’虽都是小孩子,娘亲竟然有办法将他们一一送往赫赫有名的各组织巨头手下,就这份能耐罗孤不得不暗自佩服。看来寒山弟子的面子还是挺高的。

罗孤躺在楚卿风的怀里,换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躺着。心道,这小孩才这么大,没想到怀抱倒是挺舒服的。

看着怀里一派安心的孩子,楚卿风有些错愕了:雁姨多骄傲的一个人,在古步南边的大岛上一手建立名震四国的“拂影宫”,是各国都争相招揽的奇才,尤其得自己祖父古步楚王的倚重……可是,为什么认了这个孩子做干儿子,雁姨像得了他天大的恩惠一般?

“卿风,来。雁姨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雁姨的干儿子,你以后叫他南宫孤。这一次雁姨准备让他和你一同上寒山。雁姨在这儿把他托付给你,你在路上要多照顾他一下。”

回想起昨天雁姨的嘱托,楚卿风感到一阵头痛。这上寒山是去学艺的,规定了不能带仆从。一路上闯关过不过得了还不说,要是这南宫孤再傻气一点,在闯关的时候有了个万一……

楚卿风全身抖了一下,握紧马缰的手隐隐泛白。眼睛瞅着南宫怜雁腰间佩着的‘南明封霜剑’,他有些不自在了。

躺在楚卿风怀里的罗孤可还没有被别人当成了累赘的自觉。她回想起昨天娘亲拜托楚卿风的话,心里一阵阵恶寒。自己一个前前后后活了十六加八,二十四年的人居然要拜托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来照顾?!太那什么了……这孩子到头来要自己照顾都说不定呢!

而这个小屁孩在答应了娘亲之后竟然一脸的苦大仇深的样子……想着就觉得窝火!为什么每次自己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罗孤想着就将头大力压向楚卿风的胸膛。

其实吧,当日楚卿风只不过觉得责任重大而面色慎重了点。他一向冷面不语、不假颜色惯了,在这脸色上再加上几分慎重,也难免让罗孤觉得自己被小孩子嫌弃了。

感受到身前小孩的胡闹,那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压着了胸前那什么地方……楚卿风耳根暗红,用拽着马缰的手臂稳了下怀中人的脑袋,不由大声呵斥出声:“你在干什么!”

从没看过这小孩发过这么大的火,罗孤在楚卿风的呵斥下确实吓了一跳。看着前方娘亲转过头投来的疑惑眼神,罗孤只好心虚的朝她安抚似的笑了笑。待她回过头去,罗孤才轻轻舒了口气,‘这小屁孩火气真大!’安静的躺在楚卿风怀里却是再也不敢乱动了,但翘着的小嘴还是不住的瘪了又瘪。

路旁的风景已经慢慢没有了农田,群山一片一片的出现在三人的眼中,罗孤知道寒山就要近了。仿佛是现代学子如高考考场一般,罗孤的心里有了一丝期待和紧张。

显然楚卿风也一样,罗孤注意到一进寒山的附近,楚卿风的手掌就时而刻意放松,时而死死紧攥。

怜雁眼见上山的路越来越近,心里多出了许多叮嘱的话来,“卿风、孤儿,到了寒山上你们两要多留心自己的身体。学艺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还有,在山上要谦虚谨慎。虽然你们和师兄、师弟之间都是分山门住的,但也要避免产生摩擦。都是王亲贵胄的,心高气傲的大有人在……”

“娘亲……”坐在楚卿风怀里的罗孤有些好笑。“您再这么唠唠叨叨的可会变成老太婆的哦,你看我和楚卿风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惹事的人,你说是吧,楚卿风?”

罗孤边说边看向身后一脸认真聆听的楚卿风。

楚卿风看都不看罗孤一眼,只是淡淡道。

“卿风谨遵雁姨教诲。”

“嗯,对于卿风,雁姨是放心的,”怜雁说罢把眼睛直投向那个吊儿郎当的人,“南宫孤,你给我听着,寒山可不是能让人胡闹的地方!且不说它严格的等级和山门分庭制度xxxxxxx……没学成才,你就别下山丢人!”

正气愤着‘楚卿风这个小人’的罗孤被自己娘亲的‘强大’给吓怔了,早就知道这娘亲俨然对寒山有了根深蒂固的‘寒山崇拜’,自己还傻乎乎的往上撞,真是活该被骂得狗血淋头!

罗孤小耳朵里自动省略诸多个xxx之后,老老实实被骂的一声不吭,待娘亲火气消了后。罗孤赶紧挂上谄媚的笑容,“娘亲……”一声腻死人的娇喊声从罗孤嘴里滑出。却是惊得身后看好戏的楚卿风差点跌下马。

南宫怜雁听到这一声娇喊,不由嘴角轻挑,挑了挑眉她沉声道,“你知错了吗?”

“错了,大错了!”罗孤一看到娘亲放梯子,她赶紧顺着梯子下,“那寒山可是不能让人胡闹的地方!且不说它严格的等级和山门分庭制度xxxxxxx……没学成才,就决计不给娘亲下山丢人!”一边吹胡子瞪眼一边恶声恶气的教训自己,竟是把怜雁训她的话一字不差的来了一遍!

南宫怜雁越听越满意,被罗孤的表演给逗乐了,难为她这么好的记性!连先前满肚子的离愁别绪和万般担忧的不安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蓦地,怜雁像是明白了什么,猛的看向罗孤。只见她正意味深长的朝自己眯眼笑着,那神情好像在说,“看,你这么大的人还不是要我来哄着?”见她又抬眼瞥了瞥卿风,仿佛又在说,“看,我是需要这愣小子照顾的人吗?”

怜雁勾嘴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枉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竟连一个小孩子刻意做戏逗自己开心都后知后觉……

但一旁的楚卿风可没这么灵光,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被教训和赔罪。不过他真的被这对母子的互动给雷翻了。生在古步王室里哪里听过这么不留情面的教训,更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明明是被教训了却好像不关自己什么事儿一样。

于是,楚卿风对身前这个孩子的顽皮滑头更是嫌弃了几分。

半天功夫后,三人终于来到了寒山的山门,怜雁下马,把罗孤抱了下来。不放心的和罗孤说起了叮嘱。

而楚卿风则是将雁姨马背上的行李一一解下来,将自己的和罗孤的分开放。

在罗孤的刻意打诨下这场分别却不见一丝悲戚的影子,“好啦好啦,娘亲你快走吧!回到镇子里可能还能住店,这磨磨蹭蹭的到时候只能露宿山里了。”

“为娘知道,这带不亲的!我这就走,还有……”怜雁一脸诡异的大声道,“孤儿,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卿风!”

正在行李旁喝着水的楚卿风忍不住大声咳嗽,显然是被水呛着了。他转过身不解而忧怨地看着他的雁姨。那眼神好似再说‘雁姨,没搞错吧?我还需要这个小孩子照顾?’

罗孤听了这话,赶忙很有风度的答应着,“这个娘亲请放心!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卿风的,绝不让他饿着、磕着、还有……呛着。”

身后又是一阵大力的咳嗽……

怜雁笑哈哈,对两人一阵嘱咐之后,翻身上马,朝罗孤、卿风挥挥手就纵马狂奔而去……

罗孤和楚卿风听着马儿的蹄跑声越来越远,一下就没了人影。刚才的笑声还那么响亮,一下子就只留下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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