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已然君临天下,如同出来这个地方的那个夏季,却散发着比以往更急强雷的能量和威严,刺激着地上的人儿活跃异常,热闹非凡。
往往在这种最热闹的时候,也是最容易产生变化的时候,就像几年前的来到,不过这一次正好相反。
也许第一次会紧张,会慌乱,紧张到手抖腿抖,甚至语无伦次,心跳急速到爆炸,恨不得大庭广众之下寻一条细缝灰溜溜的逃掉,就像我以前第一次这样站在你们面前。因为你怕别人看到你的胆怯与紧张,但那真的没什么,恰恰相反,你是最勇敢的,你勇敢地将你的尴尬与无助暴露于众目睽睽,这正是最大的勇敢。而那些嘲笑你勇敢的人才是真正的懦夫。
勇气自古以来是人类最宝贵的品质。
有勇气面对磨难挫折
有勇气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
有勇气忽视世俗的偏见。
有勇气放弃压弯了脊背的累赘。
有勇气迈出前进的、或许下一秒将陷进泥潭的步伐。
有勇气并不意味着坚强如石,不能哭泣,反而要有哭泣的勇气,才会有微笑的勇气。
成功和成熟的第一步,迎接和笑对嘲笑和讽刺,所以让嘲笑和讽刺来的更猛烈些吧。
做你自己,果断地做你自己,自己果断得做,对错与否,快速而残酷的人生需要你迅速而果断地作出自己的选择和判断。
微笑吧,向周围关爱你的人,因为你的笑是对他们为你付出的最好回报;向周围嘲笑和谩骂你的蠢蛋微笑吧,笑看他们演绎的精彩小丑剧。这并不是污蔑小丑这个行当,我是说那帮蠢蛋演绎的是小丑剧是畜牲们所喜爱的,我们大可以尽情微笑,笑看小丑的无知表演。
相信吧!或许世界是如此混蛋,如此不讲道理,是该随波逐流,同流合污?还是坚持自我,坚持微不足道的哪怕一丝纯笑?若不相信自己,不相信善美。还能相信什么?相信随波逐流?相信羊入虎口?不,不管发生什么不愿看到的事情,希望和美善是必须要保有的,或者坚信的,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战斗吧!生命是如此之脆弱,不经意间地倏忽便可失去全部的意义。生命又是如此之坚韧,没有什么是不可承受的,没有什么是不可完成的。奋斗奋斗,去奋斗,这是奋斗的年纪,没有别的任何理由可以去懈怠,为了梦想和爱的人奋斗,你将无怨无悔,当你回头看时,才会安然地笑对。
过去的已很明显地过去了,毋庸置疑。你可以从过去的阴影里找寻经验和教训,但只有傻子和蠢材才会无休止的缠绕于过去,后悔不已,唏嘘不止。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与过错,只是你那时的思想和觉悟所作出的抉择,尽管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荒唐可笑,但却是当时最正确的判断。所以,看一个人是不是聪明人的最基本也是最关键的判断就是:看你是沉溺于过去的遗憾和不快,自怨自艾,还是安之若素的过好眼下的每一天,若是前者,你就是天底下最蠢的那个人,尽情享受别人的嘲笑吧,也无人管你。
只是去战斗,拼搏,不是你回忆和感伤的时候,那些不是你的权利,你现在要做的只是记好自己的携带,拉上习惯于飘在风中的外套,清理干净杂乱的胡茬,迈开依旧摇晃的步伐,冲前方大吼一声,青春未曾失去,脚下的未来,我来了。
演讲完毕,台下响起热烈的欢呼和掌声,带头的当然是坐在地下的传宇、凌霄等人,而台上的高大身形始终是面带微笑,低垂着及膝的长长手臂,享受着台下人的欢呼喝彩。
掌声持续久久方才平息下来。众人的情绪依然已然被这激昂的文字和话语所激发,时不时迸发出尖叫和呼喊,而其中自不乏夹杂了离别的愁绪,混杂在一起,感怀万般。
演讲结束之后,毕业欢送会随即开始了。
在主持人说完一成不变的开场白之后,正式的表演开始了。只见从侧面的幕布后面出来一群人,摆好了鼓架,各自站好了位置。随后一人独自出来,怀抱吉他,穿着破洞的牛仔裤,身上是一件简单的短袖,而头发已然变了摸样,蓬松地向上翘起。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文森,在他出现的一刹那,台下的欢呼再起,与此同时,一阵阵诧异和疑惑亦是接踵而来:“这人是谁?”
“不知道啊,也不认识。”
“是啊,这人是谁?”这话是出于一个黝黑削瘦的人口中。
“看不出来吗?”一旁的传宇道:“文森啊!”
“文森?”
“怎么这么瘦了?而且这么帅气?”
“你以为就你洒脱啊!”
凌霄一时无语,却是更加欢呼喝彩起来,兴奋不已。
待一曲摇滚歌曲完毕,台下的情绪已然到了巅峰,呼喊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息,而台上的文森正欲转身离去,忽而看见从一个女生跑上台来,手中捧着一束鲜花,直往文森身边跑去。只见文森接过花束,一脸尴尬,又听台下喊起‘拥抱’、‘接吻’,直惹得台上人面有微红,不知所措。
“呵,文森现在可是风云人物了啊!”凌霄笑道:“就跟我当年一样。”
“当然,人家可比你强多了。”
“那也不能忘了是谁发现他这匹伯乐的?”
“是谁?”传宇看着凌霄,凌霄则转眼道:“好吧,是你,但我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
“当然,看来我们当初的做法是对的。”传宇道:“可是那个女生是谁?”
“你不知道吗?”传宇听了摇摇头,但听凌霄道:“文森的女友啊!”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是文森在我那里唱歌的时候认识的,我想是为他的歌声和琴声所迷惑了。”
“这等好事竟然没告诉我!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什么啊!他才不是傻子呢!我才是!”
传宇听闻此言,诧异地看着凌霄道:“怎么了,没事吧你!这是你的台词吗?”
“没什么。”
说话间。台上的歌声又起,却是文森和那女生在并肩唱歌,眉目传情,情意绵绵。
“别说我了,你呢?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也没见你动静啊!”
“别提了,我守身如玉,誓当玉女。”
“切,别扯淡了,跟我还装什么纯呢!说说吧,老实交代。”
传宇听了,暂不作答,片刻后凝神正经道:“你觉得这几年里你的收获是什么?或者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凌霄乍一听,没缓过神来,稍后转过头来戏谑道:“你没事吧?这是你的台词吗?是我们这个年纪的台词吗?没多大年纪怎么就回忆起来了呢!”
“随便问问,你就随便说说。”
“我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你们这帮不识好歹的难兄难弟。”
“我也有此感想。”传宇应和道:“我想,在这个时候或者已经过去的时候,青春和成长是最重要的了,不管是谁,不管是怎样的经历,那段时光总是最美好的,你说呢?”
“那当然,不过现在落得如此落魄,孤身一人也是够悲凉的啊。”
“你还惦记你那些女人呢?”
“没有,只是忘不了我的初恋。”
“小琪吗?”
“是,还记得那晚我们疯狂的呐喊吗?”
“记得,你这么说,我也忘不了小琪了。”传宇转头道:“是啊,她人呢?好久不见了。”
“不知道,没联系过。”
“这样不好吧?毕竟是一起经历经历成长的,这比其他任何都只得铭记吧!”
“你说的也是,所以……”
“所以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将认识的所有人全部聚集起来,好好欢聚一次,毕竟以后想必是很难见面了。”
“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找人。”说着,坐在左后一排的凌霄站起来往外走,却听传宇道:“你别着急啊,一会儿毕业留照的时候大家都在,一定能找到的。”
“好吧。”凌霄听了,觉是极有道理,又回来坐下,静默无语,心潮已然涌动起来,兴奋不已。
这些活动结束之后,传宇又和众人照了毕业照,自然身披那神圣的学位服,只是他的心中倒是极为忐忑不安,不知晓自己到底在这里学到了什么。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不管怎样,他感觉比几年前初来这里时充实了许多,也消除了不少疑惑和茫然,这显然已经足够,毕竟有收获总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众人乱作一团,有的在T恤上签字留念,或者三三两两纵情地拍照嬉戏,更有甚者,欢乐的人群玩起了抛人的伎俩,将一个个不怕摔伤的主儿扔在半空,然后四散闪开,浑不管落下人的死活。
时间已近黄昏,夕阳斜斜地倚在山边,散发着未尽的余光。传宇静默地坐在草坪上,看着一顶顶黑色的帽子不断地飞向天空,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落在一张张不再青春但或许依旧年轻纯真的手里。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于是,传宇站起身来,因为他不想过多地再去回想过去,这就是他学到的一点,况且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划过,一闪而逝,不见踪影。他急忙跑过去,直追那熟悉的身影,却是短短的头发,小巧的身材,站在一群人堆里嬉笑说话。传宇停下奔跑的脚步,慢慢走过去,轻拍一下肩膀,看见转过来的脸庞,微微笑道:“嘿,你还好吗?”
“你是谁?”
“我啊,不认识了吗?”
“不认识,是谁啊。”几句话讲完,传宇已然没了语言,不知道自己的主动搭讪竟会是这种结果,只得尴尬地晾在人群之中,为旁边众多的诧异目光所注视,为难异常,不知所为。低声结巴道:“是,是,是我啊……”
“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不要见着漂亮妹子就说你认识好吗?你又不是花心浪子,如果是,那还可说得过去,可即便你是花心浪子,我又不是风尘女子,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搭讪的。难道是眼看着毕业了想要最后玩弄一番吗?”
此言一出,传宇更觉尴尬万分,哑口无言,更是吃惊地疑惑起来,疑惑于以前的清纯女孩何以讲出这样的话语,以至于自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识眼前这人了。四下里小声议论起来,一旁的姐妹也开口道:“是啊,你谁啊,当我们是新来的啊!”
“不……”
“别再这儿得瑟了,姐没功夫陪你玩。”
说完,几人拉了短发妹,又自玩闹起来,全然不理会呆若木鸡的传宇。现在的他已是满头雾水,莫名其妙,悻悻地转身离去。
没走多远,忽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看时,刚才还冰冷若霜的脸庞已来到眼前,却是一副灿烂的笑脸,听道:“嘿,帅哥。”
“你是?”传宇愕然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我是那个夜晚你抛弃的女子,你忘了吗?”
“那刚才……”
“逗你玩呢!”
“哼!好玩吗?”传宇没好气道:“我还以为真是我认错人了。”
“怎么了?不可以吗?相比于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这点事情算什么!”
“好吧。可我做什么了?”
“你自己知道。”笑着的脸蛋已然灰沉下来,埋怨道:“自己做的好事还要我再说一遍,要我再自取其辱一回吗?”
“好吧,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
“就当我没问。”传宇道:“我也不想聊这些了,毕竟此时此刻不太适合。”
“我觉得也是。”短发妹争锋相对道:“我也不想再受一回伤。”
“我是说不管以前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成长里的美好回忆,值得我们去珍藏。”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抛却暂时的不快,将值得怀念的美好极其珍藏起来,我有一个‘封存青春记忆’的想法,你要参加吗?”
“可以啊,我还怕什么!”
“别这样,能淡定点吗?”
说话间,从远处走来一群人,却是凌霄等人,他似乎是不太理睬这些烦恼的,整日兴高采烈,就像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停歇和忧伤这些字眼,抑或是他根本就没有字典,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
显然地,这一帮人都是凌霄召集而来的,拥有月季徽章的五人也俱都在其中,还有小琪等人。传宇向众人说了自己的想法,瞬即得到大家的认同和响应,纷纷出谋划策起来,最后商议定了,说要将月季徽章封存起来,让它保留即将逝去的青春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