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嫣然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抚上额头,每次当脑海里那些沉淀的碎片开始升腾拼凑的时候,她的头就不可遏制的疼痛起来。
“你怎么了?”明初寒看出她的脸色不对,担忧的问。
嫣然摇了摇头,贝齿轻咬上青白的唇瓣,细密的冷汗从光洁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她的十指狠狠的嵌入发间,那尖锐的疼痛从头部蔓延开来,瞬时,精致的小脸惨白一片。
“啊--”痛苦的呻吟破口而出,而后,她猝然昏倒在他的怀中。
皇城内,太子府邸。
明初寒抱着嫣然纤弱的身子,风风火火的赶往内殿,一双眸子赤目欲裂。
他猩红着眸子,大声怒吼,“快把太医给我找来!”
宫人们听见明初寒的怒吼,赶忙前往太医院去请太医了。
流莺闻讯赶来,刚踏进内殿门口,就看见明初寒抱着一个火红是身影,满脸是怒气和焦急。
“殿下?”流莺走上前去,“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而后,她的视线触及到那怀抱里的面孔时,不由得睁大了眸子,“娆儿姑娘?”
她,不是死了么?
待流莺再仔细看时,她的背脊已经完全僵住了,她的视线紧紧的锁定在那只妖娆绽放的红莲图腾上,她不由得惊诧的脱口而出,“红莲蛊!”
明初寒的眸子摄满了寒气,“什么红莲蛊?”
流莺的眸子睁的大大的,“娆儿姑娘中了红莲蛊!她脸上的红梅图腾就是中了红莲蛊的征兆!”
明初寒眯紧了眸子,大声向还留在殿里宫人们喊,“快,让太医准备救治红莲蛊的解药!”
流莺紧皱着眉头,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南宫瑾的手臂,“殿下,叫太医是没有用的。此蛊,无解!”
明初寒对上流莺的眸子,一双紫色的眸子满满是惊恐,他颤抖着唇瓣,嘶哑着问,“她,会怎样……会……死么?”
流莺抿了抿朱唇,摇着头,“她不会有事,也不会死,只是……”流莺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殿下深深爱着的女人,之前爱着尉迟夜,现在,又因为红莲蛊爱上了别人。
殿下他,如何能接受?
“只是什么?”明初寒猩红着眸子问。
流莺垂下眼睑,幽幽的说:“只是,她会爱上对她下蛊毒的那个人!”
宽敞的大殿灯火通明,朱红漆的大门肆意敞着,浓重的夜色席卷,抵达不到明亮的内室,却暗了明初寒的心。
他轻颤着青白的薄唇,强扯出一丝惨白的笑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蛊毒,会不会只是一直普通的红莲花细?你们女孩子不都很喜欢用花细装饰么?”
流莺摇着头,她也希望那仅仅是普通的花细,可是那图腾她看的分明,是生长在皮肤上的。
“这不是花细,这确确实实是红莲蛊。”流莺说的肯定,“它来源于那依族,那依族的扎伊王后出生于巫蛊世家,为了得到王唯一的爱而炼制了红莲蛊,从此以后,花心的王废掉了其他妃嫔,只独宠扎伊王后一人。”
“只是,扎伊皇后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明初寒皱着眉头,“什么代价?”
流莺幽幽的说:“下红莲蛊的人必须要付出自己一半的寿命。就好像跟魔鬼定下了可怕的契约一样。”
“而且,每当下蛊之人无比想念中蛊之人时,就会遭受嗜心之痛。”
“那种痛,不是常人可以承受。如若思念越演愈烈,又或者,最后两个人没有在一起,那么,下蛊之人连他仅剩的一半寿命都活不到,便会心绞痛而死。”
流莺叹了口气,是怎样的人,为了一个人的爱,甘愿遭受这惨绝人寰的噬心只通过,并且,像死神交出了自己的一般生命。
“啊--”南宫瑾抚着心口,破碎的呼喊溢出薄唇。
他的脸色苍白一片,在房间内跌跌撞撞不能自持,他真的好痛,仿似整个心被生生的挖了出一样。
娆儿,我好想你!
“啊--娆儿!”
绿真听见声音冲门而进,看到他这般样子,好看的眸子随即潮湿一片,她赶紧跑过来扶着他的手臂,带着哭腔说:“瑾少爷,你怎么样?是不是,是不是很疼?”
南宫瑾紧咬着牙关,好看的眉眼紧皱成一片,他一把甩开绿真的手,自己跑到墙壁前,用手狠狠的捶着墙壁,一拳,又一拳,仿似这样,才能缓解他的噬心之痛。不一会儿,他青白的骨节已经血肉模糊。
绿真看到他自残的摸样,心痛极了,她上前狠狠的抱住南宫瑾的后腰,她一边哭一边恳求,“瑾少爷,不要这样对自己,我去给你熬止痛的药,你不要这样对自己,不要啊!”
可是痛到极致的南宫瑾已经完全无法停止自己的动作,他真的很想她,越想她,他的心就越痛!像是被无数利刃狠狠刺穿般,痛彻心扉!
“瑾少爷,我去叫老板来好吗?你等一等,只要把她找来,你看见她,就不会难受了,好么?”
“不要!”南宫瑾狠命的摇着头,一双眸子已经猩红一片,“不要,我答应了……给她十天时间的,如若,如若去找她,她一定会认为我不守信用的。不行,我要等她,等她十天,她一定会回来的。”
“瑾少爷……”绿真已经满脸是泪痕,“你真的好傻!”
明初寒将嫣然放在床榻之上,紫色的眸子暗淡一片。
是谁,到底是谁,为她食下了红莲蛊?
尉迟夜么?不对,不是他!如若是尉迟夜,那么他怎么可能允许娆儿住在凤鸣阁。而且,娆儿上次想要梅花,居然去尉迟夜家去偷!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尉迟夜!
可是,又会有谁呢?
明初寒头痛欲裂,烦躁的扯着头发。
流莺看着明初寒难受的样子,心底也酸疼一片。她知道,懂得下这种红莲蛊的人并不多,它是那依族的禁忌。
而她自己知道这么多关于红莲蛊的事情,是因为自己有一半的那依族血统,所以,她的发色才不纯。不像明初寒有一头纯银的长发,那是雷霄族最尊贵血统的象征。而自己,却只有那一缕银发。
流莺抿了抿樱唇,恍若想起了什么一般,一双如月牙般弯弯的眸子闪过不知名的情绪,“殿下。”她缓缓开口,“让我去查查这件事情吧!毕竟,我也算半个那依族人!也许调查起来,会顺手些。”
明初寒听罢点点了头。
流莺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行礼的动作以后就退出了大殿。
明初寒目送着流莺的身影远去,良久,他才回过头来看着床榻间的嫣然,的心底酸涩一片。
他的手抚上她脸颊上精致的红梅,笑的惨白,“原来这世间还会有控制人****的蛊毒。”
“如若我也愿意向死神交出我半生的寿命,同时,甘愿承受夜夜的噬心之痛,这样,你会不会爱我?”
“为何,不管是你主动的爱还是被动的爱,我都不能拥有?”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紫色的眸子潮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