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琳赶忙打断了母亲,“兄弟俩一人一套,我那婆婆生前是为了一碗水端平……”
“嘿,谁家姑娘嫁给你们家都会幸福的,我们家的裘琳都说象白娘子那个什么赵雅芝,你哥可不敢把她给骗啦!裘琳可是我心头宝贝!”
“比白娘子还漂亮,好象有人……敲门!”他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满脸泪痕的佳佳站在门外。“我……我可以进来吗?”
郝杰把她让进屋。
“谁呀?”话音刚落,裘琳就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是佳佳。“现在你来又有什么用?人都走啦!”
“我刚要……就接到分局的电话,所以我才……我一直坚信自己,因为有我,他会回来的,走时他说是去趟商洛,没想到就再……—……也没有了消息,我……”
“好久都没见佳佳啦,怎么啦?还站着,快……快坐下!”裘琳母忙从桌子下面拉出把椅子,“是谁欺负你啦?怎么成泪人啦?”
佳佳从裘琳手里接过面巾纸,擦了擦泪,并未坐,看着裘琳,“我好怕啊!”
“你还会怕?应该是挺得意吧!”裘琳直视着她的眼睛,“拿出来吧!”
佳佳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了桌上,低下了头,“我……我是……本想把它……可我又……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他走啦,带着能挣大钱的向往,而留给我的……却是无尽的痛苦,拿着这一摞子钱,内心似乎还得到一丝的补偿,没想到他却把借钱的事告诉了家里人,我……是什么也没啦!”她猛地抬起头,恳求地看着裘琳,“别把我逼到绝路,行吗?我还要……生活,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朋友,给我一条……活路吧,好嘛?也就是你知道一切,求你啦!我开始以为你是犹大,没想……你并不是,是你的……你应该给你……我走啦!”
裘琳的母亲和裘琳似乎是在梦里一样,好象她们正看着一场戏剧,看着佳佳打开门,走了出去,而并未阻止,目光都集中在了桌上的钱上了。
“怎么回事?裘琳!”几乎是异口同声。
裘琳长长地吐了口气,“还是啥也别清楚的好,否则又多了一份遗憾!”她把桌上的钱捂在胸口窝,终于有了个满意的结果,似乎来的又有些太容易了,不放心地打开一看,还是那张足球报,封口竟一点也未动,而且加盖了一个红印章,隐约是个‘满’字。她的手停住了,“郝杰,你不觉得你肚子在叫吗?”她系好口袋,“妈,郝斌他床头柜是个保险箱,还是放到他那里,比较安全……走吧郝杰,我请客!”
“那,那你俩就出去吃吧,我……我也没准备什么好吃的,以后就常来玩啊,对了,咱们家的煤气快用完了,下楼到门口给陈师傅打声招呼,别忘了啊!”
裘琳点了点头,从门后摘下自己的包,连同那田满父母拿的钱一起装进了皮包。“早就想好好地让你出点‘血’啦,终于逮着机会啦,带我去哪儿?快说!”边下楼,郝杰边摇晃着车钥匙。
裘琳一拍皮包,“先把东西放下再说,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反正我成了你的马夫了,班都不上了,陪你跑来跑去的,大哥也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这车……在丈夫的眼里,媳妇就是上帝!”
“真的嘛?”裘琳扭过头。
“那当然,表面上看,秋玲爱我,月亮代表她的心,可你又了解她骨子里到底怎样?绝不是省油的灯,我是看透了,从农村来的,就想脱胎换骨,一门心思地求那人上人,我也许就是她的梯子吧……”钥匙飞出了手指,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看,摔疼了吧?没听见哭泣声吗?”裘琳故意逗着郝杰。“车,不是媳妇!不是任由你去摆布的,她首先是个完整的人。你别把农民看扁了,好象你老祖宗不是农民一样的……”那目光如射出的箭。
“哼!我就认为农民的小农意识太强,没长远的眼光,爬的越高,摔得越狠!走着瞧!”他拣起地上的钥匙。
“世界上就一个******。大哥就是咱们的领袖,你可别……”
“我向来就不同农民计较,看谁笑在最后……”郝杰不怀好意地一笑,“难道不是吗?”
看的裘琳不竟打了个哆嗦。“快走吧,下午我还得上班呢!”她拉着郝杰走出了楼门。在豪华的包间里,裘琳不时地为秋玲叫好,可最最快乐的却是丛敏和海涛,几乎郝斌点的歌每一首,海涛都会唱,不管是李双江,胡松华,还是蒋大为,海涛是模仿得惟妙惟肖,博得一片掌声。
就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丛敏就和他唱了三遍,坐在一旁的郝杰拍着倒掌,此时的他象只蔫黄瓜。
秋玲握着鼠标,在为大家选着歌,刚选好“马铃儿响来玉鸟儿唱”就被丛敏接过了鼠标,眼睛象雷达一样在显示器上搜寻着,“你去唱吧,我来!”
“大哥,下一首是你和裘琳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郝杰给打断了。
“那咱们俩的呢?”
秋玲没有说话,比画了一个圆,又放到了心口上,那手型变成了个心型。
裘琳一拉身边的郝杰,“这都不明白,月亮代表我的心……”
“是你的,不是她的……”
裘琳一下脸红了,“不,不,是秋玲的心!”裘琳赶忙接过海涛递过来的话筒。
音乐响起。
“从此,妈妈,不忧伤,不忧伤……我陪阿诗玛回家乡……”
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母亲的身影,裘琳看到了一张慈善的面容,好象母亲对自己说:妈妈不忧伤,为你而高兴!
郝斌到结尾还一个劲地拖着那个“嘿”字,可裘琳已幸福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努力地扯着脖子看着屏幕上的字,“嘿……嘿……”
天是黑了,等他们一个个从歌城里出来,似乎那兴奋劲还依然留存。
兵分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