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杀气很重,应该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看来雪月楼果然有些实力。”夜行突然小声在白依纤耳边说道,然后准备出手。
再训练有素的杀手都逃不过天下第一杀敏锐的感觉。虽然人数有些多,可是他一个人也能拿下,如果他和白依纤合作会快很多,不过他总是习惯一个人承担危险,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白依纤却制止了他的动作,她纤长的食指竖在唇间,示意他噤声,又小声说道:“有人会解决的,我们跟在后面就好。”这里肯定有暗道机关什么的,这是独孤妖孽的强项,所以,他们只要等就好。
夜行也渐渐发现了周围气流的变化,有人在杀人,快、狠、准!
独孤璃飞速出没于这幢民居四周,出手如电,一招毙命。不多一会儿里里外外明里暗里的杀手全部清理干净。
果然不出白依纤所料,守卫的人全都死了之后,突然大地开始抖动,一阵类似地震的晃动之后,院子中央出现了一个洞口,然后就看到红色的影子一闪,四周又是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白依纤琢磨着独孤璃不会发现他们了,拉着夜行就跳下了那个洞。
掉落的时候白依纤想起上次在烟城的那个地道,深怕下面又有独孤璃似笑非笑的眼神等着她。
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他们落到了一片空地上。
看着面前装潢奢华的大院,白依纤惊讶得张大了嘴,明明是下到了地底的,怎么还能看到天空?
而且这一大片全是民居,何曾见过这么高大华丽的建筑?
迷宫一样的建筑群,这是继七仙阁之后白依纤在这个时空看到的又一神奇的地方。
独孤璃不知道去哪了,他们只能自己慢慢去找,而且还要避开独孤璃,她还不想让独孤璃知道她就是白衣。
“舞舞,玩够了就该回家了!”柳飞扬端坐上位,神色莫测的睨着站在下方的花舞,言语中志在必得的命令让荷雨蝶很不爽。
她上前,站到他面前,桀骜的眼神对上他的,“柳飞扬,你的舞舞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我并不是她,为了报答你对我的收留,我陪了你十年,也算是替她还了你的情,这一次离开我就没准备回去。这次我肯跟你走,只是为了我们之间有个了结,从今以后,我荷雨蝶与柳飞扬再无瓜葛!”说着她拔下头上的发簪扔到地上。
上好的羊脂白玉,大师雕刻,那是朝云洛贵妃的专属,也是身份的象征,她却不屑一顾的随手丢弃,玉簪落地,清脆的碎裂声,像是谁的心被伤到的声音?又像是受伤的谁在偷偷的哭泣?
世界沉寂了片刻,谁都忘了说话,时间忘记了流转,又也许只是一瞬。
荷雨蝶一直深深的看着他,她知道对面的这个男人的骄傲和自尊,可是她就是一次一次的去挑衅。
她知道他爱她,爱的却也不是她。
他爱的一直是那个花舞,而不是荷雨蝶!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掀起的惊天怒气她懂,可是她在赌,用她的命和自由赌他对她荷雨蝶是否还存着一丝怜惜。
然后她看到他锋利的剑出鞘,指向她的脖子。
她闭上眼,笑得释然,既然他对她没有一丝温情,那便无话可说了。
十年恩怨,早已纠葛不清,如今,就断了吧!
半晌,她睁开眼,纤长卷翘的睫毛掀起一抹艳丽的幅度,掩去眸中的水分,妖娆的脸上一瞬间笑意勾人,眼中闪过一抹狠绝,她伸出手,用掌心握住剑尖,原地一个旋转。
剑锋随着她的转动,整齐的斩断了齐腰的长发,她飞扬的三千青丝在他面前坠落,像是一个世界在他眼前落了幕。
随着黑发滑落的,是她手心的鲜红,一滴一滴像是烙印在他心底的朱砂,妖娆到让人心痛。
“柳飞扬,曾经与你结发的,是花舞,这是她的心愿,我替她完成,算是报答她予我的重生;今日与你断情的,是荷雨蝶,从今往后,雨蝶与皇上就是路人了。”她薄凉的声音落下,潇洒利落的转身,不再回头。
“不管你是谁,你就是你,你是朕的女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你走。恩断义绝?你休想!”可是,他又怎会是好相与的人,胳膊被抓住,荷雨蝶却仍然没有回头,“皇上,我们放过彼此吧!我不是你爱的舞舞,你没必要再纠缠于我。而我,这许多年我从不曾爱过,也再不可能留在你身边。”她虽然不曾爱过,却也心怀感恩,这十年来一直极力在他面前做那个他爱的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给了他,他却连自有都吝啬给她,那就好聚好散吧!
柳飞扬是真的怒了,不曾爱过他吗?这个女人怎能这么狠心,她真以为这么多年他不知道吗?这个极力伪装却总装不成舞舞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陷进了那双眼里,渐渐忘了他的舞舞,可是,她现在却告诉他,许多年来从未爱过吗?
谁给的她这么大的胆子?
“今生今世你不可能从我身边逃开,就算是留下你的尸体,朕也在所不惜!”他恶魔般的声音像个诅咒般响彻耳畔,荷雨蝶呆愣当场。
她还是错了,一直以来他的温情让她忘了他是个掌握万千人生杀大权的皇帝,是世人眼中残忍无情的朝云帝,而不仅仅是天山之巅那个温情脉脉的柳飞扬。
她甚至忘了这不是崇尚人权的21世纪,而是男尊女卑皇权至上的古代。这种将近变态的爱情,霸道的禁锢,也许在他们这里都属于正常。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妄想好聚好散,傻傻的来和他了断。
也许他一个动作,了断的就是她的命。
虽然前世今生活了三十几年了,可是她还没活够,她才刚找到她的小白,还没开始幸福生活呢!
荷雨蝶伸出右手,掌心的纹路已经被血液模糊的看不到了,鲜红的颜色一滴一滴滚落,她突然想起那一次,初见那个大男孩时,她受伤了,后有追兵,她以为玩完了,他却像是突然降临的天使,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让他带自己走,没想到他答应了。
她说要快点逃走,他却说她的手伤了,一定要帮她包扎。
明明是从未照顾过人的男子,包扎他并不会,甚至弄疼了她,她却被他眼中的心疼感动,刺痛了双眼,连心跳都开始不正常。
小小的伤口并无大碍,却被仍然被心疼的幸福,那是第一次。
像是突然有了勇气,转身面对着柳飞扬,扬起流血不止的右手,朝他笑道:“柳飞扬,如果我不答应和你回去,你是准备直接杀了我,还是让我流血过多而死?”
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他们在争吵,她看着那双阳光的眸子染上忧郁,却仍然决绝的说那些话伤害他,他气急不是对着她发脾气,只知道别扭的摔门而去。
荷雨蝶看着柳飞扬此刻抓着她的那只手,力道大的恨不得捏碎她的骨头,突然想起那个宁愿自己生气也不伤害她一分一毫的男子,觉得无比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