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十分钟魂隐,足以让我感到精疲力尽,因为这毕竟是违背常理的一种能力。
最高匆匆忙忙地从片场赶过来,看到我两个眼皮打着架,表情呆滞,他哭笑不得,似乎松了一口气。
听到事情的原委之后,最高说到:“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死者几乎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根据对死者亲友的走访,排除了部分死者遭到情杀仇杀的嫌疑,对于那些有嫌疑的人群,也都有人做出不在场证明,所以可以判断这是无差别的杀人案。死者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年龄是十六到二十三之间,是相当年轻而富有精力的年纪啊。”
“那今天晚上岂不是所有这个年龄段的人都有危险了?”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我和最高了吧,我现在身体极度疲倦,而精神因为案件的进展变得紧张起来。
“总之我们现在能做的是密切关注的是剧组中这个年龄段的四个人,黑木(十八岁,男,演员),白井(二十三岁,男,灯光师),绿川(二十二岁,女,化妆师),金子(二十三岁,女,演员)。”“也就是说这四个人是最危险的四个人对吧。”我问道,最高点了点头。
对于这种完全不明确的对手,我们完全无法预测到底谁会成为下一个目标,案件陷入了一个漩涡中。
我跟随最高回到了旅馆,夜色渐渐暗下来,剧组的人和平常一样。
我们和大家一起吃了晚饭,席间观察着这四个人。
黒木和金子属于天生的演员,从吃饭开始一直不停地讲话,想要让所有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金子依仗着自己年轻漂亮的外表总是想要贴近导演,她的声音像银铃一般清脆动听,有时伏在导演耳旁低语,有时用身体轻蹭导演的胳膊和肚腩,有时又时不时地向最高抛媚眼,暗送秋波。导演对于这样的挑衅相当受用,也用身体回应着女演员热忱的招呼。灯光师白井和他几个要好的朋友坐在靠边的桌子上,不停地干杯,交谈。化妆师绿川倒是安静地听着大家说话,几乎不发一言。
趁着和我交谈的时候,最高时不时地把他碗里的胡萝卜,偷偷地放到我的碗里。这个家伙,到底是多大的人了,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吃东西从来都很快,吃罢,放下碗筷,起身跑到自动售货机那里买了乌龙茶,刚把币投进去,按了按钮。“你也真是辛苦呢”没注意到什么有人,惊了一下,是绿川。“啊?你说什么了吗?”“啊...我说你辛苦了,找了那么帅气的男朋友,你没看到金子小姐一直在冲你男朋友放电吗?”绿川从钱包里掏出硬币,她的钱包里放着一张两人合影,是绿川和一个男人的。“你男朋友?”我问道,她一下把钱包合上了,“嗯,前男友,分手了,他把我抛弃了。”“对不起,我...啊...最高啊,他除了长相可取之外没什么特长了,也不是第一次有女人向他放电,我习惯了。有个帅气的男朋友挺好的,别的女人会嫉妒我吧,这不正是一个女人骄傲之处嘛。”我向她开了个玩笑,我在这个方面很自信,我知道最高不是那种会对那种女人感兴趣的人。“哦,是嘛...”绿川笑了笑,我喝了一口乌龙茶,向她道了别。
首次魂隐身体和灵魂的频率并不适应,吃过晚饭我便早早的睡下了。小畑坐在窗边的竹制摇椅上守护着我,我睡得很沉很沉。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小畑先生,小畑先生,不好了,你快来看一下啊。”小畑将门打开一个小缝,是导演的声音。“有人死了,你快来看一下吧。”“我马上就来,请你等一下。”小畑走到床边,我当时已经坐起身来,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脑袋,“小七,无论任何来你都不要开门,现在事件还没有清楚,一切人都是嫌疑人。”我点点头,最高便出去了。
我已经没法睡了,怎么难道又出了一起杀人案,到底是谁做的?谁死了?我在房间里坐立不安。
过了好长时间,最高回来了。他进来之后沉着脸,一屁股坐在床上,我轻声问道:“最高,到底...发生什么了?”他叹了一声,“你还记得有一个叫绿川的化妆师吗?”“嗯”我点点头,不就是昨天在自动售货机那里和我说话的人嘛,“根据绿川的说法,夜里,她听到一阵敲门声,她将门打开,是旅馆的侍者偷偷的告诉她有小偷潜入她的房间,需要进入室内检查,于是她让侍者进到屋里,谁知侍者将门顺手锁上,一把将她推到床上,露出了丑恶的嘴脸,想要对她性侵犯,她不从,便受到了严重的殴打,侍者拿出匕首威胁她,扬言杀死她,在相互争执之下,绿川误杀了侍者。不过出于自卫,绿川应该不会受到什么惩罚的。最重要的一点是,绿川已经向警方交代,在争执过程中,旅馆的侍者自诩冷酷的杀人天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好几个人,却一直没被警方怀疑,绿川也会死在他的刀下,所以死之前好好享受一下人生当中最快活的事。”真是个变态的侍者,我就知道这个老头特别的恶心,总是用下流的眼光看着年轻的女房客的胸部,腿部,臀部,每次从大堂服务台经过的时候,最高总是搂着我的肩膀,用自己高大的身体遮挡着我。不过没想到,这老头对年轻的男士也感兴趣啊,因为死者不分男女,想到这里,身上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这下子案件算是告一段落了吧。”当时魂隐时听到的声音是男性,虽然无法判断年龄,不过依照旅馆老板平时的行为判断确实他是最有嫌疑的。最高并没有理会我,一个人在那里若有所思,我推了一下他,他敷衍的却一本正经的说到:“嗯,对,你说的对,你说的所有都是对的。”
案子结束了觉得特别轻松,整部戏还有几天的时间就彻底结束拍摄了,最高依然在痛苦的背着剧本,而我无所事事,偶尔跑到老师家和她一起打打鱼,和涉一起打电动,老师教了我自制的咖喱配方,好让我回到东京的时候天天做给最高吃。
等到拍摄的最后一天,大家准备着杀青的仪式,《死海》得到了很大的关注,观众的反响也特别好,尤其是里面虽然有些笨拙但相当帅气的侦探备受年轻女性的爱戴。
大家喝着酒,吃着可口的日式料理,拍着手,唱着歌,围着桌子跳着盂兰盆节舞,心情并没有因为前几天的那些不愉快的事件影响,受到牵连的绿川小姐也回到了剧组,她的脸上还贴着纱布,胳膊和腿上有几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