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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尽头

世界之树,天涯海角。

枯了的山石非止一朝一夕,海的尽头,能够仰望无垠星空。

原本当有巨树屹立,如同犄角刺破了天空。

此刻,却独荒芜残留。射日神箭,腐朽。

箭?哪里还能看出箭的原形。

那分明就是一堆凌乱插在地上的破竹。

叮叮当当的铁链碰撞声,又是从何处传来。

一只破烂的草鞋首先出现在大地上,一脚踏落,连山崖都为之震动!

他来了,一如当年,带着射日的弓!

当年的他,意气风发,取走了天地孕生之神箭,势不可挡。

如今的他,却似千古罪人,披挂沉重枷锁。他只是,来取走曾经,寄存之物。

“生于斯、长于斯、养于斯、安于斯……”

“我曾答应、曾承诺,再不会打扰了你,却终归无法守下这诺言,一如……一如……”

大巫羿,昔日天地间最耀眼的强者之一,他的故事,甚至可以撰写一部辉煌的史诗。

现在,他半跪于荒弃的海角天涯,一堆破烂枯枝前,犹若正忏悔深深的罪孽。

“我……大巫羿!此刻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是否还愿意助我!便似当年,不畏那天?”

羿振奋,仰天咆哮,怒吼声回荡在旷野之岸。他的乱发披洒,露出那张清俊的面庞,以及诡异魅惑紫色的眼眸!

“嗡!”

何物震颤?是枯枝!是那堆枯枝!

究竟是风赢了挑逗,还是意承诺守候!我们无法以眼见色相来判定真意,却又为何,那种喜悦甚至溢出了言表!

羿见状,哈哈大笑。他震碎了身上麻衣锁链,草鞋成灰。一匹狂风怒嚎着卷来,呜咽中似有千万意志在宣泄。

“巫!巫!巫!”

风成卷,化成束腰劲装,把那雄健的身躯勾勒的宛若刀刻斧凿。

焕然一新,还是披散着那头乱发,却偏不见颓废,倒显得桀骜不逊。

大巫羿,抬手收摄神箭十枚,背着弓,唱起了豪歌!

“风兮云兮,有巫飞翔。日兮月兮,夸父逐阳。巫有神通不畏强,巫有烈血性本刚……”

他背着星海,仍由长发舞成旌旗。

他一步落,总令得大地颤栗,仿佛,连天地都对他存下畏惧……

他来了,又走了。来时不比往昔,去时直若当年!

“变数、渐渐浮出了水面,我这枚暗棋,也是时候,该出去溜达溜达了……”

第八高等位面,凡间界生灵涂炭,四海枯竭,龙龟伏尸。

就连号称当世第一禁地的青丘,都在雷火下毁于一旦。唯独那北海,曾经据传隐藏着太古第一秘、却被近古强者怀疑、以致最终从禁地序列中除名的归墟,平静如故。

整个北海上空罡风乱舞,本当处于三千丈高空的凛风,几乎是一次次贴着海面刮过。把那无尽汪洋,都压的没了脾气。

宛如一柄剔骨钢刀,一次次怒卷而过的烈风,都会把海面生生削去一层,水汽不知所踪。

却见海域尽北之地,那里水面突兀隆起,似乎汇成了一座汪洋大厦。

但凡罡风卷去,总是于无声无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惜,这样神奇的一幕,却无人看见。如今四海早已成了死地,阴风肆虐尤其严重。海面上,一缕鹅毛漂浮都要被绞成灰烬,遑论人迹。更何况,如今有能力凌空去到北海的大能者,死的死,躲的躲,又有谁还关心,那样一个曾经连是否存在、都被人怀疑过的地方?

归墟,其实亦是断层空间的一种表现,却被人、或者说被某种意志,施以较之位面规则更庞大的禁止。这事儿究竟是哪位存在做下,无人知晓。

诸天众惟懂,天地间最危险、亦是最安全的地方,从来非凌霄宝殿一处。只怕归墟囚笼,那号称圣人去了、都要孤掌难鸣的地方,更甚。

闲云早已散去,宝蓝的天空,也不复往昔清明。黑压压,究竟是云低了,又或者那天幕之外,其实有着一片巨大的阴影,正等待降临。

在这无日无月,只有白昼天外散发着蒙蒙微光的末日里,任何美丽的异景,其实都能唤醒在沉默中等待死亡之人斗志。

那一道遽然窜出海面,令得水瀑都倾斜的长虹,不正如末日里总要出现、拯救苍生的英雄,从不可知之地到来?

可惜,那虹闪逝太快,凡人视界捕捉都极困难。

更可惜,那虹升起的地方,恰在无人之域。直如归墟异象不会被人察觉,这仿佛代表希望的虹光,莫非就能超越现实,带来奇迹?

兴许对于大能者,令得光耀洒遍万界亦是等闲。兴许对于大能者,弹指就能算透一切,一言一行,引导凡间格局变化。

然为何如此,缘何如此,又何必如此?

拥有凡人心者,于末日惶惶,总期盼着神人的救赎。而对于心灵早已超脱凡俗之辈,仙神?本身其实业已成为异类。

非吾族,其心异。心异者,焉止善恶?想法、观点、视界出发角度不同,遇事决断自然不同。何谓我?何谓异?己之我,怎得不是彼之异之异?

如此,诸天众,又哪般,一定会降下怜悯?早非一类。

那种词眼,对于自尊极强之辈,本就污秽。而对于毫无自尊,亦或一些无奈的弱者,却又是最大的安慰、仅止安慰。

有了人心,脱不去枷锁,无望仙道,不知仙意。

失了人心,便能一定脱去枷锁,成就仙道?倘若成了仙道,知了仙意,莫非果真就属意本心?

何谓人,何谓仙?有识之辈皆道仙人无情,诸天众,本来居高而忘情。

谁人又曾想过,无情的,莫非一定是仙?那遍地枯萎草木,浮游,亦是一样无情呵……

情者,得之也好,失之也罢,不过末节。心者,有之也好,没之也罢,谁去在乎……

那白虹自北海腾起,呼啸刺破了罡风,划开天幕。

它高高在上,早已明白本心所求。

它甚至,不曾俯视,那涂炭的大地,哪怕半个瞬间……

天道如斯,逐道者何如?

“咦?他破笼了?”

本尊诧异望着楚翔,依稀间,情绪稍稍波动。

太虚天境、太虚神殿。

末日也好,诸圣围攻也罢,待在这里,总归、理论上是最安全的。

楚翔少有的坐上神王宝座,这位置恰好处于太虚天境中心,通过王座、甚至能加强座上之人与太虚神殿、太虚天境深层沟通。当然,身为空间之灵,早已完美融合太虚天境的楚翔。这些许助益,根本属于鸡肋、浮云。

“他又为何,不能破得牢笼。你本体确定,他多半属于分身、化身,本源同他一样,不知藏在哪里。那只是你本体一面之词,我可没这么说过。倘若那牢笼中的本就是他全部,那么破开禁制,又借着末世之势,甚好奇怪……”

楚翔顿了顿,当提到本尊本体,也不知是否错觉,他的语气,似乎刹那变得轻佻、不屑。

本尊一时不曾细辨,欲回顾。楚翔这时却是笑了笑,在身前画了面水镜。

镜中,画面连闪。有凡间众生疾苦,山崩地裂海啸;有诸天众围在引仙台上,透过天道之门,漠然视察下界;忽而一道白光刺目,镜中场景变幻,却是一名同楚翔长得一模一样、紫袍男子,御风直上九天。

他二人自是无需借助手段,随意就能看破三界。然处于中央位置,却终归躲不开被人注视的命运。仅仅太虚神殿中数人,楚翔知道,自己每时每刻的行为,都会被善意、或好奇的关注。某种程度上,几人甚至、不知不觉中开始模仿。不记从何时起,楚翔有了如此习惯,每每当觉得有所必要,从来不藏着掖着,直观的通过术法,把自己视界所见投影。这样,理当能更好的,让一些关注他的人,揣摩。

指了指那御风之人,后者毫无知觉,不晓被人窥视,高下立判。

楚翔叹息,整个太虚天境,似乎空气里都多了一些轻松。

指尖敲击着金属王座扶手,每每恰好落在狰狞兽头眉心。撇着头,观察着正在观察水镜的本尊,直到后者与他对视,示意明白,这才颔首,撤去了法术。

“你懂了,他果真,不值得在意。阴谋藏得再深,失了大气,在大势面前终究要落空。我不知,他是谁埋下的暗棋,是你、是我、是他自己,还是……总之,善意也好、恶意也罢,他完全无法左右大局。为了隐藏自己,甚至多半,把本源都藏到了归墟之地,他花了多少时间,令得你本体都难辨他此刻深浅。可惜,他又花了多少时间浪费在这上头,一入一破,凭白耗费力气。倘若他不是行这等取巧之举,一步步走来,凭借不知‘谁’告知他的先机,未必,纵然本身潜力最低,不能对你我造成影响。可惜,得之桑榆,失之……”

楚翔的话并未说尽,本尊只是站着,低头思付。

这时大殿门被人推开,青铭款款而来。

她淡淡看了看本尊,脸上挂着一如既往喜人的笑,她的到来,为原本沉闷的环境增添色彩,金壁生辉。

注视楚翔,并不如何在意仰视。她嘟了嘟嘴,学着先前楚翔,在身前画了面水镜。

镜子里可没有疾苦民众,有的只是,一个困在迷雾中,茫然少年。

“楚翔,这孩子好可怜,你还要困他多久?”

越熟悉,胆子也就越大,若一万年前,她多半,是不会这样理直气壮质疑楚翔行为的。当然,也是他总表现的那般不在乎,对于朋友的包容,的确比许多人想象中的,他愿意给出更多。

眉头一挑,并不是生气,而是好奇。

楚翔指着青铭所绘水镜,眨了眨眼。

“我有,困住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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