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觉得快乐,但分开也没必要难受。列车缓缓地加速,所有的风景都被抛到身后,有些事情也随之渐行渐远了。一个喜欢旅行的人又再次来到路上,而一个念家的人却又不知道何处才是归宿。反正路总在前方的,仍是走一步算一步吧。霰雪这次仍然坐在一个包厢内,外面无论多么纷扰似乎也影响不到她。可是谁真的晓得呢?也许这次又会有另个一莫名其妙的人闯进来。
一个人在车厢总是很无聊的,特别是这次连书都不想看了。上车前怀瑾送她的两本小说,还懒懒地躺在包里,如同她懒懒地靠着床坐着。车每过一处,风景都不一样,可是每一样的风景都没有能被她放在心上。无聊的感觉像苍蝇一样困扰她,站起来打开车厢的门想把这种感觉驱逐出去。
霰雪从车子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中间隔着的餐车,仿佛隔住的是两个世界。包厢里虽然也不宽敞,但是毕竟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在那里你有你自己的天地,没有人会来打搅你,你也可以不去打搅别人。但是餐车的另一头则是拥挤的座位车厢,占据这那儿空间的,不但有数不清的老人、妇人、小孩,鸡鸡鸭鸭,甚至还有男人们粗豪的叫骂声,小孩子尖锐的哭声。
“哎呀,哎呀我的肚子好痛啊。”
三等车厢各种夹杂着的声音中突然蹿出一个尖锐的叫声。一个顶着大肚子的妇人被挤在一个小小的位置上,不知道是坐着,还是靠着。她抽搐的双手捂着那个硕大的肚子,脸部扭曲的表情显示着她有多么痛苦。
明显地,这个痛苦的妇人的羊水破了,有一个生命也许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而在这个生命到来之前,他必须用尽力气折磨他的母亲,而他的母亲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抵挡着。妇人的脸扭成一团。他的丈夫慌乱却又想不出主意。一个年轻列车员循着叫声,好不容易挤了过来,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幸亏还有一位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列车员比较镇静,他让年轻的列车员看看附近的车厢有没有医生,赶紧请过来帮忙。
运气还算好的,年轻列车员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位在餐车用餐的医生,医生知道了状况以后,赶紧跟列车员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