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表面看着稳重,可对这写字抄书一事,着实是等不了大雅之堂。这十几年,每每一看到静王妃的优雅气质,她也会不自觉的学着,但终归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总有种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意味,骨子里的小家子气更是怎么也磨灭不了的。
许氏正抄写得极不耐烦时,门外传来了声响,有人在门口小声道:“许姨娘,你在吗?”
许氏一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笔道:“我在,快进来。”
门被快速推开,一个嬷嬷打扮的人急忙溜了进来,又将门立即关好。
许氏连忙对着来人问道:“陈嬷嬷,怎么样,外边有什么消息吗?”
她被关在这屋里已有好几日了,贴身婢女被赶走,轩儿又被他父王勒令不准过来。每日来送饭的婢女又套不出半点消息。院里的洒扫丫头也是一问三不知。可把她给急死了。
陈嬷嬷急忙道:“这大小姐的亲事好像还没定,我在外头注意了几日,倒也没见有什么人上门。想来应该是还没定。”
许氏闻言顿时放了一半的心,幸好还没定,那她还有机会为女儿挽回这件事。
想到这,许氏赞赏的看了眼陈嬷嬷道:“辛苦嬷嬷了。”
这陈嬷嬷是她安插在府里的一个眼线,是她娘家的一个亲戚,对她忠心得很。一直都在府里守着院门。有很多事,她都是交给对方去办的。
陈嬷嬷摆着手道:“这有什么,都是嬷嬷我该做的。”后又迟疑着道:“不过,姨娘,那边今早可又来人了呢。”
许氏一听,脸色顿时一沉,极其恼怒的道:“那个老不死的又要多少,还有完没完了,简直就是钻钱眼里去了。”
陈嬷嬷比了个手势道:“五万两。”
许氏差点就拍桌而起,咬紧牙关道:“五万两?她怎么不去抢,这么些年从我这掏走了多少银子,这回更是狮子大开口,一次就要五万两。我哪来那么多银子,就是庄子的收益,每年也不过几千两银子,这还算是收成好的了。”
陈嬷嬷见状连忙倒了杯茶给许氏,让她喝口顺顺气。
许氏深呼了口气,抓紧手帕道:“你回头告诉那边的人,想要五万两,没门。这里是两千两银子,要就收下,不要就算了。真惹急了我,大不了一拍两散,她们也落不着什么好。”
说完许氏便转身走到床前,将藏在床上内侧里的银票取了出来,数了两千两递给陈嬷嬷。
这白花花的银票一递出去,她这心简直就是在滴血。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存的贴己,却要一次次的给那些贪得无厌的小人送去。
哼,等轩儿登上了世子之位,她多的是办法收拾这些人。
陈嬷嬷接过银票后,正要退下,却被许氏给叫住了“等等,陈嬷嬷。你附耳过来,我有话要说。”
陈嬷嬷连忙凑近了些,许氏低声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后才道:“记住了吗,就照我说的去做。”
陈嬷嬷连连点头,道:“我记住了,一定把这事办妥。姨娘,那我就先回去了,省得一会被别人瞧见。”
“恩,那你快走吧,小心些。”许氏摆着手道。
待陈嬷嬷出了门后,许氏才肉痛的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银票,暗暗道,再等等,等那件事办成了,她何愁还会没有银子。
午间,夏听凝身着牙白色的缕金挑线纱裙,坐在桌前细细的冲泡着玫瑰花茶,整个人显得极为淡雅娴静。
她抬头望了望外边的天色,算算时辰,容瑾应该快回来了。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后,百里容瑾才踏着清雅的步子回到了清澜园,跟着他一同回来的,自然还有坐在轮椅上的萧景渊。
夏听凝浅笑着吩咐婢女传膳,三人一起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用完午膳后,夏听凝便屏退无关紧要的下人,只留晚玉和绿芜二人在旁。
萧景渊也略有些紧张的坐在轮椅上,等着夏听凝为他检查双腿的情况。
今早下朝后,表哥特地与他密谈了一番,提起想让表嫂替他医治腿疾一事,担心他信不过,还以自身为例讲给他听,言明他自己的身子便是由表嫂调理的,如今已大有起色。
这让他在震惊之余,心底又忍不住升起一丝希望来,他想像个正常人一般行走,而不是要由人搀扶或坐在轮椅上一辈子。所以他才会跟随表哥一起回府,怀着紧张期盼的心情坐在这。
夏听凝丝毫没有受到萧景渊的心情影响,她淡定的为其仔细做了一番检查,确定他的确是周围神经损伤导致的双腿无法正常行走后,这才吩咐晚玉去将她的金针取来。
这里没有现代的医疗设备,想要治好萧景渊的腿,她只能选择为其针灸,修复那些损伤后不能自行恢复的神经。
晚玉没有多余的问话,十分利索的取来了夏听凝的一整套金针。绿芜也听从吩咐点燃了一旁的蜡烛。
夏听凝先是取出一根金针,放到了火上灼烧消毒,金针的针头细如毫发。这是她很早之前特意吩咐人去打造的,用的是最上等的金属。
当时一共打造了两套,只是另一套被她拆开分别藏到自己身上的各处。本着凡事多做些准备的原则,她便将金针藏到了发簪,鞋底和手腕的腕饰里。
毕竟出门在外的,谁能保证不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呢。在她看来,这金针不但能治病救人,要是用得好,哪日不小心遇上个打劫的,它也能成为一个制敌的秘密武器。